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大賢者
98大賢者
一個古香古色的樓閣上，這裡是整個神廟最高最神聖的地方，通常是大賢者修行的地方。石嗺席地坐在大賢者身側，放眼望下去，雲飛霧隱，大有俯首眾生的氣魄。
大會散去后，除了石嗺，其餘七名勝出者盡皆被大摩羅殿、大洪羅殿、大幽羅殿等殿主帶走，而他則被阿骨打帶到了這個地方。沒有出乎他所料，大賢者果然會見了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坐在此處高閣樓台上，半響，大賢者睜開微閉的眼睛，望著無盡黑暗開口問道：「覺得這裡怎麼樣？」
「一座蘊含著密集能量礦脈的巨峰，極為少見，可是，我不喜歡一個沒有光明的地方。」石嗺神色平靜，不緊不慢的回道。
「沒有人會喜歡黑暗。」大賢者悵然一嘆，緊接著又聽他道：「但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就算犧牲再多的人也算不得什麼！」
石嗺面色動容，似懂非懂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太明白！」
大賢者呵呵一笑，聲音低沉而渾厚，盪人心神，伸手掀開頭頂上的斗篷，銀髮披肩隨風起舞，只見他轉過面來，露出一張布滿褶皺的蒼老面孔。
「正如我剛才所說，沒有人喜歡不見光的地方，不僅是你，神廟上下無一不討厭這個地方，然而他們又不得不呆在這裡。不管他們每個人懷著什麼心思，但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說到這裡，大賢者用手遙指著大裂縫的下方。
石嗺沉思一瞬，下意識脫口道：「是和那頭海洋怪獸嗎？」
「它可不是怪獸！」大賢者聞言哈哈對著他長笑一聲，接著。一股浩瀚而神奇的能量從前者眼瞳中射出，化作一道流光進入石嗺的胸膛，這種能量精純無比，霸道而溫和，一點點便讓他基因核內兩枚能量凝結的意念體陷入暴動，彷彿要臣服於對方一般，心頭巨震下不由想象如果對方想要自己死，恐怕只是一個念頭一個眼神的事情，對能量的掌控竟然達到如斯境地。
那點能量融入基因核之後，石嗺驚奇的發現，那兩枚一直試圖同元氣意念體爭奪肉軀的意念體竟然也變得溫順起來，竟然不再反抗石嗺的壓制，而是隨著主體意識流轉運行。
自從那日遭遇大祭司傑克遜基因核吞噬兩枚意念體，體內暗流洶湧好不安生，照此下去，終有一日基因核會反制主體。卻沒想到這個潛在的大麻煩被對方輕描淡寫解除了。
心中狂喜，正**出言感激，便聽大賢者繼續說道：「海洋之心！準確的說，它只是一個不太完整的心臟。其大半主體在進入大氣層時就已經毀滅了，最後它墜落到茫茫大海中，不過在中途還有四點碎片散落在整片星球上，如今已經三片基因形成了自我意識，其中一個意識體你應該見過。」
石嗺心中一驚，這是第二次聽到海洋之心這幾個字。茫然的點了點頭，大賢者所說的那個意念體大概就是那個「自己」。
緊接著聽他又道：「它們形成自主意識，將以不可思議的進階速度進化，就像墜入深海中的海洋之心，如今它所過之處幾百海里境內寸草不生屍骨不存，並且神出鬼沒無跡可尋，幾十年來的進化不知道它已經成長到何種地步，這是場不可避免的災難。」
「難道沒有一點辦法！」石嗺一陣默然，腦海中回蕩起那巨大無比遮天蔽日的海洋巨獸升空起落後造成的大海嘯，冷汗不住流出體外，如果真是這樣，那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大賢者搖頭，「沒有任何辦法，如果有也是等待那麼一個契機！」
「什麼？」石嗺好奇問道。
大賢者沒有說話，一陣輕微的能量波動后，一連串光芒不住在其周圍流轉開來，石嗺一見之下，心中霎時掀起一股狂濤，那是幾十枚閃閃發光的意念體組成的光光圈，左眼看的分明，一共有五十六枚意念體。也就說對方擁有五十多枚意念體的強悍力量，怪不得一個眼神就能發出能量。
他見到石嗺驚駭表情，不以為然的道：「十年前我在南洋巧遇到它，那時我已經擁有五十枚意念力量，但它已經有將近百枚意念力量，如果不是獸族女王也在場，恐怕我早就被其吞噬。」
倒抽一陣涼氣，石嗺本以為大賢者是這動蕩大陸金字塔頂尖一流的強者了，但沒想到那個海洋怪物更為恐怖，不由出言問道：「它的境界難道比大賢者您還要高嗎？」
「我和它境界相同，都是十三階能力領域。」大賢者似乎想到了什麼，身體有些微微的抽續，「當時我和獸族女王聯手能量對抗上已經不輸於它了，但是我們卻忽略了它主體超脫能量枷鎖外的最原始的**力量，竟然也有五十多枚意念力量。」
心神近乎麻木的狀態了，以前一直這些強大存在都距離自己遙遠，但其中一位就在自己身邊，這讓他頗感不安，到底是為何不安，卻一時間無法言道出來，氛圍頗感壓抑難受。
「那為何獸族和人類還要相互攻殺，為什麼不能攜眾人之力將其消滅呢！眾志成城能填海，更何況還有超能粒子武器，我就不信毀滅不了它。」石嗺吐出胸悶濁氣，大聲喝出。
「好小子！好志向！忒的了得！」大賢者一聽之下，擊掌叫好狂笑道，「事實卻是如你所說一般，正合我意！哈哈哈！」
「那你為何不阻止雙方兵戈？」石嗺不解道。
「小子，事情可沒有你想象那麼簡單，進入十三階是一個極為神妙的境界，能夠感受到來自大氣層之外的奧秘存在，那就是更高境界的能力領域，這一點但凡進入十三階的強者都明白，而要衝破這大氣層，單純依靠我們自身的**強度是不可能達到的，但如果得到海洋之心就能夠辦到。」
說到這裡，他苦笑不止，「獸族女王是一個對力量追求極為瘋狂的女人，為了力量她可以不顧一切。這也是雙方為何兵戈不止的緣故，當時我和她以及另外一位十三階高手在渤海相會商議大戰之後海洋之心的最終歸屬問題，除了我，另外那位高手意**佔有海洋之心，沒有人不想追求更高的能力領域，結果鬧得不歡而散。後來她邀我一同擊殺那位十三階強者，但被我拒絕了，進入十三階本就不宜，少一個便少了幾分戰勝海洋之心的機會，所以才導致今天這般不休不止的混亂局勢。」
石嗺也是默然一嘆，不過心中慶幸，至少獸族女王矛頭不是完全對準大賢者，大樹底下好乘涼，將來如果戰場相見也不會如同仇人一樣眼紅，另外心裡隱隱還懷著不為人知的私心。
「獸族女王也和我們一樣擁有那種基因嗎？」
「她並非和我們一樣身為異類，她完全是一個自主進化體，具備了星球上所有生物的進化優點，孕育於大自然的精靈，沒人可以比擬她的天賦和美貌。」大賢者臉上浮現一絲溫柔笑意，緊接著又聽他說道：「魔殿的魔尊歐陽宇皓也是一個天資蓋世的強者，他得到基因比我慢了二十年，但如今能力已達到五十多意念之力，不比我差多少，他也是一個對力量很執著的人。還要說到一點，他雖然有些頑固不化，可還算是一位深明大義的豪傑。這些年來魔殿和神廟共存於大裂縫中，守衛在動蕩大陸各大沿岸，他都是不遺餘力。」
話畢，瞧到大賢者虛空一指，立時，出現一個如同真實存在的大屏幕，一根根閃耀著耀眼光華的光柱擎天而起，定海神針支撐著這個世界一般，在每一根能量光柱的下方環繞著一周通天塔一樣的建築，每一座建築上盤膝靜坐著一位氣息強大身影。
「每一根聚能陣凝聚著十數位十階或十一階強者的意念之力，輻射在沿海岸方圓幾百公里，它們是保護動蕩大陸的屏障。」大賢者指著大屏幕中的那些光柱說道。
這一瞬，石嗺明白了很多事情。沉吟半響，忽而他抬頭說道：「我想見一見深淵之主琉東來。」
……
在六重神廟主峰的第四重樓，石嗺找到了深淵之主琉東來，兩人分開丈余對望著，他伸出手想將對方頭頂上的斗篷摘掉，不過被對方拒絕。
「它將伴隨我一直到這場災難結束！」琉東來淡淡說道。
「你讓我進入大裂縫就是為了讓我接受黑暗深淵？不久之後在重蹈你一樣的命運？」石嗺冷冷的道。
「你不會的。」琉東來斬釘截鐵的回答，隨後語氣一轉，帶著七分希望三分懇求的道：「照顧好我的女兒琉璃，嘉寶的傷勢我已經替她治療好了。」
「我會的。謝謝！」石嗺這才知道嘉寶口中的那個臭婆娘原來是深淵之主的女兒。
不咸不淡的幾句話，令石嗺有種分外悲涼的感覺，彷彿置身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身不由己，但又無法逃避，進而都成為一枚枚棋子，連他也是，看不清明天的路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