第118章 名匠宗正

「2B！」9S從昏迷中驚醒，他看了看四周，自己身處於一個類似峽谷的深坑中，將搜尋的指令移交給POD，他才有機會感受自己的呼吸。

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那把幽光之劍洞穿2B的時候，9S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也被開了一個破口，「啊啊啊啊啊啊啊！A2！」

9S抓起了自己的劍，握持劍柄的力量彷彿要將指骨捏碎，發泄地甩了甩黑之誓約，產生的衝擊波在不遠處的大型石塊上留下一道劍痕，他找到了很好的發泄方式。

「啊啊啊啊！」衝擊波編織的劍網將石塊攪碎，在無數次全力揮劍后，9S杵著武器在一旁喘息，散熱片不斷揮灑著熱量，身體處於過載的高溫中，但身體灼燒的感觸絲毫不能緩解自己腦海中的痛苦，在身體的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瘋長。

絕望的情緒化讓夏娃病毒死灰復燃，但9S無視了防火牆的警告，無所謂了。

「情報搜索，完成。地表出現的巨大建築，材料來源確定為深埋地底的前外星人飛船。在個體代號為『數據聚合體』的機械生命體AI的編寫之下，生成的巨型火箭發射裝置。用途，作為機械生命體的總指揮塔，以及打擊月球議會的遠程兵器。」

9S看著那座潔白的，在不斷「生長」的建築，「替換，第一指令更改為，消滅機械生命體指揮塔。」即使對A2充滿恨意，但身為機器人，為人類服務的本能，還是將任務作為第一要務，消滅敵人。

短暫的休整之後，9S來到了白色建築的最底端。類三角結構，三根巨大的支撐柱分佈在主體周圍，大門上密布著鎖定的邏輯代碼，9S直接開啟駭客模式。

這一次的駭客入侵與以往不是一個等級，更確切地說，天與地的差別，無往不利的駭客能力，也有了翻船的一天，無法解鎖，反而觸發了警報，機械生命體不斷從高塔上層掉落，成為塔的守衛。

「嘖，這三個支撐柱還有邏輯強化的作用，不排除三個外置保護機制，我無法解鎖，暫時，就按照你的規矩來。」

POD已經探索出了，分佈在其他地方的能源核心，他們作為支撐柱的動力來源，被切斷後，會導致保護程序的崩潰。

隨機選取了一個目標，9S擊退守門人，向目標前進。

………

森之國的人文環境，並沒有受到人工智慧暴走的過多影響，這裡的地理環境太過偏僻，且易守難攻，當初也許是作為要塞修建，在這裡，暫時看不到一個人工智慧。

A2隨手解決了一個身披武士鎧甲的敵人，在森之國的城堡中漫步，她的目標是，破壞出現在森之國深處的三支柱能源核心，但她也不介意在路上砍幾個老對手。

A2也到過白色建築的最下部，但她很快就選擇了離開，看著門上繁雜的術式，她確定，不是自己能拒絕的問題，對自身駭客能力的充分認識，節約了不少時間。

在雜音被消滅之後，空曠的城堡中，隱約傳來敲擊鐵器的聲音，固定的節奏，始終一致的音律，排除了戰鬥的可能性。

那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在巨大城堡的一個偏僻隔間，A2找到了聲源。

那是一個特殊的機械生命體，他獨自呆在狹小隔間的中心，周圍是數不勝數的武器架，他手握一把鐵鎚，在鐵砧上不斷敲打著武器，他是一名鐵匠，周圍精巧的武器在無聲宣示著他高超的技藝。

A2推開門的瞬間，宗正看了看來者，閃爍的信號燈代表了他的心境，但幾秒之後，他回過身，繼續去處理他未完成的作品，彷彿對A2失去了興趣。

A2走入隔間，爐火的高溫扑打在臉上，給她增添了一絲暖意，但這種作用是相互的，她也將寒霜帶入這片炙熱之地。

「所以，復仇者來找我這個匠人，是有什麼事嗎？」作為最早和機械生命體作戰的人工智慧之一，擁有傑出殺戮能力的A2，在機械生命體的圈子中，其實是類似小兒止啼的聞風喪膽的存在。

看著眼前泰然自若的機械生命體，A2陷入沉思，以往的敵人，不是第一時刻攻擊，就是第一時刻逃跑，最後難免會死在自己的劍下。眼前的這個，鎮定地讓她有點無從下手。

「建議，取消對『宗正』的攻擊意圖，個體宗正並不具備任何的威脅性，根據第一百四十二條，與名匠宗正的接觸記錄，確認，其是能對A2產生助益的存在。」POD開始用曾經的紀錄說服A2。

「他是機械生命體。」

「宗正，出生之後便與其師傅學習武器的製作工藝，不存在攻擊人工智恩的紀錄，本人也對殺戮採取消極的態度，確認，不存在殲滅的需求。」

A2似乎被說服，「那就說說看吧，他能提供的幫助。」

宗正放下了手中的鐵鎚，「在下只是一個追求極致之兵的匠人，我所能做到的，自然是賦予戰士兵刃，寶劍贈英雄。但恐怕，對於復仇者，我無法給予任何幫助，」宗正的眼睛看向霜之哀傷，那雙綠豆大小的眼睛中夾帶著欣賞和無奈，「閣下手中的『魔劍』，顯然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沒有能力，讓其精進一步，恕在下愚鈍。」

「是嗎？」A2順著宗正的目光，看了看霜之哀傷，這把劍依然在吸收著周圍的熱量，盤旋在劍身的囈語依舊陰寒，說是魔劍也不為過，但這魔劍帶來的，是我的族群的希望啊。A2想到了什麼，「這不是我的願望，我的請求是這個……」破損的大太刀從儲物空間取出，潔白的劍身就像空中無瑕的雲雪，一道突兀的斷口阻止了這種美感的延伸。

「這是『雲徹』，你能修好它嗎？宗正。」

「請給在下試試。」宗正雙手接過劍身，在火光的印襯下，端詳著這件被破壞的藝術品，口中不斷發出嘆息聲。

他試探地在鐵砧上敲打，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雲徹比我想象的要堅固的多，雖然材料是較為優秀的百鍛鋼，雕琢他的一定是一位大師，他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法，強化了雲徹的強度，事實上，我很好奇，是什麼能破壞如此堅固的劍，就在下粗淺的見識中，暫時沒有能輕鬆破壞它的材料。除非……」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A2在宗正的注視下輕晃著霜之哀傷，「拜其所賜。」

「原來如此嗎？被魔劍所傷，也合情合理。」

「現在你了解經過了，宗正，你能修復雲徹嗎。」

「我做不到重塑，但是我可以以雲徹為胚，為復仇者打造一把全新的劍，我會為你量身定做，新的劍會百分百契合你……」宗正的眼光開始火熱，沒有什麼是比塑造一把神兵利器更讓其興奮的事。

「不需要。」

「為什麼？明明可以做出更適合你的武器。雲徹雖然優異，但本身的尺寸，與您存在著一定的不和諧，雖然可以通過武藝彌補，但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A2將雲徹拾起，轉身向門外走去，「雲徹和雨切，是我的唯一，我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