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境中,只有放下原則才能求生
「倒霉、倒霉、倒霉!」察覺到前方的巨變,呂子明迅速的撒開腳丫向後逃去,但虛弱的身體註定無法支撐長久的奔跑。
還沒跑多久,呂子明便無奈的停下步伐,氣喘吁吁的躲在一顆大樹旁,隱蔽身形。強忍著心中的恐慌,呂子明微微探頭,窺視著這場追逐戰的雙方。
小心的觀察了幾秒,呂子明對身後的雙方也有了些了解。
逃跑的一方大多數都是衣不遮體,赤手空拳的不死人,而追逐的一方,則是某種意義上來說碾壓一切的軍隊。
這些追逐者,多大都是當地的農民,他們一般身穿爛麻破衣,手持木棍火把,及個別經濟狀況良好的,更是拿起了鐵制的務農工具,比如什麼糞叉、鐮刀、斧頭!
雖然這些農民大多都不足為懼,只要給呂子明一個機會,他就有把握小心的溜走,但真正令人擔憂的是,那些隱藏在農民當中,全副武裝素質良好的士兵。
這些士兵有著精良的武器鎧甲,以及高超的對敵技巧,只是短暫的一眨眼,所有試圖反抗逃跑的不死人,便統統被一個不落的繳械抓住。
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不死人痛苦的哀嚎以及農民們興奮的低笑,呂子明的心臟開始不爭氣的急促跳動。想要悄悄的轉身離開,雙腳卻像紮根了一般,動彈不得!
獵犬喘息發出的惡臭,巡查士兵踩碎樹枝發出的脆響,都像索命的死神,不斷朝呂子明發送清晰的信號。
「呼呼~呼呼!不行,我得逃走,我不能就這樣被他們抓住!」嘴唇乾裂,掌心濕潤,聽著樹榦后越發靠近的腳步聲,呂子明緊張到了極致。
就當呂子明準備拚死一搏,拔腿離開的時候,遠處的草叢中,大量的人影紛紛被狂奔的獵犬趕出。
「兄弟們,抄傢伙,把他們統統給我抓住,一個也不許放走!」樹榦后的士兵,見不遠處居然還藏匿了這麼多的漏網之魚,興奮的大喝一聲,鬆開手中束縛獵犬的鐵鏈,握緊武器帶領手下的農民,朝遠處衝去。
呂子明見狀,也不多想,拔腿便朝樹林深處跑去,可還未跑出多遠,一聲興奮的犬吠便從呂子明屁股後頭傳了出來。
「汪汪汪!汪汪汪!」
「額啊!」聽到身後的犬吠,呂子明心中一緊,瞬間失了方寸,隨即一個不小被樹榦絆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而一旁興奮的獵犬,也看準時機,猛地張開腥臭的大嘴,狠狠咬在呂子明的左手之上。
噗嗤!乾癟的皮膚被尖銳的犬齒刺穿,一股劇痛伴隨著鮮紅的血液噴流而出。
「嗷嗷嗷啊!鬆口啊,死狗!」感受到左臂的痛楚,呂子明破口大罵。
用右手不斷推著獵犬的上顎,試圖想要撬開獵犬那鋒利的牙齒,但這傢伙好像是和呂子明耗上一般,無論怎樣就是不鬆口,給人一副死士的感覺。
隨著身後噪音的逐漸變大,以及左臂失血所產生的麻木,一股煩燥的怒火緩緩從心底升起。
也不多想,呂子明隨手抓起身旁石頭,對著獵犬的眼睛就是重重一下。
「嗚嗚!」遭受重創的獵犬喉嚨發出一聲低嚎,可嘴上的動作愣是沒有一絲衰減。鋒利的犬齒破開乾癟的肌肉,一路勇猛的朝毫無防備的骨頭咬去。
「額啊啊啊!」痛楚像是洶湧的潮水,不斷衝擊著呂子明心頭的堤壩,而每一次的碰撞,都為呂子明手中的石塊,增添一分力度。
終於畜~生就是畜~生,趨利避害的本能深深刻在了骨子裡。在眼珠被砸爆之後,獵犬終於撐不住了,哀嚎一聲鬆開呂子明的手臂便夾著尾巴逃走了。
「哈~哈」看著血肉模糊的左臂,呂子明喘了口氣,剛想起身離開,因肌肉拉扯而觸動的傷口,便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痛苦。
聽著身後追兵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呂子明迅速的從衣服上撕下一塊碎片,簡易的捆綁包紮之後,強撐著繼續朝樹林深處逃去。
雖然簡易的捆綁包紮,一定程度內減緩了血液流失的趨勢,但這嚴重的傷口,還是拖延了呂子明的逃跑速度。
晃了晃有些昏眩的腦袋,盯著還在不斷滴血的左臂,呂子明心中一狠,找了顆大樹做掩體,向著身後的追兵觀望。
輕輕敲了敲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呂子明盯著身後晃動的樹叢,暗暗祈禱道「大姐二姐,老爹老娘,希望你們能保佑我渡過此劫吧!」
等待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呂子明的祈禱成功了,這一次,前來追捕呂子明的追兵,居然是一位農民,一位毫無戒備手無寸鐵的炮灰。
「可惡的混蛋,說什麼是為了我好,還不是想著支開我,獨自發財嗎?」氣呼呼的踢飛地上的石塊,格林馬虎的檢查著可能有人的四周,一點一點的朝呂子明所在的大樹靠近。
屏住自己因緊張而有些急促的呼吸,握緊手中尖銳的石塊,呂子明靜靜等待格林的到來。
「咚,咚,咚,咚」雖然屏住了口鼻粗獷的喘息,但體內那急速跳動的心臟,卻將呂子明此刻內心的緊張全部暴露無疑。
聽著樹榦外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呂子明握緊石塊,默默的數道:「三,二,一!」
「動手!」待格林的影子出現在呂子明的腳邊時,蓄勢待放的呂子明猛地深吸一口氣,接著腳尖一轉,扭身舉起石塊對著格林的面門就是那麼一下。
咚!石頭狠狠拍著格林的臉上,一道鼻血緩緩流下。
受到重擊有些暈眩的格林一時有些迷茫,但看到呂子明手中的石塊以及不死人那特有的皮膚,翁瓮作響的腦子瞬間明悟,張嘴便要呼喚隊友。
但腎上腺素狂飆的呂子明又豈會給他機會,掄起手中的石塊,便拚命朝格林的面上呼去。
「呼呼呼~呼呼呼!」看著地上出氣多吸氣少的格林,呂子明微微一愣,隨即丟下手中染血的石塊,轉身如兔子一般飛快的逃離案發現場。
跑啊跑啊跑,一直跑到沒有力氣了這才停下來,看著自己手上不屬於自己的血跡,一時間呂子明有些難以接受。
「我這是殺人了嗎?為什麼,感覺會這麼的愉悅、興奮?」
重重甩了甩腦袋,呂子明拖著疲憊的身體,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溪邊。
而藉助清澈的溪水,呂子明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那是個通紅著雙眼,一臉疲憊,卻又詭異的散發著異樣氣息的男子。
「這是我?不可能吧!」呂子明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倒影,隨即像是被激怒的野獸,重重拍打著水中的倒影。
水花四濺,卻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就在呂子明發泄完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身後的草叢卻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有人?」心弦瞬間繃緊,抓起身旁的石塊,呂子明迅速的躲進一旁的樹榦之中,小心的觀察草叢的四周。
靜靜的等待了片刻,只見草叢之中竄出一隻面色枯黃,身材矮小的女孩。
女孩十分的害怕,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松鼠,一邊抱緊手中裝滿蘑菇的竹筐,一邊小心翼翼的掃視周圍的情況。
「我該怎麼辦?」看著草叢外可能看見過自己的女孩,呂子明的內心十分掙扎,到底要不要動手?
一邊是十八年以來的三觀與底線,另一邊則是生物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
但呂子明不知道,就在他陷入掙扎煎熬的時候,草叢外女孩的視線,掃過他藏身處的時候,眼中竟閃過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惡毒與興奮。
砰!一根沉穩有力的木棍,趁著呂子明分神之時,狠狠的砸在呂子明的後腦勺上。
霎時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眼中的景色也分出了許多重影,但唯獨不變的,則是那女孩諷刺的笑容與看待獵物的興奮。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陣顛婆之中呂子明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眼前一位面色猥瑣的男子正對著呂子明指指點點,而他的身邊正是方才追殺不死人的士兵頭子,以及一臉討好的女孩。
士兵頭子點了點頭,從腰間掏出了一枚銀幣扔給了女孩,接著一擊重擊,將剛剛醒來的呂子明再一次踢入昏迷。
————
「任務失敗,因為宿主被人捕獲,因此虧欠系統五十靈魂點,請儘早歸還!」
咯吱咯吱,木輪與泥地的撞擊產生陣陣顛簸,伴隨著系統機械音的提示,呂子明緩緩的醒來。
「額啊,我這是在哪裡?」
剛剛睜開雙眼,腦子就是一陣昏疼,想要揉一揉腦袋,卻發現雙手雙腳已被鐵鏈禁錮動彈不得。
嘀鈴噹啷,嘀鈴噹啷,用力扯了扯鐵鏈想要繼續掙扎,而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突然傳出了一陣陌生的聲音。
「別掙扎了,不管你現在多麼努力的想要逃跑,到頭來你終會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爛麻的奇特大叔,這個傢伙與呂子明見過的不死人皆不相同,不僅沒有展露出任何不死人的特點,就連身上的氣質,都彷彿像一位貴族一般。
靠在硬邦邦的車廂牆壁上,呂子明盯著身旁與自己同樣待遇的大叔,不安的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大叔輕輕笑了笑,抖了抖鐵鏈回答道:「我們現在前往的地方,是號稱不死人的終焉之地。那是一座已有千年之久的古老監獄,相傳,進入其中的不死人幾乎就如同踏進墳墓的死人一般。」
說著大叔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抵著下巴說道:「看起來你的情況不妙啊,朋友!活屍化竟然如此嚴重,如果再不補充到人性,那就離成為活屍不遠咯。」
「我......」還來不及解釋,昏暗的馬車已經停下,幾個身穿皮甲的士兵點了點馬車中的人數,隨後便一一將連同呂子明在內的不死人拉了出去。
刺眼的陽光照著呂子明睜不開眼,身後的士兵重重踢在呂子明的小腿,強行讓呂子明跪在骯髒泥濘的小路上。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重甲背著巨劍的大漢,帶著幾位與眾不同的黑甲侍衛走了過來。大漢接過押送士兵遞來的報告,隨意簽上自己的大名問道:「小子,這一批不死人是最後的嗎?」
恭敬的收起報告,士兵回答道:「不是的將軍,接下來還有幾批不死人會陸陸續續的送來,請您不要太擔心!」
「啊啊!真是麻煩。」抱怨了一聲,大漢撓了撓腦袋嗡聲喊道:「小子們,趕緊的把這些王/八/羔/子運回監獄中,如果敢少一個,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是,將軍!」身邊的士兵大喊著回答,隨後井然有序的將一個個不死人如貨物般地押上緩緩開來的囚車,而其中的不死人當然也包括不幸的呂子明。
幾十個不死人如印度人擠火車一樣,一個疊著一個,瞬間碩大的囚車便被裝的鼓鼓囊囊。
裝箱完畢的囚車在士兵的驅使下緩緩移動,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一座雄偉的建築便出現在囚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