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月下思得失
不問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沈宇居然和司馬月如是表兄妹？我的個神啊，怪不得他倆都是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
司馬月如的父親，居然和王伯是同學還是老鄉？還是一起下過鄉的知青？我的個親娘喲，怪不得小胖子認識司馬月如很久了，敢情兩家人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
司馬月如還有個姐姐叫司馬陽光？而且居然是林菁父親離婚事件中的那個空姐？意思就是她要是和林叔叔結婚的話，自己如果可能大概也許和林菁好上，自己還真得管司馬月如叫小姑或者小姨？我的個乖乖里個咚咚呀，這就是小胖子口中做不做親戚取決於自己的原因？是啊，不跟林菁好，啥事都沒有，跟林菁好，自己馬上就有個便宜小姑或者小姨。
這事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唐朝忍不住開始用手揉自己的太陽穴。
「其實，其實這還不算什麼。」小胖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我更擔心的是你跟那個涼白開好上了，那就真亂了套了，林姐姐見了我們是喊叔叔，還是我們見了林叔叔喊哥？」
這不擺明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唐朝瞬間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我說胖子。」唐朝從口袋裡拿出五塊錢；「今天你算是給我來了個大震撼，作為回報，要不你去買點啥吃的？」
小胖子一臉警覺：「超哥，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吧？你這不是害我嗎？我爸才說的不讓我吃這些，你又讓我去買？你這不是逼著我犯錯誤嗎？」
唐朝絕望的捂住了臉：「去不去，給個痛快！」
「去去，馬上！」接過錢小胖子開門就出去了。
「記得買羊角麵包的時候捏捏兩頭，太硬的肯定是放了很久的！」
「知道了！」
冷靜，這時候真的真的需要冷靜！
唐朝覺得自己的腦容量有點不夠用，小胖子所說的一切完全不在他大腦的運作範圍之內。跟司馬月如的接觸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基本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臆想，被一個漂亮女生的吸引，說起來貌似只有她頭髮的味道，很遺憾，「蕩漾的春心」就是被這麼激發起來了。再往下或者往後，唐朝壓根就沒再去想。只是這種被吸引的感覺實在是太妙，對於在這方面像張白紙一樣的自己，無非只是在細細品味后覺得意猶未盡，找個人來分享和討論，好讓自己感覺更加的愉悅。
小胖子的反應很劇烈，裡面保不齊還有很多他沒說的東西，唐朝的直覺這樣告訴自己。但眼前還真沒功夫去聲討這件事。相比之下，把林菁扯進來就讓唐朝說不出來的難受。
認真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自從上次和林菁在一起「表白」以後，唐朝再也沒有見過林菁。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唐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自己完全出於「本能」的表白，說起來更像是沒經過正常大腦的「衝動」。而且這種「乘興而來」的舉動並沒有迎來「盡興而歸」的結果。林菁到底是什麼態度？不敢想，無論答案是「yes」還是「no」，唐朝不敢去想。
這就如同他小時候一個比較有錢的親戚過年的時候給他買了一桿裝電池的衝鋒槍，那個年代擁有這樣豪華的裝備是唐朝和他周圍的小夥伴都難以想象的一件事。唐朝經常在屋子裡望著這把被自己愛惜到「鋥光瓦亮」的衝鋒槍發獃，但怎麼也鼓不起勇氣挎上它出去和小夥伴們愉快的玩耍。無他，就是因為挎出去根本不會得到羨慕或者認可，大家都不會認為這槍是他的，最多有點羨慕的意思過來圍觀一下，然後在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中把你孤立。再加上大伙兒都是自己手工製作的木頭竹子搶，你弄一個工業化的產物來這不擺明了是標新立異嗎？
說白了就是你本來就和大伙兒一樣，大夥有你有這很正常，大伙兒沒有而你有這就不正常。
玩具如此，貌似女朋友……也如此？
自卑不是天生的，但它有可能是與生俱來的。
但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唐朝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林菁。
白雪公主誰不喜歡，誰不認為自己就該是那個王子？但真要讓你來當這個王子，又有幾個人會覺得自己沒問題呢？那個年代的人可真沒有現在這個年代的人覺悟高：管她女神也好、公主也好、天鵝也好，先睡了或者能先睡了再說。
「唉，林菁是怎麼想的呢？」唐朝嘆了一口氣，把問題回到根本上。
當不當王子的勇氣，來源於公主的態度。要是公主真認為你是她的王子了，別說來只青蛙，來只癩蛤蟆都認；公主要是不認，別說你是只癩蛤蟆，就算你是青蛙王子照樣把你拎著後腿沖地上砸幾下，回到椅子上，把青蛙白肚皮朝上的固定在解剖用的「菜板」上，右手拿起解剖刀準備動手。
不知不覺想到最恐怖的東西，唐朝覺得自己有點冷，再回想林菁拿著刀準備對青蛙下手的樣子，唐朝覺得自己冷得直哆嗦。
說那麼多其實不就是說不想和林菁在一起嗎？
這不結了嗎？小胖子說的那種親戚關係肯定就不復存在了，自己也不用沒事就擔心著自己屬於「癩蛤蟆吃著天鵝肉」了；自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聞著首烏洗髮水的味道而不至於覺得對不住某人了；多好，皆大歡喜喜大普奔。
但問題又來了，真要這麼做，怎麼自己第一反應就是捨不得呢？
捨不得林菁的理由：嗯，這個題很好回答，就一個理由，而且就這一個理由已經足夠了，那就是，林菁長得真好看。
二師兄當過元帥戲過嫦娥，天宮裡不說橫著走但起碼是見多識廣的人物，見到高翠蘭還不照樣是一句：「這個姐姐長得真好看！」
唐朝覺得自己滿打滿算就見過2個好看的，就這麼2個，還有1個現在在遙遠的大洋彼岸。剩下1個謝天謝地謝空氣的總算對他有那麼一些好感，雖說半推半就、雲遮霧罩的，但好歹人家沒討厭你也沒說不喜歡你是不？
唐朝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對啊，怎麼我滿打滿算就認識2個漂亮姑娘？這可不行，著說出去會把人丟死的。
你沒吃過豬肉合情合理，但你連豬都沒見過幾隻那就太過不去了，看看周圍的兄弟：沈宇這貨就不說了，人家是不想被豬拱，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王漢波，有一次無意中才跟他聊起司馬月如的「柔韌性」，這貨馬上把他在體校看見的練體操、練武術、練游泳的小姐姐們搬出來說事。別的都還好，講到練游泳的那些小姐姐們，唐朝清楚地記得自己和王漢波都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最次的李四勇，來到咱們大城市看見漂亮女生也會流口水，但人家都能把「他姐家」的美女給哥幾個普及了一下，沒看見王漢波現在對「他姐家」都還念念不忘？
數數，認真數數，唐朝把自己的左手捏成個拳頭，率先攤開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就當是林在前和林在後，初中往前就不數了，小學生懂個屁的好看不好看，那時候的女生不都是一個模子嗎？嗯嗯，往後，秦詩云算一個吧？是的，不算對不起咱的良心。
唐朝攤開自己的無名指。
司馬月如算一個吧？應該算的，長相也許「很一般」，但那身材是絕對好的，不算對不起咱的良心；
唐朝攤開自己的小指。
還有嗎？看著還扣著的大拇指，唐朝認真的把腦海裡面認為好看的女生再次確認，然後艱難的把大拇指攤開：馮……寧……美?好吧，人家不說是亭亭玉立，至少身材模樣都還不錯，不算對不起王漢波的良心……
一陣莫名的悲哀，從唐朝心裡湧現出來。
平心而論，唐朝同學現在這種想法很不值得同情。我們很多人從青春懵懂開始到步入社會步入婚姻殿堂之前，有幾個人能真正遇見幾位至少自己內心認可的美女？好吧，也許比唐朝同學多，能有2隻手掌攤開那麼多的，保不齊您把看見過的都算進去了。
好吧，無所謂，接下來你再把這些位篩選一下：能和你在日常生活中能保持比較高頻率接觸到的數一數，意思就是這幾位好歹也跟你是同班同學，最次也是隔壁班但還同一個班主任的。別拿你們年級甚至別的年級甚至別的系別的學校來說事，理由也就一個，你認識人家，人家不一定認識你。
這一輪篩選過後還能和唐朝同學的數量差不多的，我們進入最後環節，可能和你會成為男女朋友的還有幾個？愛面子的可以說都有可能，恭喜你，你絕對是阿迪達斯的形象代言人；覺得和其中1-2位有戲的，甚至真有戲的，這種人要麼沒羞沒臊，要麼就是高富帥，但那個時代連沈宇這種人都不敢說自己是高富帥；覺得至少和其中1位有戲的，估計要麼這位暗戀時間絕對超過正常戀愛時間，要麼他把做夢部分也算進去了。
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這真的是童話故事。
再來看看唐朝，這高一才幾天？一隻手數下來能湊夠五根手指頭還不滿足？五根裡面至少還有3-4根有戲這都還不滿足？
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沈宇的話人家為什麼這麼說？人家的高度比你搞得不是一星半點的，你一個站在山腰看世界的能和一個站在山頂看世界的比嗎？至於王漢波和李四勇，難道不就是前面說的「你認識人家，人家不一定認識你」？
唐朝這時候不會知道這些東西的。
他同樣不知道的是小胖子怎麼買個汽水麵包買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更不知道林菁在聽完小胖子訴說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后，一把搶過買給唐朝的羊角麵包，轉身就走，邊吃邊走還邊還哼著歌。
「我這個愛人，有點天真，有點點愚笨，對愛沒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