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怎麼能厚此薄彼呢？
「當然，你們不用現在就告訴我們答案。」
見兩人此時的神情，巫覺得可行性還是極高的。但覺得歸覺得，究竟行不行，還是需要兩人自己做出選擇。想到這，她笑笑道：「這樣，你們再好好考慮幾天，等確定后告訴我們結果就行。」
周婷與陳可對視一眼，都覺得可行。於是，周婷便點點頭道：「好。」
「嗯，那你們先回去吧。」
周婷與陳可施了一禮，便齊齊退了出去。
「……如果實在不確定的話。」
不過就在兩人即將出去的時候，巫卻又叫住了她們：「你們也可以先按雲圖試試。只要沒有特別大的反感，能保證引導術運行也行。」
「……明白了，謝謝您。」
聞言，陳可的臉色愈發紅潤，周婷則道了聲謝后，便帶著陳可離開。
「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倒是龍珏似笑非笑地看著巫：「只是巫，活了這麼久，您倒是對這些事看得開啊。」
「有些事。」巫卻不以為意，笑了笑，「想不如試。」
「看來，你確實很想幫她們。」
「難道你不是嗎？」
龍珏笑而不語，目光卻有些深遠：拋開月神的命令不提，報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以龍血塑骨的方式……龍黎，也就是她的丈夫，才算是死得其所吧。
不提覺得有戲的巫，也不提略有傷感的龍珏。
周婷與陳可幾乎是以半沉默、半尷尬的狀態回到了暫住的屋中，並且這種狀態仍然有延長的趨勢。
一方面，周婷還沒想到怎麼開口，另一方面則是路上也不方便說這事。
「……我再看看雲圖吧。」
「好。」
直到坐回了椅子上，實在沒有別的事可以再拖延時間后，周婷方才取出雲圖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而望著故作鎮定的周婷，陳可則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甚至還要比周婷稍微嚴重點。
太突然了是其一，其二雖說她目標明確，也自知喜歡小姐，但畢竟沒說出口過。
關鍵是，她不清楚小姐在想什麼？
又哪怕周婷與她有過不少的親密接觸，但總歸是介乎於主僕，介乎於好友，介乎於那……方面之間的。
是有過心動，有過心跳，有過各種悸動。
但畢竟是她單方面的，小姐可從來沒有……就算有些小旖旎，有些小感動，有些有小試探，卻都是算不得數，算不得准，沒有親口確認過的。
——她與小姐似乎總是處於這種試探與被試探之間。
而在這種模稜兩可的試探下，隱藏著的是陳可的滿足和小小的不知足。
是，哪個少女不懷春：隨著與小姐相處的日子越來越長，她有時也會忍不住想，小姐的種種舉動，是不是，也喜歡她？
可小姐為什麼會喜歡女人？又憑什麼喜歡她呢？
甚至連這些小試探、小旖旎，都不過是她站在自己喜歡小姐的角度來揣測的，這本就有失偏頗。
就算喜歡，感情上，她願意，也努力會去承擔得起小姐的喜歡……但現實，她卻連武者都不是，又何來保護小姐，保護她不受流言蜚語的力量？
是以，陳可才會有那樣的目標：所謂的溫水煮小姐，只不過是她希望自己能對小姐有用……小姐也能覺得她有用，希望能不離開她罷了。
至於別的，能有小小的旖旎，小小的心動，陳可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哪怕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未嘗不可……不，完全可以。
可偏偏就有這樣一件足以表明心跡的事放在了她的眼前：要不要說，該不該主動，若說了但不是，小姐還能心無芥蒂地「收留」她嗎？
當然，也可以是像巫說的那樣，單純是為了塑骨，去試試，去達到引導術所需要的標準……只是，她不希望小姐是為了幫她塑骨，才如此委屈自己。
「……小姐。」
想到這，又見周婷還在那糾結，陳可猶豫了會，還是開口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龍血塑骨是能讓她成為武者。但歸根結底，她不是為了成為武者而麻煩周婷，而是為了周婷才想成為武者：一切都是為了能幫助小姐，而武者只是助力。
而且說了是一個未知的結果。但不說至少她還有眼下。
孰輕孰重，在陳可心中一目了然。
「別啊。」
聞言，周婷當然不同意……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不是平日里善於思考的周婷突然變笨了，而是怎麼開口呢？
若單從道理和邏輯的角度自然好處理：在一切以陳可塑骨的基礎上，琉璃引導術就算涉及到一些親密舉動，但本質上也和龍珏說的第一點一樣，非要講理是說得過去的。
又或者，就像巫說的那樣試試，只要達到引導術的標準，能用就好。
可畢竟是那麼親密的行為……真的是說試試，就能試試的？
如果周婷不喜歡陳可，也就算了。但偏偏她喜歡陳可，還是視為老婆的那種：那麼「事」先，確定不需要先將這份感情說清楚嗎？
但這又是個悖論：沒有感情，周婷也不會隨便和人上……咳咳。
言歸正傳。
因此目前擺在周婷面前的難題不是她認不清自己的感情，也不是怕陳可會拒絕，但問題的關鍵是怎麼開口呢？
總不能就簡單地說陳可，我喜歡你，所以我們巴拉巴拉吧。
那周芸的事呢？重生的事呢？
就像當初和周芸事先說清楚一樣，周婷從來沒想過隱瞞什麼。而且既然她已經告訴了周芸重生的事，又怎麼能厚此薄彼，不告訴陳可呢？
說到底，還是一切太突然。
周婷雖想過會和陳可說，但沒想過會這麼快，這麼不給準備。
（……果然，對小姐來說，是一種勉強么？）
而見周婷啞口，陳可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卻也下定決心道：「小姐，你想幫陳可完成心愿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也真的很感動……但請不要因此勉強自己，甚至委屈自己。就算不是武者，能伺候在小姐身邊，陳可已經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