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3

「糊塗，一紙婚約又能代表什麼？」

「我不會娶我不愛的女人，一旦愛上就會給她名分。」歐陽洛一語雙關。林銳輕輕捅了他一下，讓他照顧老爺子的情緒。歐陽山嘆了口氣，「是我對不住你母親，當年還年輕，父母之命家族聯姻，我背叛了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結婚的當天成了她的忌日，所以每次看到你母親我就會想起她……。」

「好了，別提過去的事了。」邱蓮素怕歐陽山太過激動，把他的話截過去。歐陽山接著說，「我知道你怨我，不過怨我我也是你老子，如果你們兄弟幾個因為一個女人掐起來，就等著給你老子收屍吧，我也不強迫你們非得做什麼，你們什麼都別做就算是聽我的話了，好了，我累了，你們走吧。」

「叔叔，你安心養病，您的話我們記住了。」林銳把歐陽洛拉了出去。兩人沒走多久，歐陽山就讓護士出去了，示意邱蓮素把床搖起來，程蓮素這才知道剛才全是演的一齣戲，埋怨，「你剛才嚇的我魂都沒了，怎麼不事先知會我一聲。」，歐陽山一笑，「那兩個小子比猴不精，不來出苦肉計降不住他們。」

「你呀，這麼大手術你還有這個心思。」邱蓮素嗔怪。

「我歐陽山是誰，死之前也不能讓我的下一輩為個女人自相殘殺。」

「別老死死死的……」

歐陽山抓住邱蓮素伸過來的手，「你是最像她的一個人……。」，邱蓮素看著他，眼角濕潤。

午後，斯人正在客廳里陪著小哲玩玩具火車，客廳的電話響起來。斯人走過去接起來，剛喂了一聲，對面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斯人啊……」剛叫了一聲就哭起來。斯人怔了一下，「媽……媽？你怎麼把電話打到這兒來了？媽，你和爸還好吧？」

「斯人……我和你爸回來了……。」

斯人心裡咯噔一聲，「媽，你說你和爸回國了？你們怎麼回來的，現在在哪兒？」

「我們在沈少爺的別墅里，斯人，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們呀，嗚嗚……。」喬母又哭開了。

「沈少爺？沈四還有歐陽治，是不是他們？」

「是啊，是沈少爺……。」斯人急的扣了電話，小哲拿著玩具車走過來，「媽媽，你怎麼了？」，斯人蹲下身子，「媽媽沒事呀，媽媽現在要出去一下，小哲先和初一阿姨玩，乖。」，小哲聽話地點頭，斯人匆匆地出了門。

沈四在西效有一幢別墅，當年斯人成天和他們在幻七俱樂部鬼混，去別墅的時候少之又少，不過路線斯人倒還記得。她一進門就看到喬父，喬母等在客廳里，雖然兩人氣色衣著都還好，不過比之四年前卻老了許多，斯人被喬母拉著手，心裡也有點不好受，喬母抹眼淚，「斯人，當年是我和你爸對不住你，小宇沒了，是我們的報應啊，都是我們當初太偏心了……。」

「媽，你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心裡話，這幾年我們在外邊，身邊沒一個親人，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人生地疏的，我們才明白當年你對我們的好，斯人，我們老了也想死在自個兒的國家，落葉歸根，求求你別再送我們出去了，我們以後好好過，都聽你的……。」，喬父也連連的點頭抹淚，斯人的淚也一下子湧上來，「爸，媽，你們這是幹什麼呀，都是我不好，我早該接你們回來，不應該把你們扔在國外……。」

情緒稍穩定，斯人又問，「你們怎麼回來的？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喬母連連擺手，「是沈少爺親自把我們接回來的，沈少爺和程少爺對我們可好了，一口一個爸、媽叫的我們心裡都甜絲絲的。」，斯人的臉沉下來，「他們在哪兒？」，喬父指了指樓上。

「爸，媽，你們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看看。」說著斯人上樓。斯人推開沈四的卧室，兩個果然都在，那架式就像專門在等她。

「你們想幹什麼？」斯人開門見山地問。

「沒什麼，就是想把爸、媽接回來孝敬孝敬。」歐陽治裝傻。斯人忍了忍，「謝謝你們這份心，我正好也想把他們接回來，我先帶他們回去，改天再上門親自道謝。」

「等等」沈四開口，「這麼急著走幹什麼？我和治是老虎嗎？再說爸媽住這兒都適應了，換個地方恐怕不太好。」

「他們是我的爸媽，不是你們的。」斯人終於忍不住。

「是嗎？」沈四陰陰地拍了拍他和歐陽治中間的空檔，「坐過來，我們聊聊，看怎麼稱呼他二老合適。」，斯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她剛坐下，沈四拉住她的胳膊，臉側過來貼在她的胸口，像個乖乖的小男生，歐陽治也同樣將頭枕在她左側肩上。斯人懵了，他們亂來她還可以罵他們還可以反抗，可是她現在卻不知道要怎樣了。

「你們，你們……幹什麼？」她一緊張就有點口吃。

「斯人，想你了。」沈四靜靜地說。

「我也是。」歐陽治輕聲介面。斯人瞬間無語，木樁一般坐在那裡，一左一右兩個男人靜靜地把臉貼在她的胸口，她的心跳，那樣柔軟。「今天晚上留下來，不要走了。」沈四挽留。

「不，不行。我……。」

沈四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你是我沈四此生唯一的女人，如果今晚你不留下，明天我就出家當和尚。」，沈四又拉過歐陽治的手，「你看看他，這四年怎麼過的，為了找你，為了少想你一點，他又做起了亡命徒，幾次都差點喪了命。」斯人看向歐陽治的手，那裡有深深的新愈的疤痕。

「看在爸媽的面上，留下來。」歐陽治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斯人驀得閉上了眼，「我有什麼好?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都這樣逼我。」

「沒有逼你，我們要的一點都不多，爸、媽就住這兒，你不時的回來看看就好了，多簡單的事兒啊。」沈四側過頭，輕輕含住她的耳垂，細細地吮著，「乖，你不會狠心讓我去做和尚的，不會眼看著治命喪黃泉，你如果不理他，他明天就敢去作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