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準備後事
搶救室上面閃亮的紅燈，晃得他的眼睛很痛。
心裡又放不下夏安那邊，他煩躁得一拳打在了牆壁上，白色的牆漆落下來，嚇了護工一跳。
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
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心跳「砰砰」，像是打鼓一樣。
見是秋姨的號碼，心裡更加焦急。
一接通，便傳來了秋姨急急的話語。
「少爺，您到底去哪裡了？少奶奶很有可能會難產，醫生讓做好準備。」
「轟隆......」顧延風的腦中像是有什麼爆炸了一樣，身體緊繃著，微微顫抖。
「難產」兩個字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道，緊緊扼住他的喉嚨。
「秋姨，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他吩咐護工：「你先在這邊看著，我過產房那邊，有什麼事立即打電話給我。」
飛也似的離開搶救室，往產房那邊跑去。
「秋姨，她怎麼樣了？」
「少爺，您總算來了，你不在這邊我又做不了主。」
秋姨看著眼前自己看著長大的少爺，語氣里有埋怨，實在不明白他這時候有什麼事比少奶奶生孩子還重要。
裡面突然沒有了了她嘶喊聲，也不見嬰兒的啼哭聲，嚇得他臉色一白。
緊緊抓著秋姨的手，神色慌張：「醫生呢？我要見醫生！她是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蹲在地上，很是頹然，眼圈就這麼紅了起來。
「醫生在裡面搶救呢，少奶奶昏過去了！」秋姨見他如此，也不忍心責怪了，看見他手上紅腫流血的傷口，「呀」了一聲。
「少爺您的手......」
「我不礙事，秋姨，她呢？我要去找醫生！」
這時候產房打開了，一聲從裡面走出來，順便摘下了口罩。
顧延風一把抓住他：「我妻子呢？」
醫生被他揪著領子，嚇得哆哆嗦嗦，本來想說的話被顧延風這麼一舉動，阻止了。
「哎呀少爺，您聽醫生說行不行？這麼衝動，這不是更加耽誤少奶奶嗎？」
這是秋姨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跟他說話，話一落，顧延風鬆了手。
「咳咳咳.....顧太太她......已經確定難產了......」
顧延風一記眼神殺過去，看著他，雙眼通紅。
醫生雖然害怕他稍微威嚴，但是哆著手遞上手術同意書。
「顧先生，這是手術同意書，如果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需要在大人和孩子之間進行取捨，請問是保大還是保小？」
「保大人！」他毫不猶豫的簽了字，末了又抓著醫生的手：「請你一定要抱住大人的平安，如果不能，我一定把這家醫院剷平。」
面對威脅，醫生心裡壓力也很大，急忙應聲：「我們一定會保住顧太太！」
顧延風鬆了手，整個人很是頹然。
「少爺，少奶奶一定會平安的。」
顧延風不說話，這是看著產房，眼圈卻發脹了厲害。
在整個孕期的產檢，胎兒和母體都是很健康的，卻沒想到在生產的時候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抽根煙讓自己平靜一下，但是想到這是醫院不給抽煙，而且他早就戒了煙，身上也沒有。
皺巴巴的睡衣穿在身上，這樣的他，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亮麗，只是像一個平凡的丈夫一樣，在焦急，害怕的等待著自己生產的妻子。
甚至，以前他不屑一顧的迷信做法，此時他也信了起來。
心裡在祈禱著，只要讓她的妻子平安，他做什麼都可以。
明潔半夜知道夏安生產了，急匆匆的趕過來，當看到站在產房門前不修邊幅的顧延風時，還是愣了一下。
睡衣都來不及換，此時已經又皺又臟，頭髮凌亂，一臉緊張害怕的摸樣。
剛才他打電話過來，聽到他的嗓音乾澀又夾雜著緊張，她便一刻也不敢耽誤。
她緩緩走上去：「延風！」
顧延風回頭，見是她，點點頭：「明姐！」
起初明潔只是夏安的心理醫生，但是後來往來多了，也就成為了朋友，特別是夏曆出國治療這段時間，明潔幫了顧延風不少的忙。
「別緊張，安安，一定會沒事的！」
「我已經簽了手術同意書！」
明潔的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說出一句放寬心的話。
「先不要自己嚇自己！這邊我幫你看著，你先過那邊去看看吧，那邊也不能沒有你！」
顧延風還想待一下，等一下，可是容不得他等，兩邊都是命，夏曆那邊還在搶救，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危險。
剛回到夏曆那邊，護工還在等著，他莫名鬆了一口氣，還在搶救，證明結果還是好的。
結果他還是太天真了。
他看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過夏安那邊，醫生卻從裡面出來，顧延風立即停下了腳步。
「我岳父怎麼樣了？」
醫生面色很是沉重，顧延風的肩膀突然就頹然耷下來了，結果已經在他的心裡了，這個醫生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讓自己做好準備。
可是他還是不死心，企圖用藥物來維持夏曆的生命，好歹看著夏安生產完，看一眼自己的外孫子女啊！
「顧先生，我們也已經無能為力了，還是準備後事吧！」
「夏先生現在還沒有醒，等他醒來，家屬有什麼交代的還是交代一下，都來見一見他吧！不過，他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先瞞著顧太太，至少等她生完孩子再說。」
醫生說完話便離去，沒一會兒夏曆被從裡面推出來，渾身插著管子，已經瘦得不成人樣了。
顧延風跟在後面進了病房，腦袋疼得厲害。
等醫生全部離開，他站在病床前看了一會兒夏曆，這才往夏安那邊跑去。
這邊暫時有護工在守著。
顧延風回到那邊的時候，還是聽不到夏安的聲音，那種恐懼又升了起來。
「別緊張，安安現在是醒著的，這會兒在進行剖腹，進行了半麻醉，應該沒多久就有結果了。」
顧延風的心這才平靜下來，和明潔站在一起等待。
等待的時間每一份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煎熬。
突然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顧延風唰一下走到產房前，又急又怕。
明潔和秋姨也是很激動，聽到嬰兒的哭聲了，之前簽了保大人的同意書，所以這是母子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