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就賠一貫錢。

【004】就賠一貫錢。

「這都溫婉打的?嘖嘖嘖,父母去早了,就是沒點教養!當年偷漢子,還命好地遇到個頂好相公願意要她,卻愣是不曉得好歹,前腳楚相公一走,後腳就不安分了,估計是前天去鎮上偷偷找梁公子求著給她當小妾,被梁公子趕了回來,心裡頭窩火,就把氣出在小花和小雨身上!」有人自以為的猜測著緣由。

「可是,無緣無故的溫婉為什麼打人?雖是不安分了點,但她那性子,還是從來不惹別人的。」也有人說公道話。

「什麼性子啊!就是個不要臉沒教養的性子!我不管那麼多!溫婉,你把我家小花打成那樣,光是請郎中就花了二十錢,還沒算葯錢,更沒算花了這些錢能不能治得好!你賠我五十錢!」

何氏止住哭聲,紅著眼朝著溫婉大吼,顯然是氣急了。

嚇!五十錢?

圍觀的鄰里鄉親咂舌,這也太唬人了吧,請個大夫到家裡來,也不過十文錢。

這農村裡干農活的,時不時就有些磕磕碰碰,不是大問題,都是擱那兒讓它自己好,腦袋砸流血也要看砸的哪,有些都算不得什麼大傷,哪要得了五十錢?

聽著七嘴八舌的聲音,溫婉牢牢記住每一個罵她的人,心中冷笑。

卻是走到劉氏面前,一副良善的模樣。

「周小花的腦袋流血了,要賠五十錢,那麼三嬸這兒,溫雨的手脫臼了,要賠多少錢呢?」

劉氏愣了愣,她還沒想好要怎麼找這個茬呢!

當年溫婉大肚子一事,連累得溫家所有姑娘好幾年都沒講到好人家,她女兒溫雨就是其中一個。

就因為溫婉自己不檢點,說了媒還去偷漢子,九峰村無人不曉,就連永河鎮不少人都知道他們溫家出了這麼號人物,背地裡說他們溫家家風不正,連帶著他們小雨都跟著受累,眼看都要十六了,快熬成老姑娘了還沒談好人家。

為了這事,劉氏可謂是憋了四年的火。

可惜當年溫家老太當場就把溫婉給趕了出來,弄得她都沒得理由來找茬。

終於溫婉落了把柄到她手裡,正準備要好好整治這小賤人一番,泄掉這憋了幾年的怒火,卻沒想,這溫婉一不跟她相罵,又不跟她辯理,當口卻是一副認錯的口氣,問她要賠多少錢?

何氏也詫異地望著溫婉,怎麼這麼好說話?

兩人忽然想到,村裡有人說那楚相公每回出遠門,都得給這溫婉留一筆銀錢,莫不是是真的?所以才這麼大方?

這想法讓劉氏一下忘記了要找茬泄火的事兒,聽得溫婉這麼一問,腰板一挺,將溫雨推了出來。

「你自己看看!雨兒手成什麼樣了!手肘都腫成這樣了,這是脫臼!請村上大夫都不一定治得好,別說五十錢?一百錢都不夠!你賠我一貫錢還差不多!」

那楚相公八成留了不少錢給溫婉。

當年他來九峰村的時候,雖然穿得一身布衫,但是那神俊的模樣,一看就不是農村裡養得出來的。

溫婉那丫頭種點菜都種不好,這些年也沒見餓死,肯定是那楚相公每回走的時候,留了些銀錢給她,而這次,恐怕是銀錢留得多,這賤丫頭才敢這麼囂張!

溫婉心中冷笑,一貫錢,就是一千文錢,相當於一兩銀子了。

按九峰村這種節省的吃法,都夠一家三口吃個一年的了,劉氏也真是開得出口啊!

「一貫錢?溫家嬸子你也太過分了吧!一兩銀子都夠買幾個你們家溫雨了!」

人群里終於有人說公道話,只見一個方臉男子神色鄙夷地看著劉氏,說的話也毫不客氣。

溫雨當即氣得罵人,「趙瘸子!誰要你說話了!你以為我像你,倒貼銀子也沒人進你家門!」

旁邊人也面色唏噓,明擺著這劉氏是借著茬訛錢,不過那溫家丫頭也不是個好的,偷漢子,亂認相公,結果相公對她那麼好,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去勾引梁家公子,現在又出手打人,簡直就是他們九峰村的一粒老鼠屎,當年就應該浸豬籠!

要不是看在楚相公對鄉里鄰居都很好的面子上,他們早都把溫婉趕出九峰村了!

溫婉瞥了眼那幫她出聲的方臉男子,沒急著表示什麼,而是退後一步,慢條斯理地將小玉兒放下,開始掏弄衣服。

小玉兒緊緊地扒著溫婉,有些害怕這樣的陣仗,溫婉拍拍他,示意讓他安心。

眾人狐疑地盯著溫婉,不明白她要搞什麼把戲,難道是真有這麼多錢拿出來賠?

要是真的,那他們也把女兒送過來給她打一下好了!

「周小花被我摔得頭流血,要五十錢,而溫雨手脫臼要一貫錢,眾位都沒有異議,想必這也是個公道價了,那麼眾位鄉親幫我看一下,周小花把我打得頭破血流,溫雨把我家玉兒打得遍體鱗傷,得要多少錢適合呢?」

說著,溫婉把袖管挽上,露出手臂上滿是被柴火棍刮出的血痕,很是刺目,粗木棍輪出來的青紫傷痕更是多,然後又將頭上的傷口露出在眾人眼底,裡面凝固的大片血跡結成了痂沾在頭髮上。

這可是致命的一擊,能打死人的傷,會比周小花和溫雨的輕?

小玉兒身上更是觸目驚心,他小小的臉上就掛著血,手臂上脖子里都是一條條的污血痕,出血的,內里淤血的,大大小小遍布整個小身子,撩起衣裳,一目了然。

「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溫雨帶著周小花和李家女兒,衝到我家裡,對著我母子倆大打出手,我一個大人被打昏倒地上,不省人事,要不是心裡太記掛著孩子撐著一口氣,恐怕就從此一睡不醒了,也虧得我醒來了,睜眼就看到我家玉兒滿身是傷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溫雨和周小花卻還拿著木棍死命往玉兒身上抽……咱們也不扯什麼正當防衛的問題了,單來說說,我們這些傷,又要賠多少錢?」

溫婉聲音沉而穩,不哭不鬧,不哀不傷,臉上的神色也淡得看不出情緒,像在述說一件再者普通不過的事情。

玉兒不知道是想起剛剛的事傷心,還是知道現在要示弱,之前忍著不哭的眼淚,刷地一下洶湧而出,撲嗒撲嗒在小臉上沖刷,卻是咬著嘴不說半句話。

那可憐的模樣太戳人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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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娘子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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