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鑄劍門
老者悠悠地道：「我的師門叫鑄劍門，三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神劍山莊就是我們的門派。我們專門鑄造神兵利器，許多達官貴人武林名士的隨身佩劍，都是我們鑄造的。這些利器都是鋒利無比的神兵，是我師傅和我們師兄弟的心血之作，每把武器都是價值連城。當年師傅在世的時候，以畢生之精心為師娘鑄造了兩把刀，一把是防身用的，叫作『飛鈴雪雁刀』，是把短刀，只有兩尺長，沒有刀鍔；一把是廚房用的，叫作『燕靈刀』，就是一把菜刀，一尺長。兩把刀的頭兩字合起來是我師娘的名諱，是師傅送給師娘五十壽辰的禮物。這兩把刀是師傅從極北之地取得的天外飛石，煉化后加入精鋼而成，黝黑無光澤，堅韌無比，堪稱舉世無雙的寶刀，更勝我們之前所鑄造的任何兵器。」
小凡笑道：「原來名字長短是根據刀的長短來命名的。」
老者怒道：「休得玩笑！」
小凡嚇了一跳，手掌按住嘴巴，表示不再說話了。
老者接著道：「師傅送這兩把刀的寓意就是希望師娘在外能夠防身，不受人欺負，在家可以做個好廚娘。然而師娘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再加上得了把寶刀，於是她便誆了師傅說要出遠門遊山玩水，玩段時間就會回來，其實是專門帶著飛鈴雪雁刀出去找一些兵家名士比拼武器的高低。久而久之，師娘便將許多名士的心愛武器給折斷了，得罪了很多人，從此飛鈴雪雁刀便名揚四海。」
老者停了停，像是在想什麼事情一樣，雙眼有些迷糊。一會又接著道：「有了名氣也是不好的事情，江湖上人心險惡，不管是正道門派，還是旁門左道的人都開始覬覦飛鈴雪雁刀。師娘孤身一人在外，經常遇到有人上門挑戰，或者背地裡偷襲，或者陰險下毒。久了，師娘開始乏了，想回山莊了。在回來的路上，師娘中了沙河幫的暗算，身重劇毒，好不容易從沙河幫的包圍下逃回山莊，但人也已經是奄奄一息了。當年師傅為了救師娘，消耗十年的功力，才保住了師娘的性命，然而師娘畢竟是中毒太深，身體的機能已經消耗殆盡，過了三個多月，人就去世了。當時師傅大怒，將沙河幫殺得乾乾淨淨，報完仇后，又想毀掉飛鈴雪雁刀，我的大師兄歐陽子跪下力勸：『現在整個武林都知道我們神劍山莊出了把飛鈴雪雁刀，不能毀刀，不然人人都會覺得是我們藏起寶刀，將來來挑事的武林人士會越來越多。』家師尋思，覺得我大師兄說的有道理，於是便召集我們師兄弟共謀這刀的處置辦法。我的師弟為人最是聰慧，他說：『將刀公然送予想要刀的人，並昭告武林同道，這樣就沒必要再來我們神劍山莊來要刀了。』後來師傅採納了師弟的建議，將刀贈予青城派的獨孤秋，獨孤秋受不了許多武林人士上門挑事，又將刀贈予鐵砂門的鐵掌賀俊龍。哎，這刀送來送去，奪來奪去，死了好多人，滅了好多幫派，中間的過程亂起八糟的。」
小凡聽得入神，腦海中浮想聯翩的都是飛鈴雪雁刀的影子，一把沒有刀鍔的刀會是什麼刀呢？這樣的刀，不吉利。
老者又道：「後來武林中出了一位年輕俠客，名叫胡克。此人武功了得，刀法出神入化，為人更是正直大義。他深怕武林就此混亂，於是便從眾人中將飛鈴雪雁刀奪去，並昭告天下：『飛鈴雪雁刀是被我胡克所奪，如有人想要此刀，儘管來尋我！』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胡克的消息，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隱世了。」
小凡道：「那不是江湖太平了，挺好的。」
老者道：「只要有人的地方，江湖是不會太平的。我師娘的師兄，就是現如今赫赫有名的唐門的門主唐闋。此人為人不正有仇必報，他恨極家師與師娘結為夫婦，每每都會在我們神劍山莊搬弄是非，有一次他還口出狂言，說要滅我們神劍山莊滿門。好在家師為人較為容忍，武功也高於唐闋，這才每次都將此人打發了，不過也是天不佑我神劍山莊，正好飛鈴雪雁刀之事給了唐闋可乘之機。他四處散發謠言，說武林之亂是由我們神劍山莊引起的，武林中死了那麼多人，這些人的家人就把我們神劍山莊視為仇人。不久之後，放火的放火，投毒的投毒，我們神劍山莊苦苦支撐了三年，最終還是毀於一炬。家師也因此耿耿於懷，精力衰退，不久後過世，臨終前叮囑我們師兄弟將師傅師娘的骨灰一同葬於我們神劍山莊的遺址，並將此處的深淵告訴我們，要求我們在此隱居，好好練功，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我們師兄弟當時的武功雖說不弱，但還是遠遠比不過唐闋，當時家師的功力也只是剛剛從黃芒進入橙芒，而唐闋已經在黃芒階段許久，我們四個還只是武林一流好手的境界，連個高手都還不是，根本就不是唐闋的對手。」
小凡打斷了老者的話語，驚奇地問：「等等，我被您說亂了，這武林當中怎麼區分功力的？我師傅都沒跟我提過這些。」
老者嗤之以鼻，道：「你師傅估計頂多也只是達到一流高手的境界，所以不會懂在這之上，還有更高的階段。這樣跟你說吧，功力從高到低，黑芒到黃芒你是知道的，黃芒以上就是絕頂高手，接下來就是一流高手、一流好手、二流高手、二流好手、等等。前幾天那幾個唐門的走狗，就是一流好手的境界，在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如果不是他們三個早就叛離唐門了，我早就殺了他們，現在就關在外面的地洞里，先養著，到時候給你當活靶子練慣用。」
「啊，」小凡驚呼，「聽您這麼多，把他們給忘記了。那我現在是什麼階段，我師傅也教過我幾年的功夫。」
「你估計七八流吧，」老者笑道，「呵呵，就你這點功夫也敢稱流，呵呵。」
小凡道：「那還得多練幾年，爭取先進個二三流境界。」
老者道：「先不說這些，我得先把我們門派的事迹一一告訴你，到時候你得拜在我門下，也是要知道的。」
小凡喜道：「怎麼老先生你也要我拜你為師啊，那個唐虎也是一腦門的說要收我為徒。」
老者怒道：「我怎麼可以跟那唐門的走狗比！」
小凡嚇了一跳，不敢再言。
老者道：「我見你天分過人，骨骼精奇，再加上有天目神眼，讓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這才要破例收你為徒，你再敢說一些不敬的話，我一掌劈了你。」
老者怒起來甚是可怕，小凡嚇得連忙跪下，連叩三個響頭，道：「師傅在上，受徒弟三拜！」
老者將小凡扶起，道：「好好好，既然我們做了師徒，為師的名諱你要記住，我叫于成龍，外號飛天鷹，師傅的輕功造詣要是說第二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哈哈。」說完，于成龍洋洋得意，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可愛之人。
于成龍又道：「你太師傅名諱徐世榮，外號鑄子，這個外號還是皇帝親賜的。太師娘名諱趙飛燕，外號鐵娘子。大師伯名諱歐陽子，外號震天霹靂。二師伯徐有才，太師傅的獨子，外號造子，他鑄造的功夫不亞於太師傅，是隴州前任刺史李昞所賜。師叔名諱宋正明，外號神運算元，他最是聰慧，跟我最要好，哎！」說完，竟當著小凡的面啕大哭起來。
小凡也跟著傷心起來，哭道：「師傅不要傷心，徒弟我一定好好練功，將來為太師傅、師伯師父們報仇，殺了唐闋。」
于成龍仰天長嘆：「哎，估計要來不及了，這唐闋估計現在也有八十好幾了，也沒剩幾年可活了，就算再給你十年的時間練成絕世神功，這狗賊終究還是會老死的。天命如此啊！」
小凡道：「師父，想要殺一個人，不是只靠自己的功夫如何了得，而是要靠智慧。就像太師傅，武功如此了得了，卻還是被人借刀陷害致死，等我出去了，一定進唐門幫太師傅報仇。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可以的。」
小凡信誓旦旦的說法，確實感動到了于成龍。想這于成龍一輩子在這山淵之間，老來得一年輕徒弟，難免激動話多了些。他又接著道：「好了，被你這一岔開，剛才說到哪裡了？」
「說到師父師伯師叔們在此隱居，開始修鍊，」小凡扮了個鬼臉，」等等，師傅，我好奇問您一下，您今年幾歲了？」
「六十有一了，」于成龍嗔道，「你又開始岔話題了！你是不是覺得師傅特別顯老？」
小凡唯唯諾諾地道：「想必師傅報仇心切，要是換做我，估計也會這樣。」
于成龍道：「知道就好，為師只要你謹記我們的師門大仇就行，將來能不能報得大仇，也只能看你的修為造化了。好了，我要繼續說了，不要再岔我的話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