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山紅葉圖
尚國二皇子愚仁今日心情不錯,晚上宴請幕僚時貪了幾杯酒水,此時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不禁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即將落地,到那時只要再略施一二手段,一切便成定局,他愚阿蠻不是喜歡裝傻嗎?那就讓他真的做個傻子好了!
父皇曾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雖然你我身為兄弟,但是對於這巍巍尚國江山來說,這點情又何足掛齒!
要怪就怪父皇太過多疑!非要拿你這個廢物來試探我!還有那幾個老不死的狗奴才,說什麼立長不立幼,全他娘的放屁!自古以來就是能著居之。
若你真的甘心做一個廢物也就罷了,但給你機會你不珍惜啊!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滄松,迎親的隊伍到哪裡了」?
「稟殿下,就要過香山了」。
「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這樣,還是你去一趟香山,只要過了香山就進入我尚國的地界了,到時你再趕在迎親隊伍前面回來。」愚仁思索道。
「是,殿下!」
二皇子看著滄松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想當初自己為了請他出山,可是使了很不光彩的手段,若有朝一被他發現了,這把利劍反過來刺向自己,自己可是很難躲開啊。
愚仁踱步來到書架前,停身在書架的第三格,然後舉起雙手用力把其中一本書往後面一推,只見這個寬約五米的書架突然從中間一分為二,露出一扇青灰色的暗門!
打開暗門,裡面燈火通明,一條二十二道的階梯向下盤旋,形似半圓,暗室內並無一人。
整個暗室里除了金銀珠寶便是奇兵利刃,那些兵器閃爍著刺眼的光芒,讓人觀之便覺畏懼。
愚仁抬步小心翼翼的來到暗室中間,在他眼前的牆上掛著一幅畫,這幅畫工筆結構嚴謹,用筆圓潤自如,設色典雅秀逸,可謂是筆墨天成。
此畫正是聞名遐邇的「香山紅葉圖」!
當初尚國皇帝過壽,太子愚阿蠻和二皇子二人都深知陛下喜愛山水墨寶,就四處打聽天下的名畫詞作,得知在尚國和雪國的邊城交界處有一香山,而香山上有一位歸隱多年的名畫大家滄海栗,這位滄姓大家手中就有一幅絕世名畫「香山紅葉圖」,正是他本人的巔峰之作,此人雖然妙手絕筆,奈何已到遲暮之年,而且雙眼已瞎,所以此畫便更顯珍貴!
在民間還流傳著另外一種說法,據說滄海栗當年為了取景游遍名山古剎,只為留下驚世之作,奈何一行十七年卻沒畫出一筆,此時他已是心灰意冷,不願再做無用之功,便在邊塞處尋一草屋想要了此殘生。當他來到香山之後才發現自己苦尋十七餘載的地方此刻就在眼前,不免激動萬分,感慨世事無常。
此後無論風雪雨露,日夜不停作畫,終於在半個月後交出一幅驚嘆世人的絕世之作「香山紅葉圖」!而在擱下畫筆的那一刻,滄海栗因為心力交瘁再加上此前的大悲大喜不禁口吐鮮血,暈厥過去。醒來后便雙目失明,就連頭髮也白了。
而他噴出的血正好均勻的灑落在那副畫上,不僅沒有半點損壞,反而使得此畫更加鮮艷亮麗,好像天意如此。
尚國皇帝聽聞此事後大感震驚,他本是愛墨如命之人,此時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香山去看一眼,奈何朝務纏身無法離開,身為皇帝又不能強取豪奪,所以只能派宮裡的能工巧匠去臨摹一幅以解相思之苦,後來皇帝不止一次在太子和二皇子面前念叨過此事,因此愚阿蠻和愚仁便記在心底,想著日後有機會定要把那副畫拿來送給父皇以表忠孝之心。
那天下著濛濛細雨,愚阿蠻先二皇子一步來到香山想要求得「香山紅葉圖」,但是卻遭到了拒絕,愚阿蠻只好苦著臉悶悶不樂下山而去,不料在下山的半道上正好遇到了二皇子愚仁,愚仁手裡撐著油紙傘看著落湯雞似的太子嘲笑道:「就你這個胸無點墨之人,還想學人家金誠所至?以為扮著一幅可憐樣就能求得畫寶?俗話說寶贈有識人,我看你還是回去和那些卑賤的奴婢玩捉迷藏吧!哈哈哈...」
二皇子說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大笑著向上走去。
愚阿蠻低著頭儘力的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心中不覺苦澀萬分,「父皇啊您這是何必呢?明知兒臣爭不過他,為何又把兒臣推到前面受這份煎熬呢!」
為了表示誠意,上山時兩人都是只身前來,未帶一兵一卒。
「愚仁見過滄先生,不知您身體可好」?二皇子欠了欠身,望著眼前這個瞎老先生說道。
滄海粟坐在破草床上想要起身,旁邊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趕緊上前攙扶。
「殿下不必拘禮,快快請坐」,滄海栗顫顫巍巍的走向二皇子說道。
「啞奴,給殿下上茶」
啞奴就是那命身材瘦下的中年男子。
愚仁趕緊起身說道「不必了,請您還是先坐下吧」。
「也好,想必殿下也喝不慣老朽這裡的粗茶淡水,我想殿下和先前那位太子一樣也是來要「香山紅葉圖」的吧?」
愚仁一愣,沒想到這個老頭說話如此直接。「既然老先生已經知道我的來意,還望老先生能夠成全」。
「愚仁和太子不同,想必老先生是知道的,您那幅畫交與我來保管,必然能夠讓老先生的高名傳遍天下,也不枉費您的苦心不是」,二皇子笑呵呵的說道。
「殿下恐怕也要無功而返了,老朽將死之人已經不在乎這些虛名了,只想給身邊的人留下一點念想罷了,因此這幅畫老朽不能贈予你」,滄海栗拍了拍啞奴的身體的胳膊示意他送客。
啞奴心領神會,大步走到草屋門前作出請的手勢。
愚仁自認為對待老頭已經做到恩禮有加,此時聽到此話不免冷哼一聲說道「可能你還沒理解本王的話,剛才我說過我和太子可是不一樣的」!
「怎麼,莫非殿下還要強搶不成?」滄海栗質問道。
愚仁早就聽說此人油鹽不進,性格怪異,所以來時就已經布置妥當,今天必須拿到此畫,否則怎能對得起他這一路辛苦。
「動手!」二皇子大喝一聲,然後轉身跳出屋外。
屋頂早已埋伏多時的幾名武林高手持刀突進茅草屋內,向滄海栗和啞奴砍去。
啞奴提身一躍來到草床前,彎腰抽出藏在床下的寶劍,上前與那幾名刀手死戰在一起!
奈何事發突然,而且對方個個武藝高強,縱使啞奴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身中兩刀,鮮血染紅了衣服。
其中一名刀手趁著啞奴深處劣勢,翻身跳躍到滄海栗身前,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大喝道「快交出東西!」
啞奴一看持劍向前逼去。
「別動!否則殺了他」
滄海栗看著啞奴身上血流不止,著急喊道:「快走!不要管我!」
「閉嘴!」那名刀手用刀拍著滄海栗的臉說。
啞奴見此只好放下手中的劍,走到草屋一處拿出「香山紅葉圖」,用手指了指滄海栗,意思是把人放了東西就給你。
二皇子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把東西扔過來!放人」
啞奴知道可能有詐,但是此時他已別無他法,所以在把那幅畫拋向屋頂的同時,箭步向滄海栗衝去,幾名刀手趕緊飛身上去接住畫,啞奴一把抱起滄海栗就想逃走!
「不要留活口!」二皇子接過香山紅葉圖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