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閹人者,人恆繼續閹之

第九章 閹人者,人恆繼續閹之

「用?怎麼用?」皇上反問,「《山海經》記載,遠古,不可言者出,巫族想用之,未為所用,巫族滅。」

「送走吧?」慕容雲海道。

既不想殺,又不好用,送走是最好的選擇。

皇上問:「先皇有遺訓,若出,不殺,不用,作不知,順其自然,你怎麼看?」

紙條燒完,燭火搖曳,慕容雲海道:「昨日父親教微臣大局二字,微臣…迷茫。」

「別聽他們的,他們老了,固步自封,循例守舊,不思進取。」皇上道。

慕容雲海惶恐道:「皇上要違背先皇組訓?」

皇上道:「你說你迷茫?朕也很迷茫。朕登基四年,萬壽節那日寵幸一美人,差點被逼下罪己詔,連連戰亂,連連災禍,他們都說是朕不思德政的緣故,你說,是朕的錯么?」

慕容雲海道:「臣不知道。臣只知道皇上萬壽節那日,只與美人溫存片刻,之後又是連夜看摺子,一直看到天亮,皇上是個好皇上。」

皇上笑道,笑容中竟帶著些被逼得瘋魔的失常,「朕也不知道,朕只知道連連打亂,連連災禍,朕確實毫無建樹,再不做點什麼朕必要瘋了。」

慕容雲海道:「皇上的意思,是用?」

皇上細長的食指敲在桌子上,沉吟許久,終於下了決心,「用!但看這麼用。把報信人帶來,問問是男是女,男的朕叫皇后帶兩個美人去接,女的,朕親自去接。」說著說笑道,「是男的就好了,皇后籠絡人心比朕厲害多了。」

皇上的笑話,慕容雲海沒敢笑,稟報道:「為臣還未細問,但好像已經說了滅天花的法子。」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皇上騰一下站起來,指著慕容雲海腦門道,「你!你!慕容雲海,以後這話一早就說,不然朕摘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皇上猶豫,是覺得冒了風險還不一定有用,折騰半天,一場徒然,現在!哪怕只天花這一項,冒再大的風險也值得!

養心殿外。

固忠忱當然不信簡繁有滅天花的法子,更不信什麼「事關天盛昌盛」,在他想來,簡直搞笑,但慕容雲海去稟報許久沒出來,他心裡也打鼓,畢竟害了人,心虛。

他心裡忐忑,看簡繁更不順眼,他此刻是純屬智商下限沒腦子了,捂著疼地要死的腰,招呼道:「兄弟們,打他!打一頓,丟出去!打死我兜著!」

但凡有腦子都不會聽他的,幾人拉住他,勸他養心殿外不要造次。

固忠忱打不了人,嘴上不幹凈,損人不帶髒字,句句扎心:「你算個什麼東西,傻了吧你,來這找死了?明白了,活夠了是吧?我要是你我也活夠了,一個男人,男人該有的都沒了,活著有什麼勁啊?

「理解,特別理解,可你也不該來養心殿找死啊,看我嘴型,臟…了…地…方…,髒了地方聽得懂么?明白么?你啊,就應該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找個臭水溝,臭潭子,死了別讓人知道,還像個男人樣子,噢,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已經不是男人了,男人該有的你都沒了,沒啦,沒啦,沒啦……」

他正說得痛快,皇上身邊塗公公走過來,咳嗽一聲,面色不好。

塗公公是皇上身邊大太監,伺候了三朝的老人,固忠忱回頭看到,自己剛罵不是男人,不把他也罵進去了?頓時一頭冷汗,冷靜了許多。

塗公公彎腰拱手行禮,笑眯眯道:「固侍衛,各位侍衛,雜家有禮了,固侍衛在說得開心,可莫怪雜家打擾了您,雜家也是沒了的男人,卻也不想去找臭水潭子。」

固忠忱連忙還禮,道:「末將說他,是說他,不是說您,公公您不知道,這人下賤,來養心殿找死來了,末將說幾句。」

塗公公不再理他,對簡繁道:「你跟雜家來吧,陛下要見你。」

塗公公知道簡繁大功,又觀察他步伐沉穩,便有交好之意,上前指點道:「陛下從不是苛責,有時愛說笑,別怕,陛下說笑時,你笑不笑,陛下都不會苛責,只是要記得,陛下不喜臣子們說笑,忌諱。」

在搞笑方面,咱們的皇帝還真是雙標,不過至少他說笑話不勉強別人笑,忍了他吧。

簡繁拱手感謝:「多謝公公指點。」

養心殿一共三十三級台階,簡繁走了幾步,他回頭壞壞地看了固忠忱一眼,清楚地看清楚了固忠忱的豬肝臉色,他才回頭再繼續往上走。

固忠忱在下面,抬頭望著簡繁一步步走上去,還看到簡繁回頭俯視了自己一眼,他臉都黑了。

這條路,三十三個台階,固忠忱真*沒一次正經機會走過——偷偷跑上去吹涼風、看風景不算。

簡繁正經被塗公公叫上去,正經面聖,哪怕沒面好三秒后就被推出來咔嚓了,固忠忱也滿滿地被羞辱了,還是被一個面聖沒面好三秒后就被推出來咔嚓的人羞辱了。

固忠忱站在下面,心想:我今生都無法忘記今天的羞辱,無法忘記簡繁站在高處俯視我的樣子。

他單純了,以為這就完了么?羞辱這就結束了?以俯視的一眼做終結?不,俗話說,一眼萬年,只是開始。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跑下來傳他上去,如果他真的沒有智商他可能還很開心,以為自己也正經面聖了,可他多少有智商,簡繁說自己有治天花的法子,給了張神秘的小紙條上去的,他在簡繁之後被傳上去,簡繁跟他有仇,簡繁的***是他搞掉的,剛剛他還各種嘲諷打擊。

三十三級台階,固忠忱走得很慢,慢到小太監催他好幾次,到了養心殿內,行了禮,簡繁走過來,對他道:「我跟皇上說『奴才有個要求』。皇上說:『說』。我說我被你們所害,請求皇上把你們都閹了,跟我一樣。」

固忠忱行了跪拜禮剛站起來,咚一下又跪下了,「皇上,微臣冤枉,都是他,」他指著簡繁道,「是他與微微姑姑私通,皇上,是他們害了皇子!」

人跟人就是不一樣,閹簡繁和秋語堂,說閹就閹了,慎刑司都沒給銀子,隨便的罪名,行刑的想巴結官二代,手起刀落,雷厲風行,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有幾位稍微反應過來的想救都沒來得及,

閹固忠忱,臣子之後,名門之後,閹他就是在皇上在打他爺爺吏部侍郎固恆的臉,在打固家的臉。

臣子之後,名門之後,做錯了事,可以打,可以罰,發俸打板子都可以,甚至犯了大錯,查明了斬掉都可以,但就是沒有閹掉的先例。

閹掉是羞辱,羞辱的不是一個人,是臣子的整個門庭……皇上也很難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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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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