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亦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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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嬉鬧間，眾人已是作鳥獸散，南蘅行宮四周來來往往的是南豐國的御林軍，若是想要就此混進去怕是不容易，眼下，也只得等到夜臨再做下一步行動吧。

南蘅行宮內，除去了縱馬去塞野打獵的王侯將相，皇親貴族外，剩下的女眷們紛紛回了自己指定的住所，而對於南蘅行宮外的葉柳城和蘇晴二人卻沒有一人發現他們的存在，不知是有人刻意暗中保護，還是他們本就隱藏的很好。

段墨作為東道主，當然是一馬當先，率先帶領一眾人朝著山林深處行去，因著是皇家山林所以早在半個月前，御林軍就已在段墨的安排下將大型的獵物例如黑熊，猛虎之類的清理乾淨，因此進去深林中也不用擔心會有生命的危險。

上官景堯並沒有同段墨進入山林，而是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公子！」身後突然響起的女聲，讓上官景堯的英眉微蹙了幾分，抱著懷中女子的力道刻意地緊了緊，頓住了腳步，卻是沒有回頭，身後的女子有些急切地走上前，腳步有了些許的不穩，「娘娘，小心！」好在

緊跟在身後的宮女素兒及時攙扶住，才未摔得一個踉蹌。

自始至終，身前只於一丈外的男子都不曾回頭一瞬，而她卻只能夠感受到的只是男子對他懷中女子的保護有加，對她，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了嗎？

強忍住心底的嫉恨，緩步走至男子的身旁，兩人雖是離得很近，卻讓她覺得好遠好遠，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她初次見他那般，一個高高在上，燦如星辰，一個卑微如塵，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如同天與地的距離一般，遙不可及。

她不是沒有想過，是什麼讓她這般的卑微？是身份，一個歌姬的身份，而他在她的印象中大抵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的形象，若不是他此次來南豐，她都不會知道，原來，他的身份竟是這般顯赫，北幽國的瑞安王！

而如今，她成了南豐國的貴妃，卻是再也不能和他順理成章地小在一起了。

人生如戲唱，一切不過只是自以為的圓圓滿滿罷了。

「柳貴妃是有何事要同本王說嗎？」上官景堯淡淡地看著身旁眼中略有些淚珠的女子，神情並未因著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動容半分。

聽著男子話語中明顯的疏離，想起那日在別院她倚於他懷中聽他的溫柔細語，情意綿綿，果然，他就如同毒藥一般，碰不得。

轉而看向他懷中的靜靜沉睡的女子，眸光一黯，開口道：

「本宮見煙兒妹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所以想著讓妹妹來本宮的寢殿住下，不知瑞安王能否捨得割愛？」

男子靜靜地將柳月黎的話聽完，眸光卻是落在了懷中的女子身上，這種情景著實刺痛了柳月黎的雙眼，

「就不勞貴妃了，本王自有安排。」

是有想過男子會拒絕，但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真的讓她心痛。

「那自是甚好，本宮就不打擾王爺和妹妹了。」

柳月黎心底有絲落寞，到很多的是嫉恨，那種好似自己心愛的東西突然被他人搶走，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那種無力感讓她產生了濃濃的不甘。

正當她將轉身向後走時，男子清冷的聲音倏地響起，

「月黎，有些事情，既已成定局，那便忘了吧，就當從未發生過。」

「公子。」柳月黎身子一顫，隱於袖中的手攥成了拳。

「若是換做當年，我能愛你嗎？」內心的不甘讓她將這句放於心底許久的話語問出了口。

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的手心滲出了涔涔冷汗。

上官景堯有了片刻的晃神，蠱毒深種，奈何情深，此刻的他想起的卻是那個女子。

對於那個女子，他能愛嗎？腦海中女子的容顏漸漸清晰，隨之而來的，是心如刀絞的痛。

用內力強壓住將要發作的蠱毒，淡淡開口：

「弱水三千，本王只取一瓢飲。」

說罷，不等柳月黎開口，便是徑直朝前走去。

餘地，女子痴痴地望著男子越走越遠的背影，一滴清淚終是滾落了下去。

「娘娘。」素兒有些心憂地在柳月黎的身後輕聲地開口道。

自打柳月黎進宮后，她便一直陪在她身邊，原是因著她對自己有恩，而自己也答應過她，會一直侍奉於她身側。

「素兒，本宮錯了嗎？」雙眼有些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娘娘沒錯，恐是王爺還沒懂娘娘的苦心呢。」素兒出聲安慰道。

「他，是不想懂罷了。」

收回視線，回想方才的情景，似乎有些不對勁。

看出了柳月黎心中有些思緒，素兒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娘娘，需要奴婢去做什麼？」

「這事本宮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你這幾日留意好凌若煙，一有什麼情況便來向本宮彙報。」柳月黎鳳眸微眯，似乎認定了問題就是出在了凌若煙的身上。

「是。」

…………

「主子！」見到上官景堯，早就守在門外的墨痕立馬迎了上去。

還沒等墨痕反應過來，懷中就接住了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子，一時之間，墨痕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該說主子不懂得憐香惜玉呢，還是該替這女子惋惜呢。

…………

雲翻雲涌間，夜終是在最後一抹霞光褪去後到來了。

南蘅行宮外蘇晴換上了那件粉色宮裝，但此刻她的心緒並不像衣服的顏色那般的明媚。

感覺到手被人捉住，她的身子不經意地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女子手心裡的冷汗，葉柳城的眉不住地皺了皺，

「別怕。」

輕輕閉了閉眼，緩了緩跳的有些紊亂了的心。

「嗯。」

…………

入夜漸微涼，夜色鬢微霜。

可是註定了，此刻的心卻不能如這月色一般，寧靜，冰涼。

暗夜中，兩道身影避開了徘徊在行宮外的御林軍，有些順利地從較為偏僻的一處角門進入。

而另一處，上官景堯的寢殿外一道瘦小的人影稍稍地躲在門外，微皺著秀眉仔仔細細地聽著屋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