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凡人的選擇

作為神殿的武力部隊的主體，聖騎士們習慣了隨時被喚醒，為神殿而戰的行為。在老神官的命令下達了不過一時半刻，聖騎士們便已經穿戴整齊，騎著馬排成了隊列，在神殿面前等候神官的命令。

老神官走出神殿大門，掃了一眼聖騎士們，沒發現什麼毛病，翻身上馬，同時一聲令下，「跟著我，走！」

馬蹄聲在夜晚寂靜的街道上響起，也不知驚碎了幾人美夢，嚇掉了幾隻夜貓。鎮子里晚上也有人守夜，遠遠地看見這個架勢，問都沒問，直接讓開。

循著神力對於異種魔力的感應，神官很快便鎖定了目的地，來到了裁縫翠西的房門前。

不過正要衝進去的時候，老神官忽然舉手，聖騎士們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下。

如同是從夜色中滑出的幽靈，一個身材幹癟的老頭子，從天空上落下來，正擋在他們前進的路上。

「修爾斯，你來這裡做什麼？「這個慢悠悠飄落在房前的老頭子看上去弱不禁風，但聖騎士們卻如臨大敵，武器紛紛出鞘，神官分開騎士們，走出來對著這老頭問道。

老頭拄著一根高過他自己一頭的灰色木杖，杖頂嵌著一顆拳頭大的黑色晶石，一絲光澤也無，毫不起眼。老頭修爾斯笑眯眯地，活像個和善的鄰家大爺，「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此地不久之前發生了魔力暴動，」神官一聲冷哼，「如果是別的魔力屬性，我不會管你，可亡靈屬性的魔力爆發者，就不能讓其活著。」

修爾斯聳聳肩，「請便吧！」

騎士們很快打開了門，對翠西的這棟房子進行了徹底的搜索。

老神官很快從房間里衝出來，怒氣沖沖地對著修爾斯吼道，「是你？是不是？」

「我對著魔網起誓，不是我。」修爾斯一臉嚴肅，「我到的時候就這樣。」

「預言法術也完全找不到絲毫線索。」

……

阿波羅一個后翻，讓過了一條忽然從虛空中射出的透明絲線，反手就是一箭。

太陽的神力勾連極樂之境的正能量，將那個方向徹底化為虛無，一聲凄厲的慘嚎剛響起又戛然而止，代表著一位神靈的隕落。

越往上走，每個神靈都能感覺到自己與極樂之境正在合而為一，祂們的神力等級會逐漸提升，直到決出最後的勝者，成為這個位面之主。

在這方面，擁有太陽之類的神職實在是太佔優勢了。祂們天然便能和正能量位面共鳴，能獲得更大的幫助，這自然也使得祂們成了其他神靈的眼中釘，受到所有人的共同打擊。

在半山腰的時候，足足四五個神靈圍上來，一戰過後，阿波羅勉強殺出條血路，但是太陽馬車只剩下一匹馬了，而且祂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在一路攀登的過程中，剩下的這匹馬幾次爆發，將祂帶出必死的絕境。到現在，祂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這匹馬也跟著倒下了。

金色的鬃毛失去了光澤，這匹本應金光璀璨的神馬渾身籠著一層灰白色，眼睛也睜不開了。阿波羅輕輕地撫摸著馬頭，這匹馬感覺到了主人熟悉的氣息，努力地伸出舌頭來舔舐了一下祂的手心，隨後便沒了聲息。

一滴金色的眼淚砸在地上，無聲無息地將堅不可摧的山體熔出一個大洞。

當初赫利俄斯的兒子法厄同駕馭太陽馬車，因為不得其法，導致大地生靈塗炭，被宙斯以雷霆劈落大江之中。連帶地赫利俄斯也失去了太陽神位，連著太陽馬車被賜予了阿波羅。

原本拉車的神駒對二代提坦忠心耿耿，絕食而死。西風之神澤費羅斯從大地的北面給祂帶來了四匹小馬駒，它們誕生於大地之母蓋亞的身體，是從鎮壓堤豐的艾特納火山中流出的熔岩里化生的精靈。

阿波羅親自餵養它們長大，每天都和它們一起從奧林匹斯出發，走過天軌，將光和熱灑向大地，供養萬物以生長。祂和它們在一起的時間，勝過世界上的任何存在，包括阿爾忒彌斯。

「只要登上山巔，成為這個位面的主宰，我就可以小範圍地調整時間，讓你們重活過來！」阿波羅直起身體，面無表情，略微整理了弓弦，然後使勁一蹬，朝著山頂飛奔而去。

……

蘇雲收回了投向那個小世界的視線，轉而看向MCU，在繼諾達希爾和瑪里苟斯之後，又有神靈登上本源的位階。

這個人大家都不陌生，看著那個金紅色的擠出世界壁障的神國，蘇雲只覺得眼睛很疼。

被人戲稱為「番茄炒蛋」的奇葩審美，貫穿了這個狗大戶的一生，哪怕是成神后也沒有改變的意思。更嚇人的是，這種審美貌似傳染，祂的所有信徒都一個德行。

一條大街上，最騷包的一定是他的信徒、牧師，城市裡最騷包的是祂的神殿，就連在神國里，都是一個配色。

「啊哈！」在度過了多元本源之海的衝擊之後，被祂修成科技都市的神國中心大樓里，一個聲音響徹其中並蔓延到整個神國，「我們成功了！讓我們為了這一刻歡慶，開個盛大的泳裝派對！」

蘇雲搖搖頭，一步邁出，直接出現在了祂神國的最中心處。

來個宇宙各個星球、各個種族的辣妹，正在這裡大跳肚皮舞。跟那些恨不得將真身藏得嚴嚴實實，徹底封死的神靈不一樣，斯塔克的真身就大大咧咧地坐在大樓最頂層，近距離欣賞著舞蹈。

斯塔克只覺得周圍一靜，自己便不在神國中了。

這裡是一片廣漠深灰色的虛空，沒有長短上下，也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無邊的空曠和寂靜。

熟悉的身影背對著他，立在遠處。

「這就是多元宇宙的本體。」蘇雲說道，「這就是無限本來的樣子，一片死寂，沒有半點生機。而當永恆和其相遇的時候，才機緣巧合誕生世界，又只有少量的世界，會誕生生命。」

「生命進化、修鍊、成神、不朽。很多神明終其一生，都沒能走出孕育祂們的世界，只能跟著世界一起消亡。」

「世界也會死嗎？」斯塔克問道。

「多元宇宙都有消散的一天，更遑論偶然誕生的世界了！」蘇雲看向面前的這個年輕的神，「恭賀你成為本源神明，你感覺怎麼樣？」

「我？」斯塔克輕鬆道，「很好啊！」

「除此之外呢？」

斯塔克聳聳肩，作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架勢，「這是我以前夢寐以求的生活，每天都有盛大的宴會，每天都在無數美女的環繞中醒來。」

「要是你真的這麼滿意你現在的生活，那你為什麼那麼的悲傷呢？」蘇雲問道。

斯特克一臉好笑，「悲傷？我的樣子像是悲傷嗎？你看看我神國中的一切，這是一個悲傷的人做的出來的事情？」

蘇雲不說話，只是這樣定定地看著斯塔克的眼睛。新晉本源神毫不認輸，視線一錯不錯地反瞪回來，像是個賭氣的孩子。

蘇雲的眼睛平靜如大海，其中有整個多元宇宙的生滅起源在不斷變遷，包含著一切不堪、尷尬、甚至是難為情的東西。

托尼·斯塔克閉了下眼睛，開口道，「我真的很想她們。」

「我知道。「蘇雲低沉回應道。

「為什麼會有死亡呢？」斯塔克喃喃自語，「為什麼就不能一直幸福快樂地活下去呢？」

「生命本來便是旅程，新生是來路，死亡便是歸途。」蘇雲略帶安撫意味地說道，「只要是活著的生命，就會有死亡，這是自然而然的過程。」

「你是無比偉大的神明，我現在也無法描述你的威能，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她們都選擇離我而去？」

小辣椒和他們的女兒，雖然都跨入過傳奇領域，但是到底沒能點燃神火，成為半神。斯塔克在魔法的道路上走的極遠，冊封幾個從神還是很容易的。

可不論是佩珀，還是摩根，她們都決定自然地死去，不去成為不死不滅的神靈。

「你覺得是成神之後過得幸福，還是之前過得幸福？」蘇雲沒回答問題，問道。

斯塔克考慮了下，「應該是成神之前吧！」

「為什麼呢？」

「大概是凡人比較容易滿足吧！」斯塔克臉上出現深深的懷念，「曾經忙碌一天後的一個甜甜圈，都能讓我覺得幸福。」

「那是因為你活著。」蘇雲搖搖頭，「你如今只是存在罷了！」

「痛苦和快樂是對孿生子，我們在失去許多痛苦的時候，也找不回那些曾經的快樂了！」

「那我該怎麼做？」斯塔克道，「我該怎麼才能找回那些東西？怎麼才能讓她們回來？」

「我沒有辦法，這隻能你自己解決，否則你只能這麼一直持續地存在下去。」蘇雲說完之後，直接消散了。

斯塔克眼前一花，就再次端坐在神座上，面前的時間開始流淌，舞蹈繼續，他卻沒了欣賞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