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真假爹爹
「嗯!娘去了爹爹的院子,說替爹爹打掃一下!」大牛點頭道。
「什麼?你說你娘去了我哪裡?」大牛爹臉色大變,道。
大牛被他眼中的凌厲之色震懾住,獃獃望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邵管事,大嫂和大牛遠道而來,特意來看望你,邵大嫂更是不顧得路途奔波勞累,只想著多照顧你一些,怎地你似乎並不高興啊?」臻蓓輕輕拍著大牛的肩膀,詫異說道。
「這,古公子!他們能來小的自然高興的緊,只是,小的也是怕累著內人她…小姐,既然拙荊來到,小的便暫時告退了!」大牛爹話未說完,便轉而向蘭馨告退道。
不等蘭馨回答,臻蓓已搶先回答,道:「邵管事請留步!」
大牛爹本已經轉身走了幾步,聞言卻不得不停下腳步,按捺住心中焦急萬分,躬身道:「不知古公子,還有何吩咐?」
就見臻蓓微笑道:「邵管事思妻心切,古某可以理解!不過,既然大牛他們已經到來,一時半會兒又不會立馬回去,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邵大嫂這會兒正忙活著收拾整理,好給你一個驚喜,不妨便遂了她的心愿!再者,蘭馨姐姐還稍微發下賞銀,你何不再等一等,一會兒領了賞賜,再與大牛一起去見邵大嫂,也讓她高興高興!」
蘭馨亦在一旁笑道:「是啊,邵管事!今年的團圓節禮品,不單有吃食,還有送於女眷的珠花頭飾,一會兒邵管事儘管替大嫂挑幾件她喜歡的款式,可總比這般空著手急匆匆奔過去好些!」
其他管事等人,亦是笑著勸著。
邵管事若是再堅持這個時候離開,好像有些太過於不識抬舉了!
他額頭已有汗珠冒出,嘴上雖然應承著,眼珠卻不停轉動著,似乎仍有一些不甘不願!
就在這時,一隊官差神色嚴峻地匆匆而來,他們還未踏進廂房,為首的官差便怒道:「邵東!你好大的膽子!」
邵管事不等他們再靠近,已經飛身而起,竟不是奪窗而逃,乃直奔蘭馨而去!
臻蓓早已有所防備,然,不等她有所行動,就見另有一道身影,幾乎在邵管事身形移動的瞬間,亦化為虛影,攔擋在他的面前!
「又是你,屢次壞我好事!」邵管事被人識破行蹤,看著眼前之人咬牙切齒道。
張亦然冷笑道:「那次被你逃了,這次可不會再那麼容易讓你溜掉!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
邵管事桀桀怪笑起來:「姓張的,老子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愁,你既要多管閑事,就休怪我下手無情!」
他說著話,自懷中掏出一副帶著鐵爪的手套,戴在手上:「以往只是老子不想多生事端,莫要以為老子怕了你!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老子這便送你去見閻王老爺!」
話音未落,他已經揮舞著利爪,朝著張亦然撲去!
那手套不知為何物所制,看似單薄卻刀劍難傷,末尾的鐵勾隱隱閃著青光,顯然是淬了某種劇毒。
張亦然腳步有序地回踏了幾步,避開他的數次攻擊。
對方在神器的助攻下,武功高了數倍,連拆幾招后,張亦然抽出腰間的花鏟,暫時用作克制那利爪的武器。
除去臻蓓和早看出一些端倪的蘭馨,在場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變故驚呆!
那幾個官差把嚇傻了的諸管事,帶離了大廳,另外幾個官兵卻守在門窗處,警惕緊張地盯著室中斗在一起的兩人!
「臻蓓,怎麼辦?」蘭馨焦急道。
單論武功,顯然張亦然更勝一籌,然,他輸在所用兵器上,眼見兩人遲遲分不出勝負,所有人都不由捏了一把汗!
大牛雙手捂臉,透過指縫,膽戰心驚地看著。
他不知更該替那邊擔心,他心中雖然知曉那位俊美的公子應該所代表正義一方,但,另一個畢竟是他的爹爹,縱然他已經不再疼愛自己!
臻蓓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戰鬥,她見邵管事趁雙方換息的功夫,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顆藥丸,並將其丟進嘴裡,不由心中暗叫不好!
果真,吃了藥丸的邵管事內力大增,張亦然應對起來已經漸漸吃力!
臻蓓不敢再耽擱下去,連忙發出暗號,七八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從天而降!
有他們的加入,戰局立馬扭轉!
當邵管事被點了啞穴,捆成一隻粽子,被人提在手中掙扎不已時。
大牛娘不知從何處奔了過來,哭著跪在臻蓓和蘭馨面前:「古公子,小姐!民婦雖然不知爹爹做了什麼壞事,但還請高抬貴手饒他不死,民婦願意替他以命抵罪!」
大牛見娘如此傷心欲絕,亦隨著跪倒在地,哭喊:「娘!您不要死,便讓大牛替爹爹去死罷!」
臻蓓與蘭馨對視一眼,長嘆一口氣,走上前扶起母子二人,道:「邵大嫂你們好好看清,此人當真是大牛的爹爹,你的夫君邵東?」
大牛娘仔細看了那人,迷惑地說道:「古公子,民婦與他夫妻多年,難不成還會認錯人?」
臻蓓微微一笑,道:「據我所知,你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有獨處一室了罷?」
大牛娘臉上一紅,羞赧道:「這,這種事情,公子怎會知曉?他爹平日里忙,不能常回家也在所難免。」
臻蓓笑而不語,朝其中一位暗衛使了個眼色,對方微微一頷首,運功向邵管事身上揮去!
就聽「彭」地一聲響,邵管事上身衣衫盡數被震成碎片,只著遮羞大褲衩暴露在眾人眼前!
大牛娘「呀」了一聲,垂下了頭,蘭馨扭頭亦別過眼。
「邵大嫂,你再仔細看看,他可是邵東本人?」臻蓓卻面不改色,接著問道。
大牛娘聞言,不得不忍著羞澀,抬眼朝那人身上仔細看去。
這一看之下,她竟然大吃一驚,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人,臉色煞白道:「你,你不是我的夫君!」
她似乎因為震驚,徹底忘記了害羞,快步走到那五花大綁的人跟前,朝他後背某處看去,臉色已經發青,厲聲喝道:「我俺夫君腰間有一塊舊傷,乃是當年為救奴家所傷,你卻沒有!你身上多幾塊痣,可能是為這些時日新長上去的,但那道傷疤卻決計不會消除!還有這處原本不存在的胎記!你,你絕對不是我的夫君,你到底是誰?我夫君現在何處?」
那人口不能言,只用嘲弄地眼神,冷冷看著她!
大牛娘心中悲憤難當,伸手朝他臉上抓去:「你定然是山妖,變幻成東哥的模樣!奴家今兒撕掉你的面具,看你到底是如何地醜陋模樣!」
話音未落,她已經用了十二分地力道,朝「邵東」臉上招呼過去!
大牛娘平日里干農活,力氣已較之普通婦人大了許多,隨著她奮力揮臂間,「邵東」的臉登時變得慘不忍睹,數十道血淋淋地傷口,說不出的滲人!
大牛娘預想中的「面具」並沒有存在,那人竟然原本就是這幅樣貌!
難道哪裡出了錯?這人真是東哥?大牛娘腦子有點回不過神,不由舉著手臂,愣在那裡。
「古公子——」見臻蓓走近,她渾身戰慄著顫聲道,「這人真得是妖怪。」
「邵大嫂!妖怪哪能這麼容易被你傷到?你仔細瞧瞧,他會呼吸流血,只是一個人罷了!還有這裡——」臻蓓指了指那人的胸口,道,「這尚有些淤青的掌印,便是之前他意欲行歹事未果,被暗衛打傷的地方!」
依山而居的人,多半是信奉山神樹妖的,臻蓓擔心她精神受創,只得一一解釋與她聽!
她條理清晰,分析地頭頭是道,大牛娘在她的安撫之下,慢慢平復下來,但仍疑惑道:「可是,他的臉為何與大牛爹一模一樣?」
「這世界上,本就不乏長的酷似的之人,更何況,他們本就是同胞兄弟!」臻蓓目光如炬盯著假邵東的臉,一字一句,道。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大吃一驚,就連對她怒目而視的假邵東,亦露出震驚之色。
「古,古公子!您的意思是,這,這人就是我家叔叔?」大牛娘想了想,連忙搖頭否定,道,「這不可能!我們當家的確實有一個失去多年消息的兄弟,但那位叔叔在半年前,在趕來這裡的途中不幸遇難!就連屍首都是大牛他爹,特意租了輛馬車運回來安葬的呢!怎麼又會憑空多出來一個叔叔?」
「邵大嫂,請你仔細回想一下,是否便是從那個時候起,邵大哥便性情大變,不肯再親近你與大牛?」臻蓓提示道。
「那是因為他本來滿心歡喜,以為終於與手足相聚,誰知卻等來噩耗,遭遇重大變故,會脾氣古怪起來也在情理之中。」大牛娘仍在替大牛爹辯解著,聲音卻漸漸小了下來,似乎她這一番話就連自己都不能信服。
臻蓓嘆息一聲,道:「邵大嫂,你只是不肯接受那個現實,對不對?」
大牛娘含淚緊緊咬著嘴唇,沒有回答。
大牛聞言,大喜道:「娘,這人不是我爹,是不是?我就知道,爹爹不會這般對待我們的!可是,我真正的爹爹在哪裡?我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大牛娘摟過天真爛漫的兒子,渾身微微顫抖著。
臻蓓憐憫地看著他們母子,道:「邵大嫂,事到如今,你當真要繼續逃避下去?任由那壞人逍遙法外?」
大牛娘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道:「我總覺得著他還活著,有朝一日一定會再回來我們身邊!」
蘭馨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她輕嘆一聲,走到臻蓓跟前,道:「臻蓓,你的意思是,這人乃是邵管事的親兄弟,但卻因為某種目的殺了邵管事,並冒充他的身份在這裡潛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