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命

「……都太假了，一定會被看出來……」

楚歆蘭要崩潰，頭髮被抓的亂糟糟。

薛林伊看著她，很不能理解：「你不至於吧，又不是沒見過你哥，搞這樣是鬧哪般？」

不過為什麼她們的夫子又換了？

而且又是個男子。

並且……

又是莫靈寧的前夫……

楚歆蘭滄桑地看著她，甚是絕望：「我好像從沒跟你說過我哥，不過你很快就知道了。」

薛林伊一臉懵：「？？？」

顧雲曳聽到了楚歆蘭的話，看了那邊的楚雲銷兩眼，面無表情地隨眾人一起踏了過去。

楚雲銷看了一眼隊形散亂……亦或者可以說，完全沒有隊形的菊舍眾人，隨手從邊上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根鞭子來，聲音清冷如雪：

「每六人一列，站三列，迅速站好隊形。」

他語氣沒有多少起伏，音似玉石碰撞，雖然好聽，但也冷至極點。

楚歆蘭第一時間找到顧雲曳站在她身後。

為什麼呢？

因為菊舍只有顧雲曳比她高啊！

一共十八個人磨磨蹭蹭地站好隊形，楚雲銷眉眼平淡，聲音也平淡：「太慢了，所有人繞演練場跑十圈。」

眾人：「！！！」

顧雲曳目測了一下這個演練場，繞著跑一圈大概有八百米，十圈的話……

八千米！

沒有人動。

大家都不想跑。

唯一打算跑的楚歆蘭在看到別人都沒動之後，也裝鵪鶉，心裡希望她哥「溫和」點兒。

「不跑的人，月考射御兩門成績，我全都給你們丁級成績。」楚雲銷面色不變道。

眾人：艹！

荀芊菲皺著眉站出來：「夫子，不是我們不跑，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繞著演練場跑十圈，太長了。」

鄒楠擠了出來，揚起微笑：「就是啊楚夫子，我們跑不動的。」

楚歆蘭暗下冷哼了一聲：「做作！」

楚雲銷抬眼看了那兩人一眼，純黑色的眸中無波無瀾：「你們兩個跑二十圈，其他人還不跑的話，同樣加倍。」

荀芊菲臉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

鄒楠不可置信地看著楚雲銷。

其他人面面相覷。

楚歆蘭捂臉，第一個沖了出去。

顧雲曳也跟著跑了起來。

薛林伊左右看了看，也開始跑。

其他人陸陸續續跑了起來，包括荀芊菲和鄒楠。

顧雲曳有意地保持著慢跑的速度，所以很快就落到了最後。

憑自己這弱雞身體，跑八千米能要她半條命。

不跑是不可能的了，但可以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例如，慢跑。

這慢跑是真的慢，顧雲曳跑到三百米的時候，楚歆蘭已經跑第二圈並且追上了她。

「莫靈寧，」楚歆蘭擦肩而過的時候瞥了一眼顧雲曳，「你這是要跑到下課啊？」

她這話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說顧雲曳跑得慢。

一句之後，便又向前跑去。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有人在跑第二圈時超過她。

顧雲曳絲毫沒有被影響，速度保持得很穩。

第一圈下來，她有些氣喘。

想了想，她停了下來。

楚雲銷見此，走上前來：「跑。」

「一盞茶時間，夫子。」顧雲曳呼吸有一點點亂，「您並沒有說不能中途休息，不是嗎？」

要學會從規則中找漏洞，也許下一次，這漏洞就沒有了。

楚雲銷默然不語，顧雲曳只當他默認了。

一盞茶之後，顧雲曳繼續跑，一圈過後，再休息一盞茶時間。

第三圈的時候不少人都發現了她這一舉動，但沒人打報告，因為她們有樣學樣。

早在顧雲曳跑第五圈的時候，楚歆蘭就已經跑完了。

而其他一開始跑得很快的人卻跑不動開始慢慢地走。

楚雲銷說的是跑而不是走，所以他毫不留情地甩鞭子，明明臉上表情淡如水，卻偏偏讓人不敢忤逆他的命令，而且……成績啊！

最後顧雲曳倒成了第八個跑完全程的人。

她靠著一棵白楊，眼前陣陣發黑，腿腳酸疼。

不過，至少跑完了……

雖然到後來她每次的休息時間遞增，而跑時的速度也遞減，可畢竟她跑完了，跑——完的。

連上的兩節課，加上課間，一個半時辰，演練場上只剩下跑不如走的荀芊菲，和小步磨蹭的鄒楠。

嘭！

荀芊菲堅持不住倒了下來。

鄒楠愣了愣，也直直倒下去。

「芊菲！」

「鄒楠？！」

原本在休息的少女們一下子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說著話。

「夫子，怎麼辦？」有人急急出聲。

楚雲銷看了一眼情況，扔下一句「找山長」，轉身就離開了。

累到大手大腳癱在地上的薛林伊看了一眼那邊，轉頭問：「她這第幾圈啊？」

「荀芊菲？」楚歆蘭想了想，「第九圈好像。」

「不是吧，這這這就倒了？」薛林伊訝異挑眉，「那鄒楠呢？」

一個半時辰，怎麼著也得跑過十圈啊！楚歆蘭半個時辰不到就跑完了，當時她聽到了什麼？

楚雲銷說，太慢！

太慢啊！

「第七圈。」還是剛開始跑第七圈。

楚歆蘭面無表情，明明一開始是顧雲曳落到最後，結果居然是鄒楠跑的最少，哼，就這種人還敢肖想她哥，特么還不如莫靈寧呢。

兩三個人將荀芊菲和鄒楠送到薛山長處，薛躍在看到昏厥的二人還有將她們送來、體力不支的范雲等人時，直接讓菊舍休息一天。

卻並未對楚雲銷此舉有何不滿。

顧雲曳坐在回去的馬車裡，儘力緩解著身體的不適，事實上三個小時照她那樣跑八千米，不該累成什麼樣。

最快的楚歆蘭五十分鐘搞定。

可架不住這身體弱啊，第九圈是真的體會到了那種「腳被灌了鉛」「嗓子里冒煙」的感覺。

菊舍里的一眾人除了楚歆蘭都也只是接觸射御這一類，所以跑步於她們來說，是真的不行。

實際上八千米，在那些經常晨跑的人眼裡，還真不算什麼。

但這雖是個女尊世界，可女子並不注重運動。

大梁女子好文，遠方大瑞才崇武。

故而今日這忽然的長跑，讓一眾體力不濟的菊舍人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