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年之約

「舒服。」

吃了三碗蔥油麵，張宇塵摸了摸肚皮，雙眼微眯十分享受的樣子。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何秋月有些興奮，躍躍欲試道。

張宇塵略微思考，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先回家一趟，之後的事回來再說。」

聽到回家二字，何秋月明亮的眼神暗淡了一些。

猶豫了一會，何秋月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吧。」

「一起？你就不怕我獸性大發對你做點什麼？」

張宇塵擺出痴漢的表情，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著何秋月。

「不怕。」何秋月面帶笑意，酥胸一挺。

張宇塵露出無奈的表情，這就十分尷尬了。他收起臉上那份隨意，認真道：「我現在自身難保，照顧不了別人。」

「自身難保？」何秋月不解道。

「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張宇塵眼中光芒閃動，看著臉上充滿求知慾的何秋月，繼續道：「拿了冠軍網上本來都是讚美，不過從採訪開始，風向就變了。」

「國內的網友從讚美到質疑和嘲諷，都在噴我為什麼在韓國打職業，其實我也有心裡準備，電子競技本來就是高壓職業，需要直面各種輿論和壓力。」

「然後呢？」

聽完張宇塵的話，何秋月本身也是英雄聯盟玩家，對現在的狀況有些了解。

今年LPL戰隊止步4強，各大論壇，戰隊官博的征討聲謾罵聲各只能用慘烈來形容。電子競技，實力說話，不拿冠軍都是虛的。

「本以為事情會隨時間好轉，我能渾水摸魚，少挨點罵，結果官方那邊搞事情，非要給我套個頭銜，國內無良小編也是各種扯。兩場比賽也是有運氣的成分，這樣吹特別容易引起粉絲和路人的反感。」

張宇塵搖了搖頭，委屈巴巴道：」「現在各路人馬都等著看我笑話呢，捧的越高摔的越慘。」

看著愁眉苦臉的張宇塵，何秋月眼底閃過一絲憂慮，隨後紅唇微啟。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張宇塵笑了笑，並不在意，這句話的含量太重了，何秋月應該只是說說而已。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同樣的話語又一次傳來，何秋月的聲音帶著一股倔強與堅定。

結完賬，張宇塵說要回家，轉頭就走。

看著開溜的張宇塵，何秋月很不舍，漂亮的臉上寫滿不高興。發現張宇塵頭也不回，她更是氣的直跺腳。

……

告別何秋月之後，張宇塵來到機場等待回家的航班。

「唉，剛回來就被坑了四塊錢。」張宇塵嘆了口氣，還在為多買了碗面心疼。

找到了位置坐下，張宇塵拿起手機，來回的打字刪除打字刪除。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她，連第一句開場白都要斟酌許久。

十幾分鐘后，張宇塵終於鼓起勇氣，對著那個企鵝頭像，把消息發了出去。

「我回來了。」

東海戲劇學院。

一群帥哥美女正在上課，台上的老師手舞足蹈，吐沫星子亂飛。

下面的學生一臉認真聽課的樣子，這節課的宋老師可是出了名的嚴格，最煩學生聽課不認真，專治各種刺頭，學生們很畏懼這名老師。

然而有些人表面上是很專心，但是目光不可控制的，時不時向某一個方向看去。

那是雲挽音的座位。

一縷秀髮微微傾斜，落在腮邊，臉如白玉，顏若朝華。

她靜靜的坐在那，絕美的容貌清冷的氣質，只需一眼便會讓你沉迷。

雲挽音，東海戲劇學院風雲人物，副校長王雲波的學生，唯一公認校花，藝考藝術總分近十年來排名第二。

她精通民族和西洋樂器共六種，古箏和鋼琴更是達到了大師級，不折不扣音樂天才。大二作為交換生去世界聞名音樂學府深造，包攬了同期所有獎學金。

大概是因為從小接觸樂器，雲挽音身上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古典美，清冷出塵又靈氣十足。

正在上課的雲挽音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絕美的臉上愣了愣，不經意皺了皺眉。

這個時間怎麼會有人給她發消息？她的企鵝好友可是兩個手就能數過來。

應該不是琳琳，夏琳這個時間在上舞蹈課。

雲挽音拿起手機，點開了企鵝。看著好友欄里的7個好友頭像並沒有抖動，雲挽音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纖細白嫩的手指滑動企鵝界面，一個單獨的好友欄里，那常年灰暗的頭像在不停抖動。

「我回來了。」

看著對話框里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雲挽音身子抑制不住的輕微顫抖，思緒飄回了那一天。

……

三年前。

那一天，她站在一家餐廳門口，看到了他正在擦桌子。

等到他工作完，她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張宇塵看到來電顯示，猶豫了一會，接通了電話。

「有事？」

「回來吧。」

雲挽音原來悅耳動聽的聲音變得沙啞，語氣中帶著懇求的意味。

張宇塵心裡一痛，呼吸變得絮亂起來。他比誰都清楚那個女孩是多麼的驕傲，如今她這樣真的值得么？

「我已經退學了，原因你也清楚，沒事的話就先掛了，我約了妹子一起去玩。」張宇塵的聲音很冰冷。

「我在你身後的路旁。」

張宇塵身子猛然一顫，有些僵硬的轉過身。

夕陽西下，天色顯得昏黃沉寂。

他慢慢走出餐廳，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秀髮如雲，披灑在白皙光滑的肩頭，依舊那麼美，只是臉上有遮掩不住的倦態。看樣子老師告訴了她那個消息，她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他在的城市。

張宇塵目光有些閃躲，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不會回去的，老師說可以給我免學費，但是這不是重點。大學的生活，我確實很嚮往，尤其是能和你在一起四年。可是，整整四年啊。我可以等，但是我不想讓家裡等四年。」

雲挽音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眼眶都紅了，但是強忍住沒讓淚水湧出。

張宇塵注視著面前格外倔強的女孩，輕聲道：「挽音，這個世界很大很精彩，我們才剛成年，或許以後你會遇到比我好的人。」

面前的女孩仍然不為所動，到了這種地步，張宇塵沒有繼續勸說，他了解雲挽音的性格。

既然這樣，那麼他索性也不剋制自己，抬起手輕輕抹去她額頭上的汗珠，他把雲挽音抱在懷裡。

「挽音，我們來個約定吧。給我五年時間，當我再次站到你面前，如果你心有所屬，那麼這個約定作廢。如果……」

雲挽音臉上浮現一絲歡喜的笑意，沒等張宇塵說完，充滿堅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等你。」

……

正在講課的宋老師看到雲挽音拿起手機，沒有在意，繼續聲情並茂的講課。

雲挽音現在的音樂水準，早就可以不用來上課了，卻從來沒曠過課，一直獨得老師恩寵。他們東戲這群老師，為了爭搶讓雲挽音當助手，經常大打出手，絲毫不含糊。

可是宋老師講著講著就發覺不對了，雲挽音似乎在對著手機發獃，眼眶都紅了。

「草？誰啊，敢欺負東戲小公舉？」

宋老師心裡暗罵一聲，連忙出聲詢問：「挽音，你怎麼了？」

聽到這溫柔的關切聲，教室所有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雲挽音身上。

回神之後，雲挽音調整好情緒了站起來，本來冷冰冰的聲音有著融化的跡象，「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宿舍。」

「好好，快去吧。」宋老師和藹可親道。

雲挽音走後，班上的男的傷心欲絕，一個男的緊接著站了起來，「老師，我也不舒服。」

宋老師淡淡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不想死就給我坐好。」

全班：……

出了教室，雲挽音直接企鵝電話撥了過去，原本冰冷的目光多了一絲期盼。

張宇塵接通之後，兩邊都沒說話，雙方心裡都多了些許暖意。

「都學會換手機號了啊。」

許久，雲挽音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滿。

「嘿嘿……」

張宇塵知道自己理虧，乾笑了兩聲。

雲挽音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帶著一絲愧疚，開口道：「總決賽我看了，其實你應該比現在更耀眼的。」

知道雲挽音在想什麼，張宇塵柔聲道：「現在的輔助位很適合我，其實那件事我覺得很好啊，要不然我們可能到現在都是陌生人。」

說著說著，張宇塵嘴角出現一抹笑意，語氣異常的溫柔，「你現在是我的人？」

「嗯。」

雲挽音輕輕應了一聲，平靜的內心泛起輕輕漣漪。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雲挽音竟然會流露出這種小女生的姿態。

她的冷漠比美貌還要出名，那生人勿近的絕對零度氣場，不知道凍死了多少情竇初開，熱情似火的男生。

……

這一天，雖然沒見面，但是兩人都默認了，五年之約提前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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