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李校尉,可把你等來了!」
劉義熱情迎上來,還一邊介紹丞相司馬睿給李敢認識。
他是真的高興。
這一個多月來,在琅琊叛軍的不斷攻擊下,已經攻破城陽國北面的兩道關隘。
現在,城陽國出現了兩種聲音,一是建議組織反攻,把丟失的地區搶回來;一是恁借第三道關隘固守,等待援兵,或者等到叛軍戰力衰弱,然後一舉剷除。
劉義是傾向於第一個方案的。
現在被攻佔的是人煙稀少的邊境之地,損失並不重,但如果叛軍再繼續深入呢?佔領腹地,為禍全國,他這個國王還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嗎?
但他只有干著急的份,因為封國的國王不掌兵權,偏偏執掌兵權的城陽校尉沈奏喜歡的是第二種方案。
霍光在後邊聽到劉義的訴說,輕輕的插話說道:「其實沈校尉的說話挺有道理了。」
這話剛說出,立即被暴勝之輕輕的扯了一下衣袖。
霍光隨則會過意來,不由得羞澀的一笑。
這一路上,李敢教他們兵法和布陣,常常用一些經典的戰役作為例子,然後象布置學生作業一樣,讓他們分析和研討,最後拿出一個最優的結論。
霍光是一時之間沒轉過彎,把城陽國的現實作為李敢所說的案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劉義以為李敢也是同樣的心思,不由得心一沉。
沈奏則是高興了,趾高氣昂的一仰頭,對著劉義冷冷的一笑,說道:「叛軍實力強大,我們依靠關隘防守猶自被擊敗,如果冒險反攻,能有多大的勝算?」
「一昧防禦也不行,」李敢突然插話說道:「再堅固的關隘也會有被攻破的一天。
叛軍什麼最多?就是人。亂軍暴匪的人命不值錢的,不管死多少人,只要攻佔一座城池,就會得到更多的人口和物資,計算起來就是賺了。
所以單純的防禦並不可取。」
劉義一聽就開心了,笑著說道:「李校尉,按你所說的,何時進行反攻?」
「我的計劃不是反攻,」李敢搖了搖頭,「應該說是騷擾戰術更合適一些。」
「騷擾?」沈奏一聽,不高興了,冷冷的說道:「你還是要出兵?」
李敢用力的點了點頭。
沈奏一見,露出鄙視的神色,轉身離去。
李敢到來,要說最不高興的人肯定是沈奏了。
李敢未來之前,他統領著城陽國所有的兵力,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就算是國王劉義、丞相司馬睿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李敢來了之後,他要讓出兵權,屈居於李敢之下。
三天之後,李敢來到了東安。
東安屬於城陽國的一都三縣之一,這裡有一道關隘與琅琊的東莞相通,目前正處於激烈的戰鬥當中。
「這裡屬於東泰山的余脈,山高二百丈,亂石叢山,樹高草密,人畜難行。」
沈奏的心中雖然不滿,但軍令難違,昨天已經交出兵權,此刻也有抑制著心中的厭惡,指著周圍向李敢介紹著地形。
「有小路可通嗎?」李敢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如果自己在死守關隘時,被叛軍抄小路進攻城陽國的腹地,那就是笑話了。
沈奏搖頭,「問過野人獵戶,都說沒有。」
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此山的北面是高約五十丈的懸崖峭壁,別說是人,就算是山間野獸也無法通行。」
此刻,在東莞的兵營里,叛軍頭目們正濟濟一堂。
「宗主,明日王護法要來,是否會責怪我們久攻不下?」
一名青壯男子擔心的說道。
他名叫戴松,是叛軍的一名壇主,他能攻善守,是叛軍之中較為有名的將領。
「責怪?我們已經攻克漢軍的兩座關隘,這不是功勞?」說話的是一名粗豪的男子,只見他虎目短須,說話間自有一股豪爽氣概。
他叫郭北,也是壇主的身份,他打仗喜歡人先士卒,是一名猛將。
「郭壇主說得對。」宗主蘇衛輕輕點頭。
「聽說北面的戰情膠著,大皇為此已經派出了三將軍前往督陣。」郭北的說話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能如此比較,」戴松輕輕搖頭:「北堂所面對的情況複雜,不但有東膠國的兵力,還有姑幕兵營。
特別是後者,是漢軍的精銳,並不是普通的郡兵可比。」
郭北不滿意了,怒目瞪了一眼,說道:「戴松,你到底是南堂的人還是北堂的人?」
「我是以事論事!」戴松淡淡的回答著。
「以事論事個屁啊,誰不知道你與曹量的關係!」
曹量就是北堂之主,是戴松的妻弟。
蘇衛揮手打斷他們的爭論,對著郭北說道:「北堂面臨的是膠東、膠北、姑幕三個方向的敵人,壓力甚大。
三將軍前往並不是督陣這麼簡單,他還帶去了風旗軍,希望一舉打開北面的通道。」
「風旗軍也出去了?」戴松微微一愣,隨則羨慕的說道:「北堂得此助力,把握就大多了。」
「四旗軍也出動了,」郭北嘖了嘖嘴巴,「看來大皇對北方是志在必得了。」
蘇衛輕輕的搖頭,「這也證明北面戰況並不樂觀。」
戴松思索了一下,說道:「堂主,你說明日王護法,會不會也帶一個旗過來?」
「不會。」
「也對,」戴松自嘲的一笑,「據說我們南堂的戰績已經受到了某此堂口的質疑?」
「質疑個屁啊!」郭北狠狠的罵了一句,「你說的是西堂吧?有本事就打過東泰山去!」
蘇衛呵呵的笑了,「西堂是重點要防禦,他們不用打過東泰山,只是不讓泰山郡的漢軍打過來就算勝利了。」
原來,李敢得到的情報存在極大偏差。
這伙琅琊叛軍與普通的叛亂完全不同,他們有著完善的組織架構,有著嚴密組織。
他們以一皇為尊,之下左右二位聖者,前中后三位將軍,東西南北四位宗主。
宗主之下有壇主,壇主之下有堂主,堂主之下有香主,最基層的則為弟子。
設有護法四人,長老五人,以為制約之用。
設有風火雷電四支精銳軍隊,歸一皇直接指揮,
別外,還有一支繡衣衛,負責監督各地,有稟告拘捕與殺奪之大權。
這既是一個教派,也是一個政權的雛形。
漢軍一直把他們當作普通的匪徒叛軍,心存輕視,準備不足,所以,節節敗退並不奇怪。
這一次,李敢算是面臨一個強大而未知的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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