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分心
你讓別人把心分一半給你，就算別人把你當做他也無妨。
這是戀愛的一種境界。
戀愛嘛，把兩個人都折騰成神經病是正常的。
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要把心分一半給我，還根本不管我也是個大老爺們兒而把我當做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看得出來，沈宇「傷」得不輕。
那天下午，沈宇也是鬼使神差的想去林菁的學校，他一直希望能好好的和林菁聊聊。沈宇覺得自己就好比一個很牛的足球明星，但一個叫做「林菁」的球場根本不給他任何上場的機會，就直接給他紅牌了。
他真的不甘心。
人家倒是沒有當面拒絕他，但從林菁的行為來看，也沒給他任何的機會。他自從認識林菁和唐朝以來，就從來沒看好過他們。事情正如沈宇預期那樣的在發展，雖然唐朝有所謂的「告白」，但兩人居然從那次告白后再也沒見過面，說明根本就是失敗，其中，唐朝完敗。
關係再好的兩個人，誰要是把隔在兩人中間的那層窗戶紙捅破了，要麼在一起，要麼連朋友都沒得做。後者的數量遠遠多於前者，沒人能夠倖免。
當沈宇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唐朝感到很難過：原來，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失敗者，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毫無知覺。
其實也不是毫無知覺，種種異樣已經在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了，只是自己不願意去面對。
誰會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呢？
在心裡承認自己完敗的唐朝，心情反而莫名的輕鬆了很多。自己的注意力也更多的集中在了眼前的沈宇身上。
沈宇把他對林菁的感覺細細的說了一遍：他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雖然他知道這種喜歡有多盲目，但是他就是喜歡。所以他花了很多心思來完成自己的「喜歡」。
因為根本不看好唐朝，所以沒在唐朝身上有過多的舉動，有時候甚至覺得唐朝有點可憐，所以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拼了命的從小胖子嘴裡挖掘林菁的資料，但是少的可憐，因為胖子覺得林菁應該就是他超哥的，別的人沒門兒；低著頭請教秦詩云關於女生的各類問題，發現林菁有「男朋友」后孤注一擲的請秦詩云扮演自己的女朋友，想要「刺激」一下林菁……
很幼稚是不是？但是像不像年輕時候的你？
最後的結論是：太不公平了！自己沒有早一點遇見林菁，自己怎麼沒有和她一個學校，自己認識的人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一個人能幫他！天時地利人和，魏國得天時，吳國有地利，蜀國占人和，自己啥都沒有，戰敗非兵不利，乃是天意！
前面唐朝還抱著同病相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在聽，說到這裡就聽不下去了。
「打住，打住！」唐朝帶著鄙視的目光跟沈宇說：「我說四嬸，你是不是書看多了把人都看傻了？你好好的說你對林菁的那些個事不行，還非要扯什麼三國？兩者有可比性嗎？天時地利我都捏著鼻子承認你說的了，這個人和你說的是誰？我？胖子？秦詩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先不說別人，我憑啥幫你？我特喵的都是泥菩薩過河了還幫你？幫你幹嘛？好讓我更快更好的掉河裡？人家胖子不幫你也沒錯不是？人家胳膊肘起碼沒往外拐吧？好白菜爛地里，那好歹也是自家的地，你管得著嗎？再說人家秦詩云，你始亂終棄這件事先不說，人家為了幫你連名聲都搭進去了你還不知足？我們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你沈宇能幹？你四嬸瞎自我感覺良好個什麼呀？」
「是啊！」沈宇落魄的說：「事實勝於雄辯，都這樣了，我還自我感覺良好個毛線！」
「但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我必須承認，你比我在這方面真是強很多。你好歹還知道要怎麼做，該怎麼做。而我呢？捅破窗戶紙的是我，捅完以後完全不知所措的也是我。你好歹還知道天時地利人和，我壓根連想都沒想過自己有啥自己沒啥。你敗了能總結，我敗了連該總結什麼都不知道。」
「要不然怎麼說你是涼……溫開水呢？你心真夠大的，什麼都不想，什麼都沒想就敢去捅窗戶紙。」
「哎！別提了，之前老聽人家說談戀愛要交學費的，現在知道了，這算是把學費交上了。四嬸你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以後你不許再這麼藏著掖著了，得多跟我補補課，我可不願意再交學費了。」
沈宇揪過唐朝的衣服領子，咬牙切齒地說：「你把老紙當什麼了？」
唐朝陪著笑說：「當然是良師益友咯！」
心扉只要能打開，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同一個套路，同一種效果。
兩個這樣年紀的男人是不可能一起去喝酒的，但在一起捧著汽水吃著燒烤，聊天的氛圍一點不比喝酒的時候差。
唐朝算是豁出去了，把自己認識林菁以來的所有事情，只要想的起來的，事無巨細的一一講給沈宇聽。從第一次在街邊遇見驚為天人，到生物課自己出的洋相；從天台上自己被弄得心猿意馬，到考試作弊時候的心驚肉跳；從為了錢琳打了一架，到林菁淺淺的給自己的那一個「吻」……
沈宇一時感慨，一時嘲笑，一時憤怒，一時失落。反反覆復之後，沈宇舉著汽水瓶要跟唐朝乾杯，說到：「真羨慕你呀！」
唐朝把自己的瓶子湊過去，說到：「羨慕你妹呀！」才說出口，就想給自己幾耳光，平時說順嘴了，這時候說這個不是添亂嗎？唐朝覺得這時候自己的臉應該是很僵硬的。
「一樣一樣的說。」沈宇喝了一口汽水，娓娓道來：「先說林菁的事，我是真的很羨慕你能和她有過這麼一段相處的經歷，你也別多心，我只是單純的羨慕，沒有別的意思。你和林菁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做任何評論，畢竟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現在你我都知道了，林菁有男朋友了，雖然我一點都不覺得那個混蛋好在那裡，但人家捷足先登了，至少現在，咱們只有乾瞪眼的份。還是那句話，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管，那麼一樣的我和林菁之間你也不用問。」
「接下來說說我自己，唐朝，你是我真心想結交的一個朋友。真的，不騙你。我認識的人裡面能和我什麼都敢說，什麼都願意說的，還總能說到一起去的人只有你一個。之前因為林菁的事情可能讓我們之間有點隔閡，但你我之間除去這個，我想應該能成為好朋友的。」
唐朝覺得很溫暖，舉起瓶子和沈宇碰了碰杯：「難道現在不是好朋友嗎？」
沈宇苦澀的笑了笑，繼續說：「一開始，說實話，你有沒有覺得我有點不安好心？真的，我就是想把司馬月如拿來跟你換林菁。現在想想，這種念頭真他媽的可笑，我憑什麼啊？林菁又不是你的，司馬月如也不是我的啊？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兄弟！我太自以為是了。」
看著眼珠子都紅了的沈宇，唐朝一把摟住了他：「說這些幹嘛？不都是沒影子的事兒嗎？」
「不，不！」沈宇搖搖頭：「你不知道，唐朝，你真的不知道，你讓我說完好不好，我真的憋著難受！」
「沒關係！」唐朝點點頭：「繼續，有些事一個人扛，不如兩個人扛。」
「我和司馬月如的事情你知道的也不少了，但有些東西你肯定不知道。」沈宇仰起頭灌了幾口汽水，接著說：「我這個表妹，從小就很孤僻，說孤僻，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她。她好像天生就對別人有戒備，完全不知道怎麼和別人相處一樣。小時候我還沒怎麼感覺到，直到和小胖子認識后我才發現。你我都知道小胖子這傢伙是個什麼玩意兒吧？一副油腔滑調不靠譜的樣子，但不管是你、我、詩云還是林菁，只要和他相處過的其實沒一個不喜歡他的，就算是馮寧美，別看她嘴巴上說的厲害，其實她挺喜歡胖子的，你們那次翻臉，其實說白了是她生氣胖子跟你怎麼關係那麼好……但很奇怪，月如和胖子就像是八字不合一樣，他們認識也有好幾年了，但他們關係就是不好。再仔細想想，我發現除了和我，她跟誰的關係都不好。」
「剛才說了，想把她跟你換林菁是我不對。但我一定要告訴你為什麼！第一，你算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特馬單純……簡單…..沒意思…..」沈宇撓著頭，似乎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不管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人畜無害的那種，胖子無數次跟我拍著胸膛的賭咒發誓：說你這樣的，只有別人把你帶壞的，你絕對不可能把人帶壞。跟你接觸這麼長的時間，我發現胖子不管怎麼不靠譜，這句話的確靠譜。你有時候是給人感覺又奸又滑的，但只要細琢磨，你也就是嘴巴上過過癮而已。我估計你這輩子就沒做過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就連稍微出格的事兒恐怕你都沒做過。所以，讓月如這樣…….」
沈宇又撓撓頭，估計又一次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溫開水？」唐朝適時地奉上一個形容詞。
「額，差不多吧。讓她多跟你接觸，起碼壞不到哪兒去。」沈宇似乎覺得這不是自己要表達的意思，皺著眉頭回想是哪裡不對勁。
「接著說，這才第一嘛，我怎麼感覺第二個理由會更勁爆！」唐朝賊笑著說。
沈宇認真地盯著唐朝，過了好半天才說話：「你狗日的到底是真聰明還是裝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