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脈

第六章 地脈

涼山城外,蠻族軍營。

「這麼說,那涼山城城主荼臨天已經是強弩之末,身負重傷,這座城其實早就已經守不住了?」祭壇周圍,那身負無鋒巨劍的蠻族道。

「據我們潛入城中的圖伏千夫長來報,的確如此,哪怕是應對三名百夫長,荼臨天也是藉助了護城法陣中樞寶物的力量,如若不然的話,恐怕直面三名百夫長,仍無法全身而退。」身負巨劍的蠻族身後,有一蠻族身披黑袍,看不見面容,半跪著向祭壇周圍的幾位蠻族報道。

「並且,如金嵐大人所言,那荼臨天的確一直將自己的靈力灌輸進入法陣中樞,使護城法陣勉強支撐,現在的荼臨天,實力怕是早已大幅下降,不藉助外力的話,甚至可能不敵千夫長。」

「呵,沒想到戮畏你的鬼主意竟真有效果,讓千夫長圖伏化形人族,潛入城中,藉此一探荼臨天的虛實。」身負無鋒巨劍的蠻族昊魯道。

「只是我沒想到,竟能如此輕易成功,」名為戮畏的蠻族道,他系著一條黑色薄紗頭巾將雙眼遮住,雙耳上各掛有一條毛筆樣的耳墜。「但是圖伏的這次潛入,帶來的損失,可遠比我們預想中的要大很多。」

「原本我們的預測,是最多損失若干名鍛體境大荒族族人,可最終,我們不但完全損失了那批大荒族族人,還折進去頗有天賦烈屠、陀赦、修瀾,這等大虧,我們可很少吃過。」戮畏道。

「但如今,涼山城的虛實我們探得一清二楚,雲海山脈中數座名山,只有涼山腳下的這涼山城未被攻破,」昊魯望向不遠方那布滿裂縫的屏障,道:「我們大荒族來雲海山脈的目的,可不止外人看上去那麼簡單,若不是不能破壞了涼山城之下的地脈,我們早就集合兵力強攻,又怎麼會讓這荼臨天苟延殘喘到現在。」

「可笑的是,儀火界無知的人族,卻稱我等為蠻族,愚蠢的人族,到現在尚且不知究竟哪一方是真正的劣等種族。」昊魯道。

「不過,那荼臨天,也並非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祭壇周圍,一直未開口的蠻族溪和說到。

「我總覺得,那涼山城城主,或許已經多少察覺到了我們的目的,不然......那等昏庸如同鼠輩般的人皇的命令,不足以讓他奉命到現在,他不離開涼山城,根本不是因為人皇的命令,而是別有他因。」

「而且,好歹是雲海山脈中涼山城的城主,就算是受傷並失去大量靈力,也不可能面對區區三名百夫長而落敗,」溪和繼續說道,「或許他是故意藏拙,讓我們低估了他的實力,從而貿然進攻也說不定。」

「哼,愚蠢之見,事到如今,他荼臨天再有什麼鬼點子又有什麼用,透支自己的靈力又怎能讓護城法陣有條不紊地繼續運行?雖然強度遠不如前,但他也一定付出了更為沉重的代價,」

「既然三個百夫長無法讓他受傷,那樣的傷勢,怕是他早就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沒有幾天可活了。」昊魯不屑說道。

不得不說,在場的這些蠻族,或者說大荒族族人,已是將涼山城的情況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了,對於強弩之末的荼臨天,他們並沒有過多的在意。

他們在意的,只是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地奪取下來涼山城,或者說是在發動戰爭的情況下不破壞涼山城內的地脈將其拿下。

這才是他們考慮的重點。

「荼臨天現在猶如即將熄滅的燭火,已經自身難保,難以掀起什麼大風浪,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裡應外合,快速而安全地獲取涼山城才是。」名為金嵐的大荒族人說道。

話音未落,昊魯目光瞟向金嵐的方向,輕蔑冷哼。

只見那金嵐衣著華貴,身著黃明色長袍,比起大荒族的衣著風格,反而更像是人族之中的皇權貴族。

那金嵐雖是大荒族,卻十分喜愛人族的文化,甚至更是娶了一名人族女子為妻,但迫於大荒族上層的壓力,無法與那女子孕育生命。

而這也正是昊魯看不起金嵐的地方,認為他自降身份,大荒族血脈與人族血脈結合,令他所不齒。

大荒族族中的族人或多或少對此抱有意見,但像昊魯這樣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表露在外的,也還是少數。

就算意見相同,但還是讓昊魯感到反感,只是大荒族的一位大祭司在此地,令他不敢發作,這才只是一聲冷哼作罷。

「大祭司,敢問涼山城城池之下的地脈中究竟隱藏了什麼,讓我族不惜攻下整個雲海山脈中所有城池也要得到?」戮畏問道,對此他也很是不解,對其中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可以說就算說他是不知情也不為過。

原本以為大荒族是為了雲海山脈之中豐富的礦脈,可要是那樣,也沒必要在涼山城這裡死磕那麼久,如果想要強攻的話,總會有方法,那起不到多少作用的護城法陣對於涼山城中人來說,更是起不到什麼護身符的作用。

只要大荒族願意,他們的生死只在朝夕之間。

戮畏口中的大祭司,正是那天摸索水晶球,與昊魯等人共同觀望涼山城外荼臨天態勢的老者。

仔細看去,那老者體態佝僂,皮膚更是布滿褶皺,身形十分矮小,在這大荒族族人動輒丈許高的體型中顯得格格不入。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老者的確是大荒族人,並且地位很高,要高過在場的這些千夫長,是為大祭司。

沉默半刻,老者的手從水晶球上離開,抬起頭,渾濁的雙眼望著天空,乾癟的嘴巴蠕動,聲音乾澀沙啞地道:「數年前,我大荒族出兵雲海山脈地帶前,族中大巫看中的,不僅是涼山城城下的地脈,更是雲海山脈整體的地脈。」

「雲海山脈下,有不得了的東西,那等存在,是儀火界人族人皇都可遇而不可求的。」老者說道。

「那等存在,究竟是什麼?」金嵐詢問道。

「深究,我也無法探查......」老者嘆息,「那是只有我族大巫才有能力推演的.......依我等的薄力想要強行推演如同玩火自焚。」

聞言,在場的幾個大荒族千夫長皆是肅然了起來,他們眼前這位大祭司的推演能力都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並且身居大祭司之位的存在,在雲海山脈這一帶就眼前這一位。

這一位活過的歲月極長,足夠當他們幾人的老祖宗,這樣的一位大能也無法推演,可想而知雲海山脈之下隱藏著的,究竟是多麼大的機緣了。

而那等機緣,唯有大荒族內的大巫才可勉強窺探一二,這更是讓他們畏然。

要知道,大巫在大荒族中的地位極高,就算是儀火界內不過十數人的萬夫長或是大祭司都遠遠比不上。

而更是因為大巫的偉力通天,才使得大荒族打穿儀火界的障壁時,大巫的本體難以跨界而來,就算是一道化身降臨都十分艱難。

跨越者的能力越強,就會幹涉障壁更多的靈力,從而使得兩者之間的斥力變得更大,難以跨界真身降臨。

那等存在,在下界之中,已算頂尖,堪比大武王朝如今的最高戰力。

就連那種層次的生靈都垂涎雲海山脈下的機緣,對於他們,便可想而知了。

「所以,涼山城城下的地脈,就好比雲海山脈地脈的中樞,攻城時一個不慎,或者說是強行破開護城法陣時的力量過大,就有可能傷及地脈,進而使得影響了整個雲海山脈的地脈,影響了大巫獲取地脈中機緣的計劃。」溪和自言道。

「因此我們才要一直耐著性子,看著眼前的那座早就毫無生機的破爛城池自己土崩瓦解,不能強攻,給了那些人苟活的機會。」昊魯道。

「若是我們強攻,逼急了荼臨天,讓他自行引爆護城大陣,可就得不償失,」

「任務失敗事小,讓族中的大巫怪罪下來......」金嵐說到此處,頓了頓,刻意地看向昊魯,道:「那可就沒有什麼好活路了。」

「金嵐,你什麼意思?」昊魯聞言,聽出了金嵐口中的惡意,終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滿。

「沒什麼,只不過是不想讓某些人同樣的錯誤犯兩次,」金嵐雙手環抱,環顧四周,道:「有些人記性不好,不過我可沒忘是誰偷著帶人強攻嶧山城,導致嶧山城城主引爆了護城法陣。」

「那一戰,可是我大荒族入侵儀火界有史以來都排得上的慘烈之戰,現在想來,那自爆的護城法陣或許是引動了嶧山城城下的地脈,才會有那等威力,讓我族甚至萬夫長都葬身那裡,何等凄慘。」金嵐慢悠悠地道,彷彿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金嵐!」昊魯怒目圓睜,盯著金嵐,周身已有殺氣沸騰。

「夠了!」那佝僂老者一聲厲喝,頓時將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鎮壓下去,使得兩者周身的地面都出現絲絲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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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臨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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