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險惡

小伙嘴巴微微蠕動了一下，不過他已經有些虛弱聲音很小。

蠍子湊上前去。

「呸！」

一口唾液甩到了蠍子的臉上。

小伙微微一笑，彷彿剛剛那個轉頭是砸到蠍子的腦袋上一樣，非常解恨。

周圍的人紛紛大笑了起來，領頭的那位油膩男更是譏諷：「就這點能耐吶！」

本身就好面子的蠍子，怎麼可能容得了這種屈辱，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胳膊上紋的蠍子在皮膚上因血管爆裂的瞬間蠕動著彷彿活了一樣慎人。

蠍子連打帶踹地朝著那個小伙瘋狂輸出。

每一次擊打都打到他腦袋上的傷口上。

小伙終於是支撐不住，一頭栽到了蠍子沾染著鮮血的拳頭下，一動不動。

——————

蠍子跟著別人的指示，一路向前走著，像是罪犯一樣被警察押著。

「別拽我行不行！」蠍子忍受不住別人的推推搡搡。

「蠍子哥，您得快點，老大著急要見你。」

「我抽支煙不行啊！」蠍子甩著臉色，「你們老大就這度量啊！不就是打得狠了點兒嘛！」

屋子裡，一片漆黑，往前走兩步，依稀可以看到微弱的燭光。

周圍許多面鏡子，分離著自己。

平靜，水滴滴在反扣的塑料盆上，沉悶的聲音讓整個黑暗變得更加壓抑。

蠍子突然踩到地上的易拉罐，發出折磨人般的滋滋聲。

一向很有膽量的蠍子，眼神里也泛出微弱的恐懼。

牆上有一處很寬大的背影，在燭光里好似鬼怪一樣冒著火狀。

蠍子看到了刀疤仔在前面祭拜這一些東西，但離得太遠看不太清。

大概像一個半人高的女性菩薩。

「蠍子，你來我這有多久了？」刀疤仔轉過身來，身後的燭光四散，看上去，真像是一個佛。

惡佛。

「三個月。」

「怎麼樣，你覺得在我這如何？」

「每天吃香喝辣，有錢花，偶爾還能泡個妞，爽！」

「龍崗灣有我一批兄弟，五百號人，之前有個頭能力不行被我開掉了，我覺得你能力可以，你覺得怎麼樣？」

蠍子面對這種誘惑當然是難以招架的，可是畢竟蠍子就是蠍子，曾經能混到和自己的頭威龍平起平坐的水平，這點誘惑裡面到底是不是陷阱還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的。

「怎麼能呢？疤仔。」蠍子的眼睛在眼眶裡划來划去，故作卑微地說，「我清楚自己水平，老老實實幹好喲自己的事就行了。」

刀疤仔沒有任何錶情。

也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

「啊哈哈，啊……」蠍子突然開口，「這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下那麼狠的手的，我一定長記性。」

「這個事我私下自己解決。」蠍子繼續說著。

感覺他身邊有無數把刀一樣準備著，只要他說錯一句話就會被萬箭穿心。

「下去吧。」

裝神弄鬼，有什麼了不起的，蠍子心裡想著。

看到蠍子離開，阿虎從黑暗裡走出來，將匕首插在了腰后別著的鞘里。

「為什麼他會拒絕呢？這很不像他的風格啊！」阿虎走到刀疤仔面前疑惑不解。

「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也是有價值的地方。」

——————

「之前大半夜的麻煩你，真是謝謝你了！」

晨洛趴在電腦前，快要睡著的時候看到了諾子發來的消息。

「不用這麼客氣，岩川不僅是你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找到了就好。」

晨洛的眼神空虛著，耳朵里曼妙的歌聲因為長時間的灌輸已經慢慢轉化為了枯燥的喧囂。

他把耳機摘下來扔到桌子上，無力地盯著電腦屏幕，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嗯，對了，之前讓你準備的畫材你準備好了嗎？」諾子又發來簡訊。

儘管此刻的晨洛已經非常疲倦，但是他還是勉強地回應著諾子。

我曾在這裡寂寞地度過一晚又一晚的黑夜，可偏偏你發來消息的聲音像一根長棍一樣捅傷我如同窗紗一般的寂寞。

「準備好了。」

晨洛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衣櫃旁扔著的一堆沒有拆封的快遞。

從買來到現在從來沒有拆封過。

如果真的熱愛，誰又忍心讓這些東西落滿灰塵呢？

很久很久，諾子也沒有再發來一條簡訊。

很久很久，晨洛也沒有回應。

屋子裡，被寂寞灌地滿滿當當。

「天空，被寂寞攪混的雲彩

偶爾月亮游來

巧得像像一碗打開的荷包蛋

周圍的光暈

像極了梵高的油畫

整個夜空織離著虛假的世界

分不清自己和影子

究竟誰先倒下。」

晨洛盯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光亮的屏幕照著他恍惚的眼神。

很快，他便睡著了。

時楠不會喜歡自己，岩川和自己也有些隔閡，就連明明可以互相學習的諾子，情感上也有些觸碰。

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諾子瘋狂擔心岩川的時候，我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畫畫，我明明可以不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