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撐腰(一)
日影逐漸西斜,從萬安宮出來后,鳳蘭夏央並未急著回府,而是坐著馬車一路悠悠地穿過長街,去了住在南郊的南離府。
馬車停在府外,鳳蘭夏央掀了帘子下了馬車,回身吩咐了趕車的小酌子一聲,便邁了步子入了南離府。
南離府外看門的侍衛雖說沒見過鳳蘭夏央,但卻認得馬車上的標識,定是那常年蟬聯那霸王寶座的賢安親王了。她們自是知曉鳳蘭夏央的脾氣,自是不敢怠慢,眼見鳳蘭夏央一下馬車,便有小廝一溜煙的跑去稟告主家去了。
不多時,南離姬臣便攜著南離少音那位小父姓蘇名瀾的男子迎了出來。
一番寒暄過後,鳳蘭夏央隨著南離姬臣入了會客堂。
「王爺能來南離府,老臣實在激切。」南離姬臣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待下人將茶具送上來后,她親自為鳳蘭夏央添了一杯開春剛上的新茶,以示討好:
「您喝茶!老臣已讓丫頭去喊音兒了,音兒稍後便到。」對於一個在京城扎堆兒走的四五品官員來說,身為正一品的紫印親王能來府中做客,真的是蓬蓽生輝了。
如今聽這賢安親王的口氣似是與自家音兒頗為熟捻,一時間,南離姬臣竟是高興的快要合不攏嘴了。
心下百轉千回,對於少音能入了賢安親王的眼,她是頗為意外的。
但是,這是好事!
對於這位王爺的威名,即便她身為一個從四品、消息閉塞、京都貴圈兒都懶得帶她玩兒的一名不入流的京城小官,也不妨礙她聽過這位爺的種種光輝事迹。哪怕是人人唾罵的種種紈絝劣跡,也不能抹滅她是當今女皇陛下最為寵愛的小女兒的事實。
如今太女被廢,煜王與賢安親王同為女帝二女,未來太女如何,總歸是二選一不是?
想到這裡,南離姬臣的笑意似乎更蕩漾了,眼神也更加炙熱了。她瞧著座上的鳳蘭夏央,此時似乎已經看到了一條灑滿金光的通天大道。
她幾乎都可以想象的到,若是今後南離府有幸搭上賢安王府這條巨船,那未來的南離府定是風光大盛,即便是在京都貴圈兒中都將成為不可輕易便能忽視的存在!
少音,果真是她南離府的福星哪!
想到這處,南離姬臣又似想到了些什麼,原本欣喜的臉色此時似一瞬間暗了一暗。
她與音兒母女七年的分離,都怪那個瘋子,若不是岑碧青那個瘋子,音兒如今又怎會與自己過分生疏?
午後的暖陽也不刺眼,不大時,南離少音便從大門處走了進來。柔和的光暈灑在她的身上,此時略顯煩躁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寧和。
從門口進來,她一眼便望到了夏夏。礙於南離姬臣與那位討厭的小父在場,才忍住想要將夏夏舉高高的衝動。
她輕咳了一聲,首先向堂上了南離姬臣與蘇瀾行了禮,才轉眸望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鳳蘭夏央。
她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南離少音見過王爺!」自月前一別,她原以為要等好久才能再次見到夏夏,沒想到夏夏竟主動找來了南離府。此刻她是詫異的,但也是驚喜的。
她初回南離府,對府內諸事不甚熟悉,南離姬臣又對自己的態度模稜兩可,又再加上有府內一眾財狼虎豹日日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就等著她出錯好將她掃地出門呢。方才,南離浩那二傻子還迫不及待的去她那院子里示威來著,一不小心多踹了兩腳,那傻孩子這會子還蹲在她那窗戶底下哎呦哎呦的哭嚎呢!
此刻她的眼裡不僅是見到夏夏的歡喜,更多的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感激。她想,夏夏此番前來,定是怕自己初回南離府挨了欺負,而特意跑來給自己撐腰來的!
沒錯,南離少音此時的猜想與鳳蘭夏央的來意完全吻合!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疊,即便是現下還冷著臉的鳳蘭夏央也不由的眉眼鬆了一松。
還真別說,她鳳蘭夏央此番前來還真是特意跑來給南離少音撐場子的。對於南離府的這一家子極品,她還真不好評判什麼。但若是少音想要從南離姬臣手裡拿回屬於她父親的一切,只靠她自己而沒有強勢的仰仗,那還真是怕陰溝里翻了船!
就憑少音那位蘇姓小父的手段,就是來十個南離少音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那蘇瀾的來頭也是不小,即便是少音雙商在線,就憑一個四品小官之女的身份,去拿什麼跟人家斗?
鳳蘭夏央朝著大堂中央站的筆直的南離少音眨了眨眼,自打進了南離府後便冷著的一張臉第一次有了笑意:「你我情分又何須這般多禮?許久未見,甚是想念的緊,快別站著了,來本王身邊坐!」
聽了這話心裡暖烘烘的,但是南離少音卻是故意站著沒動!
夏夏說想她了,其實她也想夏夏了。然而眼下即便是她的心底有一萬個歡喜,卻也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她將頭埋的很低,餘光與鳳蘭夏央的視線交匯,二人心照不宣!
這時,一道狠辣的目光從右前方直直的向她射來,她甚至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她那個蘇姓小父沒錯了!
聽了鳳蘭夏央的話,再加上自家那時不時笑的合不攏嘴的沒良心妻主,此時站在南離姬臣身後的蘇瀾,確實是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他倒是不知道這小賤種有這麼大的本事,竟入了賢安親王的眼!
南離姬臣笑著重新衡量了南離少音在鳳蘭夏央心中的位置后,她起身準備替南離少音一番說辭。不知道怎麼的,就在她方走到南離少音的身邊,張口還沒說兩句時,眼見著主位上的賢安親王忽的變了臉色。
「南離姬臣,你好大的威風,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嗎?」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嚇得南離姬臣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不大時,堂內丫鬟婆子,包括南離姬臣後續弦的那位蘇氏男子在內,都不得不軟了膝蓋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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