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鬼迷心竅(下)

第110章 鬼迷心竅(下)

兩個人還是坐在餐桌上,一盞燈,沒說話,還是只有窗戶上雨點噼里啪啦的聲音。

唯一不同的是兩人面前多了一杯茶,司馬月如面孔通紅,雙手好像很冷一樣捂著杯子,唐朝則一副心虛的樣子捧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嘬著。

氣氛談不上尷尬,但也談不上不尷尬。

還是要從唐朝從廚房幹完活出來的時候說起:

從廚房出來的唐朝,正好遇見從卧室出來的司馬月如。

唐朝由於「劇烈」的家務勞動,臉上掛著一點紅潤;司馬月如不知道為什麼,臉比唐朝的還紅。

三觀端正的唐朝同學第一時間就沒有亂想:天!不會是沈宇趁著生病神志不清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吧?沈宇你個禽獸!這是你妹妹呀!表妹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啊!你怎麼人家了?動手動腳?……我的天哪!這真是……太刺激了!

還沒等唐朝繼續齷齪的想下去,司馬月如開口了:「那個,你是怎麼知道那間是卧室的?」

這不廢話嗎?一個家裡除了客廳廚房衛生間,剩下的不都是卧室?再說,裡面有床的不是卧室?唐朝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巴還是很老實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啊!隨便打開一間的門,看見是一張小床,應該不是他爸媽住的,就把他丟進去了!」

「醬紫啊!」司馬月如似乎鬆了一口氣。

「有問題嗎?」唐朝試探著問。

「沒…..沒有!」司馬月如的臉似乎又紅了起來。

唐朝確定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跟一個臉莫名其妙紅的女生獨處,會要了自己狗命的!關鍵是這個女生的臉紅,還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更關鍵的是,要是自己猜想的是真的,這不壞了人家的好事嗎?不管了,什麼近親繁殖容易出現殘疾人的事情讓它見鬼去吧,這是沈宇你們造的孽,自己不摻和不攪合還是趕快消失比較好!

正在想如何禮貌的告別,司馬月如彷彿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樣,看著他輕輕地說:「雨還在下,要不你等雨停了再走?」

拒絕!必須拒絕!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可惜,張嘴還是:「好啊!」

司馬月如給唐朝倒了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就捧著杯子沒有說話。

唐朝裝模作樣的吹了吹,端起杯子就往嘴裡送。心裡開始嘀咕:怎麼辦?不是說好要走的嗎?怎麼又留下來了?這不壞事了嗎?好吧,客氣一下也沒問題。隨便聊幾句趕快開溜吧!嗯,就這麼定了,但聊啥呀?這時候聊學習會不會有點傻?要不聊聊業餘愛好?聊遊戲恐怕是不行的,你見過哪個女生喜歡這個的?人家感興趣的不是這個,對了,聽沈宇說她比較喜歡古典的東西!額……琴棋書畫?完了,琴?自己是一個連簡譜都不認識而且唱歌五音不全的人;棋?軍棋行不?要不再加上跳棋?不夠再加個五子棋?書?自己的字寫的跟狗爬似的;畫?自己畫的小人騎馬打仗倒是不錯!不行,還有沒有別的?比如……詩詞歌賦?完蛋了,人家可是熟讀《鳳求凰》的!自己倒是能把小學至今老師要求背誦的詩詞都背一遍,要不和人家聊聊「床前明月光」的意境?或者談談「兩個黃鸝鳴翠柳」的典故?

都不行,趕快想想自己之前和女生該聊聊什麼?

和錢琳?嗯,好像基本都在鬥嘴,聊的最多的也是關於張森傑,唉……

和林菁?額,好像大部分時間也在鬥嘴,天一句地一句,就沒有啥靠譜的,唉……

還有誰?秦詩云!對嘛,不是和秦詩云聊過音樂嗎?對對對!音樂!全人類共同的語言!就這麼聊!

唐朝抬起頭,微笑地問司馬月如:「你平時喜歡聽音樂嗎?」

司馬月如看了他一眼,回答:「我不怎麼喜歡聽。」

唐朝心裡吸了口冷氣:這才第一句話就聊不下去了?於是接著問:「我說的是那些流行音樂,張學友、別安這些!」

司馬月如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是很喜歡。」

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唐朝覺得自己真的應該趕緊滾蛋了。

「我哥…..也說我這樣不好,應該興趣愛好更廣泛一些的……」司馬月如小聲的說。

「沒關係沒關係,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的。」唐朝硬著頭皮接話。

「有時候,挺羨慕我哥的,能有你這樣的朋友。」

「呀!你哥和經常跟你提起我?喵的,他怎麼說我的?」

「他說你人不錯,雖然嘴巴如同刀子一樣,心眼還小,人嘛!個子雖小,但是熱心腸,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說不上來……」司馬月如越說聲音越小。

「特喵的四嬸就這麼說我的?」唐朝怒無可忍的聲音大了起來:「他沈宇憑什麼這麼說我?這還是誇我?這就是我人還不錯?有這麼夸人的嗎?哎喲!真是瞎了狗眼跟他做朋友了,虧我平時還對他挖心掏肺的,這個白眼狼!」

司馬月如低下頭,看肩膀的抖動就知道一定在笑。

「怎麼啦?有這麼好笑嗎?」唐朝真的有點惱羞成怒了。

「別!……你別誤會!」司馬月如抬起頭,笑容還沒有完全從臉上褪去:「都是我瞎說的啦,給你道歉,你別在意!」

「瞎說?瞎說都能這麼有鼻子有眼的?」唐朝瞪著眼睛看著她。

「好啦,你別生氣啦!」司馬月如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好歹我也跟你是同學,你平時不就是這個樣子的?還不讓別人說了?」

「平時?我?你怎麼知道我是這個樣子的?你不會在暗中觀察我吧?天!你要幹嘛?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唐朝嘴賤的特性,不知不覺又一覽無遺。

「呸!」司馬月如輕輕地啐了一口。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些東西是我,我先不解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我倒是想問:他沈宇就好到哪兒去了?好,咱們是同學,你跟他也是同學,你們之間有親戚關係,但我和他沒有。今天,我就跟你說說你沈宇哥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唐朝開始把自己和沈宇從認識開始之後的事情滔滔不絕的將給司馬月如聽。

有些事情司馬月如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她可是第一次聽。唐朝揭人傷疤的是一流的,再加上這時候他打擊報復的心態嚴重爆棚,沈宇那些不管算不算「糗事」的東西在他嘴裡面說出來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司馬月如睜大了眼睛,對於沒聽過的事情不時點頭表示同意唐朝的觀點。這讓唐朝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瞎說起來更是無法無天、沒完沒了。

直到唐朝說沈宇「晚上來搞」的事情,司馬月如終於忍不住「噗呲」一笑,右手捂著嘴已經趴在桌子上了。唐朝頓時感到背脊處有一絲絲的寒意:自己在沈宇家給沈宇的妹妹講那麼多沈宇的壞話,會不會遭報應啊?

轉過頭看看,還好,沒人。沒有恐怖電影里那種,一轉頭有個人陰森的站在背後沖著你笑。

唐朝閉上了嘴,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司馬月如,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收場。

也許是笑夠了,也許是覺得唐朝在盯著自己看。司馬月如慢慢直起了身體,用手理了理耳邊的頭髮,開口說:「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發現我哥原來是這樣的人,這和我認識的他,可完全不是一個人。」

「哼!婦女之友罷了!你去打聽打聽,他四嬸這個名頭可是爛了大街的。」

唐朝壓根就沒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已經不知道下了多少次決心要走要閉嘴的,但只要司馬月如接下來隨便說點什麼,他馬上就把這些東西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司馬月如心裡很開心:沈宇說的沒錯,唐朝真的就像一個單細胞動物。只要稍微試一下「激將法」,他就馬上會把你想知道的東西告訴你。別看他是有點「毒舌」,但聽得出來他沒有惡意。之前一直不理解沈宇為什麼把唐朝當成最好的朋友,現在開始有點眉目了。

自己這是第一次和別的男生這麼愉快的聊天吧!

想到這裡,司馬月如打算問個問題,唐朝可能沒注意到:她的嘴角開始帶著一種狡猾的笑意。

「你說我哥是婦女之友?意思就是他跟女生相處的很好咯?這不說明他很懂女生嘛,這是他的優點不是嗎?」

「哼,豈止是懂,我現在才知道,他恐怕平時就是個女的!你看看那個男的睡覺用帶花邊的枕頭?還用粉紅色的毛巾上面綉著個小白兔?等著,明天看大王、七勇他們怎麼來羞辱他!」

司馬月如臉唰地一下紅了,過了半響,才扭扭捏捏地用幾乎是蚊子般的聲音說:「其實……那個毛巾……是我的。」

「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唐朝蹭的一下站起來,用手撐著桌子,傾斜的身體猶如百米比賽準備起跑的運動員。

「我說…..那個小白兔毛巾……其實是我的…..」

「那枕頭,那被子,那床,那房間…….」

「嗯……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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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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