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滿天的結局

邱楓烈自然明白，也不以為意，知道坐在炮塔頂上，絕對會被各處高點上的各路狗仔隊偷拍，所以盡量吃早飯的時候，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茉維依指著沙拉拼盤裡的幾種切好的蔬菜、水果介紹：「這裡面的九種食材，就是老公你們在森林裡吃的野餐、果子了，我們室內栽培的只有其中五種，另外四種產量太差……」

然後就一一把果子名報了出來，格倫兒本來注意力一直在滿天身上，但最後忍不住，聽起茉維依報菜名來，畢竟她也想知道自己那些天里到底吃了什麼……

早餐結束，邱楓烈帶著茉維依、滿天回到了駕駛室里，一起吃早餐的翠蜜兒、忒畢斯負責守衛，禁止任何人靠近，格倫兒跟艾蕾娜也被擋在外面。

「為什麼？！『楓鈴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邱楓烈淡淡道：「是哪個『楓鈴兒』呢？哩？」

格倫兒一怔，然後跟對面「楓鈴兒」的身體，滿天對上了眼神。

「一路上你是什麼話都聽『楓鈴兒』的呢。」

留下這句話，就丟下呆立住的格倫兒，帶著身邊兩女回駕駛室里，進行可以說是決定這個宇宙未來走向的商談了……

邱楓烈隨便找張吊床坐上去，私下裡茉維依自然是粘著他的，而滿天似乎是在適應新身體，在駕駛室里到處走著，蹦蹦跳跳。

邱楓烈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根據之前的話，你是一直附在格倫兒大腦里？」

「是的哩，其實跟製造控制大腦的意識團差不多哩，只不過我整個進去了而已……」

「那麼前幾天第二次出現的高能反應是……」

「什麼高能反應哩？」

邱楓烈看了茉維依一樣：「報告說是跟我們上次『穿越』是同種性質的波動，既然不是你造成的，那麼……」

「不知道哩，我一直待在格倫兒腦袋裡，直到這邊出現了絕佳的新載體……」

茉維依開口詢問自己關心的事情：「你的『宇宙生命體』計劃我已經從老公那裡了解，古代哲學里就有人認為，地球是一個生命，我們只不過是其上的寄生蟲，然後又被人推廣到整個宇宙，認為可以有『宇宙意志』這個概念——滿天，你是要把這個概念具體做出來對吧。」

「是的哩，我是從我自己身上獲得的靈感，作為等離子體的存在，擁有『自我』，可以『附身』，那麼為何不做個更大的『身體』，將意識更加廣播連接出去哩？」

茉維依：「我覺得她這個計劃很好，我們可以實現真正的『永生』，永遠在一起。」

邱楓烈：「我知道你從來不在意皮肉問題，但也不能就這樣站他那邊去了吧。」

茉維依抬起小腦袋可憐巴巴地盯著邱楓烈：「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老公是不朽的存在，但我不是，我……」

邱楓烈摟住茉維依的肩頭：「好了好了，慢慢研究會有結果的，時間對我來說是無盡的，沒有未來的『我』回來，就說明問題要麼解決了，要麼不嚴重，是永遠在一起的，我是不會放手的……」

「嗯。」

滿天：「所以耙耙還是要繼續阻止我哩？」

邱楓烈捂臉，無法直視自己原來的小蘿莉身體里裝著個老紳士靈魂：「你能不能換回原來那個大叔身體？」

滿天張開雙手上上下下打量自己轉著圈，道：「我之前就只是模仿養父的外觀哩，而這個父親用過的身體更加適合我哩……」

「停！怎麼感覺你用的詞……聽著那麼怪怪的？」

茉維依輕笑起來，外人面前她話應該不多來著，顯然還是受「楓鈴兒」外觀影響了，沒當她是外人吧。

「……這身體確實適合我哩，耙耙真是宇宙特意的存在，按理來說大腦特徵波紋雖然是動態的，但也是個『特徵』，基因葯、大腦移植都應該不會變化這個『特徵』的哩，要不然基因美容葯就不會隨便開放給民用……然而耙耙的大腦特徵卻會變動……彷彿是意識本身『洗刷』『修整』了身體哩，又或者是身體使得大腦特徵發生了統一……」

邱楓烈：「我知道，之前我跟茉維依就研究討論過了……確實如此，身體變成『大腦』的模樣，大腦變成『身體』的模樣……我們認為是這是我『意識』的作用，就跟你誕生的那團『原初之光』一樣，我做了一套理論『歷史光錐軸』來進行詮釋，需要你幫忙完善。」

「當然哩！」

「只不過不是現在……好吧，你的意思就是要保留現在這副模樣了？」

「當然哩！被父親改造適合我等存在的身體……現在我的『靈魂』跟『身體』都是來自耙耙的了，是真正的耙耙哩！」

茉維依瞅了半天，這時終於忍不住：「叫……叫我媽媽——」

「……」

面對茉維依的要求，滿天完全沒有搭理的意思，繼續跳著「盒子」。

滿天畢竟是滿天，就外表是小朋友罷了，也只會對邱楓烈特別……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如此，那座教廷里，自己是聖女候補生，他是私人會面的權貴，雙方隱瞞著身份，然而滿天全把自己的真實情緒、笑容毫不保留的展現在了邱楓烈面前——一如普普通通的孩子，在自己父母面前那樣。

想到這裡邱楓烈長嘆一口氣，朝滿天招招手：「過來。」

小蘿莉蹦蹦躂躂跳到了邱楓烈面前，一雙烏黑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雖然一想到「滿天大叔」心中還是疙瘩一地，然而邱楓烈還是伸出手，把這隻站著跟自己坐著一樣高的「女兒」抱進了懷裡：「……其實爸……爸爸一直以來都想殺掉你的……」

「嗯，知道的哩，但……千年歲月萬般苦難，我是千難體，不會死的哩。」

「嗯嗯，知道、知道。」邱楓烈撫摸著滿天的小腦袋，「但錯的不是行為，而是那意志本身……對不起，我從來沒有過孩子……我……」

我——

我那年年少，驀然睜眼，所見是陌生的戰艦宿舍、陌生的時代、世界，晃眼千萬年，我還是那少年嗎？

「嗯哩，知道、知道……我誕生於耙耙的意識，耙耙的一切我都知道……一路辛苦了哩。」滿天反手撫摸上邱楓烈的頭髮。

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嗎？我可以休息了嗎？邱楓烈感覺獲得了心靈的平靜，良久……

「我決定留下他……」

茉維依：「嗯，都聽老公的。」

十分就輕易的放棄了原本想避免麻煩的念頭。

「所以現在需要編個故事，一個讓『楓鈴兒』退出舞台的故事，然後給『滿天』一個新的身份。」

茉維依：「我覺得你需要習慣稱謂，『他』現在是女孩子。」

「啊哈哈哈，抱歉，還是有點那個……」

「拘泥於『性別』，也只有萬年前來的穿越者會這樣哩，時代的局限性哩！」說著就推開了邱楓烈的擁抱，又去跳盒子了。

邱楓烈咂咂嘴，感覺跟自家「閨女」代溝可能有點大……

接下來五天的時間裡可謂驚心動魄，跌宕起伏，整個世界格局劇變——

首先是千難體全面解除武裝，無條件投降。結果千難體統治方面，瑟妮跟她副官，拒絕失敗，面對部下反叛，要關停她們戰艦上的對變引擎，讓銀阿萊星變成死星。

於是一場電影大片一般的特攻作戰展開，核心力量自然是金蜂灣部隊。第一步先是佔領了西大陸，在蒂亞的幫助下，回收了裘莉安——第二次高能反應的原因就是她，開著宇宙戰鬥機追到La12，一路追蹤到核心控制室里，但還是晚了一步——外面世界晚上幾分鐘時間，結果穿越到這邊就隔了一個月差不多。

最後結局是，突入了在南大陸上，被改造成固定地面基地的宇宙護衛艦，發現了以貝利法摩結晶為核心的相位轉移系統，然而瑟妮最後關頭啟動了不可逆的自毀——直接物理炮擊了貝利法摩結晶。

這個時候楓鈴兒登場了，她一個人留下來完成最後的操作，包括保護對變引擎，平穩將銀阿萊星相位轉移回原來的時空之中，最後在爆發的量子衝擊之中，如滿天最開始說的那樣，被燒毀了大腦。

最後的通訊中只留下一句——願所有人被世界溫柔對待……

75年8月3日，金蜂灣海底秘密基地內。

裘莉安主事人般開口：「瑟妮，辛苦你們了，演得不錯！本大人允許你們去休息了！」

瑟妮：「明白——」

佩小姐向其她人：「覺得還有哪裡需要改進的？」

王若夜摸著下巴：「要我說的話，就是太『真實』了，太真了哦，每一幀、每一個畫面都完全沒有破綻，劇情從到尾連貫得不行呢，有些時候，太真了反而就是假了呢。」

雅麗莎：「王若夜小姐說的有道理……但要『作假』……哪裡作假才比較真呢？」

羲檀樂：「哇呀呀！真真假假的我被你們繞暈了！反正我的配音、動作都交出來了，這裡沒我的事了吧？！顏顏走咯，我們去找兔兔玩！」

羲鴻顏：「哎！」

羲檀嫻跟羲檀卿也在羲檀樂的招呼下一起離開，影片又播放一遍，把認為需要修改的地方標註了出來。

龍女觀月左右看了看：「露蒂呢？喂，奈琪露蒂，你在哪裡……我們要重新做下片子，嗯？你在幹什麼？！幫你哥哥尾行？！別管那個笨蛋了，快過來……好好好……哎，這是你能得到你哥哥誇獎的正事，所以……嗯。」

佩小姐插入通訊里補充了一句：「露蒂，很急，我們只有一個小時做最後的剪輯了，馬上就是茉維依那邊的新聞發布會……」

沒錯黃金騎士團所有姑娘都回來了，住進了之前隱藏戰列艦的海底基地里……這些天里自然每人跟邱楓烈重逢都有一番故事，這裡不再贅述……總之所有人都知道了滿天、千難體的事情真相，現在要做的首要事情，就把那個「故事」給合情合理編出來。

於是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做一部「電影」出來，用戰士們記錄的實況視頻剪輯完成，除了毀掉貝利法摩結晶是特效外，其它所有戰鬥都是真的……只不過雙方用的都是真刀真槍罷了，真炸了一整支戰列艦艦隊，毀了無數軍事城市以及最後的護衛艦要塞，堪稱大製作。

現在黃金騎士團的所有人就聚在一塊做最後的後期和試映會。

至於糖果屋城內，人來人往，生意興隆，已經恢復了當初的繁華，自律工程機器沒日沒夜堪稱超高效——解除封印不是一瞬間的事情，需要一個平滑的過程，時間不對等性，讓星球上所有人還要保持目前這樣，過兩、三個月日子。

一綠化花壇後面。

「哥哥，我要回去基地幫忙做電影了，嗚……」奈琪露蒂掛斷通訊，拉拉身邊的邱楓烈滿臉委屈。

「嗯，加油……等下，吃完飯再過去吧，也不差這麼一會兒。」邱楓烈摸摸她貓耳。

「嗯！」奈琪露蒂十分開心，開始掏摸便當。

這時街角人行道上出現一隻小蘿莉，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禮，但卻沒人上前打擾她的生活——正是「大腦全毀」靠合成人大腦技術腦再生康復后，成為了一個新生命的「楓鈴兒」，反正大腦特徵波紋全變了。

看見東張西望過著馬路的小蘿莉，一旁的茉維依也緊張起來：「來了來了。」

「一號狙擊點沒有異常。」通訊中菈妮婭的聲音。

蒂亞：「二號正常。」

她們兩是邱楓烈安排的遠程保鏢：「辛苦你們了，可以下來一起吃飯了……」

這是邱楓烈第一次放「楓鈴兒」單獨行動，在城市裡自己玩兒，之前一直是放在身邊來著，不知道市民們會做出什麼反應來，所以安排了各種保護措施，自己甚至都偷偷跟蹤著，被蜜莉多菈吐槽是個擔心過度的父親……他自己則認為是在監視確認「滿天」確實沒有再毀滅世界的念頭。

邱楓烈一直趴在花壇，扒拉著一堆灌木樹葉，盯著街對面。這時轉回身來拉緊帽子墨鏡，側頭問道：「她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