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禍福相倚再作突破
這是一個類似地底熔岩般的洞穴,不過牆壁上的砂礫卻是流光溢彩,地面儘是些複雜玄奧的圖案和蝌蚪字元,而最前方,卻是盤坐著兩道人影,放眼望去竟然有種身陷漩渦的迷離之感。
「晚輩無意闖進,若有叨擾到兩位前輩,還望見諒!」隨即,白羿誠心施禮,不敢肆意妄為。
可是等候數息,也是沒有得到回應,白羿不禁困惑,回過頭看了看毫無驚色的血翎鷹,似乎已然習以為常。
既然進來了,內心的好奇驅動著他挪動腳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大氣都沒敢喘。
臨近這才發現,正是兩個中年人,一人紅衣加身一人紫衣襲身,只不過絲毫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卻是恍若活人。
白羿見此,倒是沒有做什麼不軌的行為,再次施了一禮。
之後,他返過身,走向那池上,頓時大驚失色,轉瞬間又驚喜萬分。
那是一池濃濃的煞氣,不,應該稱作煞液,整整一池,邊緣約有一丈大小,想來深度也在半丈左右。
「兩位前輩,還請饒恕晚輩無禮之舉,這煞池且借予晚輩修鍊一番,日後若是報得大仇,定然回來謝罪。」這煞池恍若是為他準備的,當然心喜,只不過這是他人之物,白羿可不是那種強佔霸道的小人。
隨即,白羿摘下面具,他臉龐上的傷口已然癒合,凝結成傷疤,又退下衣衫,那一處處暗紅色,更顯驚心。
『唳!』
這時,前方不遠處的血翎鷹卻是好像有些羞澀地鳴叫了一聲,扇了扇翅膀,便扭過頭去。
「呃!」白羿見此,不禁有些愕然。
深呼一口氣后,白羿便猛地扎進去,盤坐在其中。
只是他完全輕視了這一池煞流的兇險程度,上一次的危機都還是那老者相助。
「啊啊啊...!」
轉瞬間,他便成了一個血人,身體的煞流像是熔岩烈火又如冰凍極冰,瘋狂地撕裂著他的身體。
而原先癒合的傷疤再次崩炸開,血泉噴涌,血汁飛濺,他終究是擋不住這浩浩蕩蕩傳來的痛楚,不禁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
洞口處,血翎鷹見此,急忙跑過去,煽動翅膀,吱吱呀呀囈語,顯得極為焦急。
『嘭,嘭...!』
隨後,血翎鷹像是靈性十足一般,竟然返過身去,跪倒在兩道身影面前,用頭使勁磕著地,祈求嘶鳴。
山洞外,顏青璇聽得這一聲撕心裂肺般的痛叫聲,極為擔憂。
可是她不會御空飛行,只能從一旁山崖攀爬上去,然後再以藤蔓繩索垂吊下來。
此刻,白羿真的是到了強弩之末,心府中雖然還在運轉法決,只是煞流浩蕩無盡,他的心府完全承受不住。
若不是有那五顆棱晶強行抵抗著最後一道防線,怕是他早就被湮沒在這煞池中,化為軀骨。
長此下去,白羿必死無疑,意識逐漸迷離,尚且七竅封閉的他已然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何事。
與此同時,將頭都磕破血的血翎鷹依舊不停重複著。
『呼!』
兩道人影豁然睜開雙眼,剎那間,整個山洞乃至萬妖嶺,像是有了靈魂般,活了過來,各種軌跡不斷演化著。
「好了,小東西。」只見身穿紫衣的中年人看了看地上的血翎鷹,搖頭一笑。
單手一劃,一道奇異的光芒便進到血翎鷹的額頭處,片刻時間就癒合起來直至恢復如初。
『嘰嘰,嘰嘰...!』
血翎鷹抬起頭,看到眼前兩道活過來的身影,頓時便扇動著翅膀,興奮地鳴叫起來。
「凌旭,你這煞池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紫衣中年人望著煞池中面色痛苦無比的少年,笑著說道。
「哼,要不你進去試試。」嘴上雖然這般說著,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掀起驚濤駭浪。
這煞池的濃烈程度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他自己進去,不死也是半條命,何況這孱弱的少年。
「這小輩,看起來很不錯啊!」
聽到紫衣中年人的稱讚,這紅衣中年人也是微微點頭。
「就沖那股子對自己的狠勁兒,這小子要是放到中州,往後成長起來,多半也會是個名動天下的大人物。」
「哦?」略微驚訝地看著他,紫衣中年人和煦一笑,道:「多少年不曾見你誇讚過人了。」
正在兩人交談其間,卻是見得白羿似乎快堅持不下去了,面色慘白至極。
「怎麼樣?」
聽到紫衣中年人的詢問,紅衣中年人沉吟片刻,隨即點頭。
『咻咻!』
旋即,兩人徑直向白羿傳送去一紅一紫兩道虹芒。
此時的白羿就像是荒漠中即將枯竭待死的老樹,突然間得到天降甘泉滋潤,頓時煥發生機。
透過自己強大的求生意志,白羿抓住抓住機會,引導著滾滾力量修復著自己殘破的身軀,同時也是加快了運轉《九轉化靈訣》,煞氣心府里便不斷將濃濃煞流凝聚起棱晶。
煞池外,見其藉此力量修鍊,兩人對視一眼,頷首笑而不語。
一盞茶的時間后,煞池內的身影豁然睜開雙眼。
『嘭!』
矯健地躍上石階上,白羿如獲新生地打量著自己,整個人從內之外,精神好上百倍。
最重要的是,他臉上的傷疤全然消失不見,稚氣的外表褪下,如今顯得更加成熟,多了幾許英氣,少了几絲懵懂,倘若和以前相比較,熟悉他的人不加仔細辨認,都不容易認出來。
恰巧此時,山洞外的倩影借著藤蔓一躍而進,看到白羿赤身的剎那,頓時有些傻眼了。
而白羿也是正好抬起頭,兩道目光便交匯在一起。
兩人都有些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唯有兩個中年人有些玩味地看著一旁左右擺頭的血翎鷹。
「啊...!」
幾息后,顏青璇方才反應過來,頓時就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驚叫聲。
只見顏青璇此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蒙住自己的雙眼,轉身過去,驚叫。
而白羿的則是像防賊一樣,下意識地護住身體,急忙從地上拿起衛衣尷尬地穿上。
失措地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正好見到前方兩道人影,隨即抱拳施禮。
「咳,咳咳,那個,多謝兩位前輩大恩大德。」不用猜也知道,若非有這兩位幫助自己,白羿哪能安然度過,修為猛進。
「小友無需言謝,若非你心志堅定,我二人就是想要助你也是無可奈何。」紫衣人略為欣賞地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兩位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說著,白羿就給兩人施了三個大禮。
這時,紅衣人像是看著妖孽一樣望著他,盯得白羿都感覺頭皮發麻。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竟然能夠承受這煞淵池的煞毒之力?」仔仔細細打量了白羿的體質,紅衣人十分疑惑道。
「啊?這...」
聽著白羿略顯得有些難言之隱,不方便說的樣子,紫衣人輕輕一笑道:「小友應該是修鍊了一部專修煞之力的高深法決吧!」
「不,不對,不全對,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應該是出自他的體質,可是他的體質和一般人無差別,到底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以他這小小年紀尚且修為孱弱的少年人來說,紅衣中年人實在想不通。
「罷了,不必自尋煩惱,天地間奇人異事無數,豈是你一一道得清的。」紫衣人見他苦思冥想,隨即寬慰道。
「兩位老前輩對晚輩有再造之恩,大恩不言謝,晚輩也不該隱瞞,就在不久前,晚輩偶然接受了一道傳承,所以才會修鍊這煞氣的。」白羿見兩人如此般,心中不免有些慚愧,便如實道來。
「哦?不知小友師承何人?」聽到這回答,紫衣人也不禁有了些許興趣。
「其實晚輩也不知曉師尊名號,只不過,我也只是師尊的第九個隔代弟子,在...」白羿話還沒有說完,兩人確卻是異口同聲地驚聲叫起。
「什麼?」
「你,你,你就是荒天帝的第九位弟子?」一旁,紅衣人頓時驚容失色,道。
「荒天帝?」白羿疑惑地喃喃自語。
隨即,只見紅衣人和紫衣人相互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小友,我二人馬上就將消失於這塵世間,便想做個順水人情,把畢生傳承傾囊相授,如何?」紫衣人一臉和煦地看著他,道。
「啊?這,這,恕晚輩直言,此刻晚輩真是受寵若驚,只是晚輩修為駁雜,確實是無力再接受兩位前輩的傳承。」白羿倒是實話實說,如今他的體內本就是蘊含多種傳承,哪還分得出精力和時間再接受其他傳承修鍊。
「你,你個臭小子,你可知道,在這五域之中,想要得到我二人傳承的天才妖孽不知有多少,你竟這般不識好歹。」紅衣人一聽,頓時怒氣橫生,倘若不是心中有著深深忌諱和敬重,怕是早就衝上去拳打腳踢了。
「凌旭,不可無禮,小友可是那位前輩的傳承弟子,尚且小友所說並非不對,只是我二人唐突了。」雖然紫衣人一臉溫馨和煦的樣子,眼神深處還是微微能看出那一絲無奈和傷悲。
就此在世間銷聲匿跡,傳承也要隨其消失,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多謝前輩體諒,不過,晚輩倒是可向兩位前輩推薦一人。」白羿彎下身軀,深深抱拳一禮。
「哦?何人?」紫衣人輕撫鬍鬚,道。
隨即,白羿便看向了一直默默無言的顏青璇。
而白羿卻是不知,就在他盤坐煞淵池修鍊之時,地底深處不知多少丈,一道光影疾速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