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種族精神的囚籠
「民心會造就惡魔？這種看法非常可笑！」
年輕的裁判員米勒對於這個看法嗤之以鼻。
鄧恩微笑的看著他，並沒有其他舉動，他十分喜歡現在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在經過漫長的海上旅程之後，還有什麼比站在平實的土地上，更讓人感到高興的呢？
至少鄧恩很滿意，即使負責接待他的、這片黑土地上的年輕負責人，對於惡魔的看法，和他所了解的不同。
「希望我的回答，沒有讓您感到不快。」米勒在說過之後，很快就表現出了謙卑，「但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在我看來，真正的惡魔或許與人心有關，但那絕對不是來自民眾，而是那些該死的政客！我見到了那個和您一起過來的政客，他虛偽的本質和其他人沒有區別！」
「不同的看法，有的時候，是不錯的啟迪。」鄧恩意有所指。
「是的，這代表了自由的思想，王國可以容納，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國度卻不行。」米勒微微一笑，將換題收了回來。
「是么？也許這隻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鄧恩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之前的海上旅程，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了，「我們這次過來，主要目的是為了馴服這個王國的民族精神，我聽說，它已經顯現出來了。」
「該死的民族國家論，我並不喜歡這種說法，」米勒皺起眉頭，但還是回答道，「是的，它出現了，不過我覺得應該稱呼它們古老的名字，部落圖騰！是的，它們是下等族群的圖騰，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價值。」
鄧恩表情不變。
身後跟著的瑪麗女士卻忍不住說道：「無論如何，黑廷斯現在是一個國度了，而且是一個有著至少五個民族的國度，在黑大陸……」
米勒淡淡的看了瑪麗女士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女士，沒有人告訴你，在裁判員說話的時候，你應該安靜嗎？」
瑪麗女士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的眼睛里滿是憤怒，但強忍著沒有發作。
「我也同樣好奇。」鄧恩忽然開口了。
米勒馬上露出了笑容，他解釋道：「黑廷斯只是一個地理概念，是當初那位貴族擅自劃出的地域，在這片地域上，其實有很多部族，他們中的很多，都沒有什麼血緣上的聯繫，也沒有多少文化通性，甚至彼此之間還是世仇，廝殺了幾十年、上百年！」
「這和我之前聽到的版本，有些不同。」鄧恩直接指出了問題。
「當然，因為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他們既不屑於了解真相，同樣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他們只是佔據了名望和頭銜，真正做事情的人，比如那些事務官，他們才是真正了解情況的人，至於上面那群人，他們都是通過別人的描繪得到情報，怎麼可能知道世界的真面目？」
鄧恩點點頭，然後說道：「你說的很有趣，但我必須親眼見過，才能確定，聽說有一個民族精神，已經被捉到了？」
「是的，黑鼠部族的圖騰。」米勒露出了冷笑，「那是一個真正的怪物，代表著那個部族扭曲的心靈，以及殘忍的本質！」
「帶我去看看吧。」鄧恩越發感興趣起來。
「您不先休息一下嗎？」米勒這麼問了一句，注意到鄧恩的表情之後，他聳聳肩，「好的，請跟我來，不過你們不要跟過來，」他看著瑪麗女士等人，在後者情緒逐漸失控的時候，笑了起來，「相信我，這事為你們好，否則的話，你們還能不能繼續做人，都不好說。」
瑪麗女士將這些理解為貶低和嘲笑，但是特魯多則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具有很強的污染性？」
「你們並沒有選擇侍奉的神靈，所以你們還算不上超凡，」米勒看著他們，微笑了起來，「儘管有很多研究對真神存在著誤解，其中有一些還很有道理，但就現階段而言，想要獲得超凡的力量，這一步是很少能繞過去的，而沒有真神保護的你們……」
他這邊說著，那邊聽著這些話的瑪麗女士也明白過來了，雖然並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這些話並不是單純的貶低或者歧視。
不過，正當米勒繼續說話的時候，鄧恩卻打斷了他。
「沒關係。」鄧恩擺擺手，「讓他們跟著過去吧，這麼有趣的場面，我想他們一定是十分好奇的，」注意到米勒的表情，他又說道，「別擔心，我可以確保他們沒事。」
「但是這件事……」米勒十分猶豫，因為在他看來，除非動用一些比較特殊的工具物品，否則沒有得到超凡庇護的人，哪怕擁有一些超凡特性，一樣無從抵禦精神層面的衝擊和污染。
不光是他，就連特魯多和瑪麗女士二人，也同樣表現出了一些猶豫，畢竟是事關自身的安危。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始終沉默的高冷男說道：「既然是基納先生的提議，那麼我認為我們沒有理由拒絕！必須堅決執行！」
得到了高冷男的定調，米勒不再多言，畢竟這並不影響他什麼，而其他兩個人也收斂了情緒，儘管這關係到他們的安危。
達成了共識，眾人在米勒的帶領下，離開了碼頭。
不得不說，這座碼頭很有白大陸王國的風格，只不過在碼頭上忙碌的，不是帶著鴨舌帽、穿著破舊衣服的白色人種，而是一個個留著短髮，赤裸著大半個身子，皮膚黝黑的高個子男人。
只不過，他們一個比一個瘦削，有些甚至顯得皮包骨頭了。
當然，這裡同樣不缺乏白種人的身影，只不過這些人多數拿著鞭子，跟在那些黑人苦力的身邊，時常看哪個腳步慢了，就會一鞭子抽過去。
瑪麗女士看的眉頭直皺。
「你們需要習慣，這些黑勞士就是本地的土著，和他們打交道的方法只有這麼一種。」米勒簡單介紹了一下，並不打算深入，然後走出馬頭，登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蒸汽汽車。
這輛車在充滿了白大陸王國風格的道路上不急不緩的行駛，最後停在了一棟建筑前。
「博物館？」
下了車，看了一眼建築的牌子，瑪麗女士滿臉意外。
「當然，就是這裡，」米勒笑了起來，「過去的精神，當然最適合待在這裡，這是一個最理想的囚籠，尤其是那些異族和異教徒的。」
鄧恩則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棟建築，感到了其中不斷散發出來的，那一股股奇特的精神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