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關鍵

有尊級龍開路，一路自然平安無事……當然，不只路上沒事，龍背上的眾人也幹不了什麼事。

周婷一開始倒是想再看看古扎，但等龍珏的速度上來后，別說看古扎了，沒給吹飛就算是好事了。甚至連交流都成問題：雖說龍背人的九人都處於龍珏的玄氣鎧甲保護範圍內，但也僅僅是保證了風沒那麼大，坐得穩，不掉下去而已。

是以，金級的琉璃毅沒什麼事。但周婷等人若不主動用玄氣護體，一張口，鳳就嗚嗚的往嘴裡吹，可若是全程都用吧，又沒必要。

連龍背上的他們尚且如此，被龍珏抓著的黑炎族俘虜們的感受自然可想而知：或許唯一的好處就是幫他們節省體力，讓他們不要那麼頻繁的張嘴叫喚。

言歸正傳。

既然無所事事，又正好一晚上沒休息，周婷便選擇了在龍背上閉眼養神……當然，不是真睡著的那種。隨後，時間便這樣一點點過去。

而另一邊，巫在城裡指揮全局的時候，陳可則也順便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那眸子還是會時不時看向城門方向，等待著小姐的歸來：若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雖姿勢上並不太類似，但心情可能就是翹首以盼吧。

不過這並不代表陳可對手上的工作有所懈怠。相反，只要是她經手的事，就沒有一件是不漂漂亮亮的完成了。

對此，巫都看在眼裡：單就品行而言，她是真的認可了這個姑娘……所以，拋開月神的因素，以及對夏婷的承諾不提，她也是發自內心的願意幫助陳可。

當然，話雖如此，涉及龍血塑骨，沒有月神的因素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這，巫側頭看向城門方向……卻剛好看見天邊的一個黑點。

（嗯？）

見狀，巫眉頭微微皺起。隨後，她閉上眼感知起來。

片刻后，她方才出聲道：「他們回來了。」

聞言，包括陳可在內，她身邊的琉璃族人紛紛朝城門看向：果然，隨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黑點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直至顯露出琉璃龍的身影。

「是姑姑，是姑姑！」

「族長他們成功了！」

「太好了！」

見狀，琉璃族人立刻一片歡呼聲。而陳可雖然沒歡呼出聲，但目光也一直盯在琉璃龍……準確的來說，她的目光更多是在遊離，是在搜索她的小姐。

直到琉璃龍成功飛進土城裡，並盤旋著先將俘虜們放在了空地上。隨後，它才緩緩著陸。緊跟著，龍背上立刻下來了九個人。

正是周婷她們回來了。

……

兩日後，周婷、陳可屋。

待美美地享用了一頓陳可做的大餐后，周婷露出了滿意的神情。面對陳可，她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真好吃，小可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真的嗎？」陳可笑了笑，「小姐喜歡就好。」

「喜歡，當然喜歡。」

周婷連連點點頭。

見狀，陳可微微一笑。隨後，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囑咐道：「小姐也快休息下吧，一會就要去見巫了。」

「沒事，我稍微走走就好了。」

周婷說著站起了身。

——此時離那日救援琉璃龍已經足足過了兩日。由於清理戰場、處理俘虜、照料傷員以及巫還需要和龍珏先行溝通等等因素，巫與她們商量了兩日後再處理陳可的事。

對此，周婷自然沒什麼問題。又因琉璃希她們堅決不讓恩人幫忙，恰好周婷也因為連續作戰的緣故，急需一兩天的休息，便索性在這兩天過起了真正的小姐生活：雖說倒不是真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也基本上大差不差。

且因為在琉璃族領地內的緣故，她甚至連太陽之矛和古扎都放到了一邊。再加上有「小廚娘」、「按摩師」、「生活小助手」的陳可「慣」（寵）著，周婷是堅決地貫徹起了「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美好方針，也就比「除了吃，就是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要強上一點……但其實也沒強到哪去。

就是「苦」了陳可「忙前忙后」地伺候小姐……開個玩笑，對陳可而言，這其實是一件美差，美得冒泡的那種。

是以，一個趁機偷懶，一個樂在其中。真可謂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越挨。

而就在周婷好好放鬆的時候，巫也與龍珏溝通完畢，並托琉璃希告訴她們下午以去龍谷后，周婷與陳可這才結束了「中老年養生」（膩膩歪歪）的生活。

於是，等陳可收拾完碗筷，周婷也結束「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活動后，她們便動身去了龍谷。

巫和龍珏早早地便等在了那裡。

「夏婷、陳可！」

見周婷和陳可到來，巫和龍珏第一時間和她們打了招呼。隨後，在短暫的寒暄，例如休息得如何，還習慣嗎之類后，雙方立刻切入了正題。

周婷率先提出了疑問：「那麼該怎麼做呢？」

巫與龍珏對視一眼，龍珏笑笑道：「先由我來嘗試一下喚醒陳可體內的血脈力量，看看需不需要龍血塑骨。」

「好。」

周婷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隨後，周婷望向陳可，用眼神給陳可加油。

「嗯。」

而陳可第一時間收到，點點頭以示回應。

「那陳可你先過來一下。」

見狀，龍珏便向陳可招招手，後者立刻來到龍珏的身前。

「下面，我要嘗試喚醒你體內的血脈之力。我會將真龍之力輸進你的身體里……不過不要緊張。」龍珏微微一笑，囑咐道：「你只需要閉上眼，仔細感受我的力量就行。在此期間，你可能還會看到一些畫面，但都是正常現象，不用理會，努力將我的力量留一部分在你的丹田裡就行了……說來，我聽巫說了你們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人體的穴位吧？」

「嗯。」

陳可連連點頭：早在和周婷一起上學的時候，她便與小姐一同記住了人體的所有穴位。

「那就好。」龍珏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那我們這就開始吧，先閉眼。」

「好。」

陳可立刻閉上了眼。隨後，龍珏便幻化出了一條龍尾，並將之纏繞在陳可的腰上。緊跟著，七彩的光芒開始亮起。

與此同時，龍威也不自覺地從龍珏的身上散發開來。

待隨巫退到干擾不到儀式的地方后，見她們已經開始，倒是周婷有些好奇地看向巫：「巫，那怎麼樣算成功呢？」

「有兩種情況。」巫小聲道：「第一個是真龍之力與陳可體內的血脈共鳴，這是血脈高的證明，所獲得的力量也會相當之高。第二個，則是陳可自己在丹田裡留住姑姑的真龍之氣，理論上，只要有龍之血脈就能辦到……但很難就是了，族裡失敗的血脈之力喚醒也大多是這種情況。而且就算成功了，對應的血脈純度一般也不高，獲得的力量以及將來的成就都較為有限。」

聞言，周婷眉頭微微皺起：這樣的話，那若陳可是第二種情況，豈不是不成功比成功的好？

可為什麼巫她們事先不說呢……還是說成功了還能龍血塑骨嗎？

不料巫卻先一步讀出了她的心聲。

「當然，只要是後者。無論陳可能不能留住真龍之氣，我們都會給她龍血塑骨。」巫微微一笑，「這也是我和龍珏商量的結果，所以夏婷你不要擔心。」

說來，此時的巫是摘下模具的：隨著兩天的修養，她竟真的恢復了不少。雖遠不及之前那般年輕，但至多也就30、40左右的樣子，已經不用特別擔心在琉璃族人面前暴露了。

「……原來是這樣，那真的麻煩你們了。」

周婷緊皺的眉頭這才舒緩：看來是她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開個玩笑，其實周婷只是覺得若非如此，應該提前說清楚。

像現在一切說開了，誤會自然也就解除了。

「不客氣。」巫笑了笑，「應該的。」

周婷也微微一笑。隨後，她們便靜待儀式的結果。

約莫半個時辰后，龍珏率先睜開了眼。

見狀，巫第一時間上前：「怎麼樣？」

「需要龍血塑骨，只是……」

然而龍珏的表情卻有些古怪。

「只是什麼？」

見龍珏欲言又止，巫有些不解。

而就在雙方對話的時候，陳可也幽幽醒來。周婷連忙靠過去：「小可，感覺怎麼樣？」

「小姐，我……嗯？」

聞言，起初，陳可的表情是欣喜的……但她很快就變得疑惑起來。

「怎麼了？」

見狀，周婷連忙問：「是哪裡不對勁嗎？」

「……嗯。」

陳可沉默了會，似是確認體內的情況。片刻后，她才點點頭：「我剛剛明明將真龍之力留在了丹田裡，怎麼現在卻不見了？」

倒是巫聞言，她方才明白了龍珏為什麼欲言又止。就連她都有些錯愕，有些不確定道：「你確定你將真龍之力留在了丹田裡？」

「嗯。」

陳可點點頭。

「……巫，不用懷疑了。」

龍珏也道：「她確實將我的真龍之力引導進丹田了。」

而周婷則望向她們道：「那這是什麼情況？是失敗了嗎？」

「不，理論上是成功的。」巫搖搖頭，「只是……陳可你可能留不住真龍之力，所以也沒辦法通過這個方式喚醒體內的血脈之力。」

（……我留不住真龍之力？）

陳可心裡一緊。

而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周婷握住她的手，替她出聲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她體內的血脈太稀薄了。」

聞言，卻是龍珏回答：「稀薄到甚至連引我的真龍之力入體都做不到。」

「那還可以龍血塑骨嗎？」

聞言，龍珏點點頭又搖搖頭，卻是沒給一個肯定的回答。

周婷的眉頭微微皺起：「什麼意思？」

「……可以是可以。」

汗水順著龍珏的額頭滑落。她斟酌了會，解釋道：「不過夏姑娘，我得跟你解釋清楚。陳可她的情況與一般的失敗不同，她是成功引進了我的真龍之力，但卻沒辦法留住……換言之，她本來應該是成功的。」

「所以。」

聞言，周婷一點就透：「這是會影響到龍血塑骨嗎？」

「是的。」

龍珏點點頭。她與巫對視一眼，巫開口道：「比起正常的龍血塑骨，陳可這種情況，需要琉璃龍的生命精華會更多……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會帶來一個問題。」

周婷握緊陳可的手：「什麼問題？」

「陳可她體內的琉璃龍的成分會遠遠大於人的成分。」巫眉頭微微皺起，「但這個成分又不足以讓陳可變成琉璃龍，而人的成分又不足以讓她維持人……甚至連半人，例如像我這樣的龍尾都不會出現，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因承受不住過純的血脈帶來的壓力，導致崩潰，乃至爆體而亡。」

「……那真的沒辦法按正常的龍血塑骨來嗎？」

周婷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白痴，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不過巫卻沒有任何為難的樣子。她能理解夏婷的心情。

「剛剛的情況，夏婷你也看見了。」

想到這，巫耐心解釋道：「如果用正常程度的龍血塑骨，也只會白白地讓琉璃龍的生命精華流失……稀薄是一方面，陳可她體內其實還不止琉璃血脈，雖說琉璃血脈是主血脈，但正是有其他血脈存在，才會導致剛剛的情況出現。我這樣說，夏婷你能明白嗎？」

「所以，只有剔除了其他不純的血脈才行，對嗎？」

周婷卻是聽出了巫的言下之意：什麼稀薄都是委婉的說法。陳可的情況應該就是血脈不純。

換言之，陳可體內混雜的血脈太多，正是這些血脈的干擾，才導致她無法喚醒體內的龍之血脈。

「對。」巫點點頭，「也只有超強度的龍血塑骨才能達到這個效果……但副作用，剛剛已經告訴你了。」

「可這樣的話不是很矛盾嗎？」周婷眉頭微微皺起，卻是一針見血道：「巫你也說了，回溯之玉是帶我們來可以處理問題的時代。但按你剛剛的意思，豈不是無解嗎？」

「不，不是無解。」龍珏搖搖頭，「其實有一個辦法能使陳可體內的龍成分與人的成分達到平衡。」

「關鍵是。」

龍珏看向周婷：「夏婷，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