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晨洛的焦慮
「先接電話！」阿生說道。
「電話算個屁，沒事不用！」岩川將酒杯碰到下嘴唇準備一股腦喝下去的時候。
阿黃拉住岩川，把手機遞給他，「諾子的，你接一下吧！」
「喂！」
「你聲音怎麼這麼大？你在幹嘛？」諾子說道。
「怎麼了，沒事！」
「你是不是喝酒了？」
「沒有，怎麼了，你有什麼事！」
「……」諾子猶豫了一小會說道，「我不想在家待著了，我想去找你，一起打工！」
「打什麼工啊！你以為工作容易嗎！在家給我好好待著哪也別去！」
「你怎麼火氣這麼大！」
「你怎麼婆婆媽媽的這麼煩！說了哪也別去聽不到嗎！」
岩川掛掉，本想將手機扔到桌子上，可因為大腦太眩暈一下子扔到了地上。
岩川舉起酒杯，還沒喝到嘴裡便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忽然閃出終點，可終點依舊是黑暗。
黑色的漩渦，像酒的漩渦，只不過是黑色的，躍動著，吸食著我，我的胳膊，我的腿，以及我的胸膛，全部化為碎片，一併被吞沒。
我知道我把諾子冷漠了，到現在我不會去想，不會去告訴她我做錯了，不會去跟她說對不起。
我也不會去想明天的陽光是否會溫暖，不會去想我的籃球水平如何提高。
我現在只想休息，像黑暗一樣無邊無際地休息，哪怕忽然閃出終點，但願也是無邊無際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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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遊戲機的聲音喧鬧著，像蹦迪里的氣氛彷彿故意調高似的，玻璃都在震得發顫。
晨楠皺著眉頭推門進去，看到晨洛戴著耳機像個瘋子一打著遊戲，偶爾還吐著舌頭。
「晨洛，你瘋啦！」
晨洛扭過臉來瞅了他姐一眼，默不作聲，又開始繼續玩著。
晨楠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把他頭髮上的耳機摘掉了。
「你幹嘛！」晨洛站起來跟晨楠對峙。
「你大晚上吵到我睡覺了。」
「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唉？」晨楠一掐腰，看著晨洛突然對自己如此兇巴巴而感到不解。
他們姐弟倆從小沒少鬧矛盾，甚至出手打架的例子都不稀奇。
比如小時候一起打遊戲為了搶遊戲手柄；吃火腿腸的時候因為分的不均勻；爸爸買了個自行車結果倆人開始各種拼搶。
相比於岩川他們幾個的家庭，晨洛成長的環境是極其溫馨的，爸爸是個工人媽媽是一名會計都在家的附近上班，平時每天都會回家，照顧的他們姐弟倆多，陪伴多，幸福也很多。
簡簡單單的生活，或許就是很多人一輩子在渴望的生活。
「反了你了，敢對你姐姐這麼說話！」
吵架仍舊在繼續。
本以為晨洛要用更加粗劣的語言回擊自己，沒想到晨洛低著頭嘆了口氣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將滑鼠往一邊一扔，沮喪地揉了揉眼睛，躺到床上了。
「你咋了這是？」晨楠安慰地問道。
晨洛不理她。
「跟你老姐說說，我又不是外人。」
這時候電腦屏幕上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上面是一個備註為廖編輯的人寫道：「快一點行嗎，再快一點！我們很需要你的稿子！」
晨洛趕緊起身將電腦關掉了。
「你是，在寫東西嗎？」
「沒有。」
「你開始在網站上投稿了嗎？」
晨楠靠近了一下晨洛，溫柔地將：「這難道不是好事情嗎？你看，這個廖編輯都開始都很需要你的稿子了，很需要！說明你的東西是得到別人的認可的！」
「可是太累了你知道啊？」晨洛說道，「每天都需要寫，時時刻刻，我寫東西需要靈感，而不是隨時都能寫出來給他一樣。」
「有報酬嗎？」
「有。」
「那你這是相當於工作了呀，工作賺錢，並且是以這種方式，而不是像服務員那樣的體力勞動。」
「現在想想，還真不如當個服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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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真的不是人乾的！」
岩川嘴裡嘟囔著。
「好了別說了。」
阿黃將餐館的大鐵門鎖上，將鑰匙塞進岩川的兜里。
這個地方很偏，路上都是積雪化完后堆積的泥濘，遠處出來的狗吠，像是敲響著戰士戰敗的喪鐘。
他扶著岩川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這裡。
已經是深夜，周圍沒有人影，不過路燈還是亮著的。
岩川找了個椅子坐下，阿黃拍著他的後背。
「沒事，我好多了。」
「我手機呢？」岩川摸著口袋，「剛剛是不是諾子來電話了？」
阿黃遞給他，「你們還吵架了。」
「這麼嚴重啊！」
撥打了好多次，對方都是關機的狀態。
「阿黃，我給你說，其實服務員真的很難很難！」
「我當然知道啊！」
「真就不是人乾的。」岩川彷彿是因為這些經歷突然頓悟了一般，「還是上學好！」
「那個眼鏡男真的是你的老闆嗎？」阿黃一臉疑惑地看著岩川，覺得很不可思議。
「說來話長，不過他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壞，就相當於小薇吧，你看，時楠那麼脾氣差的人都可以選擇原諒小薇，說明小薇並不壞，壞的是她被人帶錯了方向。易靜和那個威龍被抓起來后，也就是那個胖司機，小薇和這個張生也開始了自己體面的生活。」
「什麼體面不體面的生活，之前所有的壞事他們都參與過，怎麼可能原諒。」
「和他交往的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其實我覺得他人挺不錯的，我也越來越理解時楠了。」
「你還是悠著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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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選擇一條路的時候，就要抓緊它，因為你至少要明白，每一天路都不是好走的，像我做電台這麼久，其實你們估計也不知道我小時候還是和結巴呢。
結巴的原因就是因為我自己從小很孤單，沒有人陪我說話，往往見到人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
其實我現在呢，嘴皮子倒是很溜，當然還是結巴的話你們也可能就聽不到我在這裡給你們灌輸這些毒雞湯了是吧，哈哈哈哈。
但是呢，我內心裡還是很害怕社交，害怕與人交往，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實質的改變。可我並不以此慚愧，相反我認為我對這個電台的感覺，與千里之外陌生的你們交流和探討我內心的想法更加有意義。
人活著嘛，就要有……」
晨洛將耳機摘下來，掏了掏發癢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