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驢子
齊歡居然以為自己要給他下毒，到底該不該等他醒來告訴他事情之後再灌暈他呢？
罷了罷了，如此這般折騰，未免也太麻煩了些。
她本是沒有心的靈，被人誤會又算得了什麼？
作為一個莫名其妙出來的靈，自己獨來獨往慣了，也不想扯上多餘的關係。
她用術法暫時藏住了齊歡身上的錢，如今在亂世，車夫見財起意也是有的。
煙目送著馬蹄聲慢慢地走遠，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多管閑事確實不好，搞不好就要損失客人和銀子。以後這種虧本買賣，她可再也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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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過了十幾日，店裡的生意又重新恢復了尋常。刀客已經不在了，那些好酒的客人當然不會放棄喝好酒的地方。
煙的日子又重新步入了正軌，日日來往的酒客雖然不算太多，但也在這個小村莊里，還算是個熱鬧的所在。
這樣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十幾天，直到一日，幾個幾個彪形大漢提著刀闖入了她的小店，直奔著櫃檯的她而去。
店裡的酒客們見到這個情形，紛紛嚇得四下逃竄。
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一進來就將煙擺在櫃檯上的酒給掀了下去。
大漢一面用惡狠狠地聲音，向周圍還有幾個想留下來看熱鬧的人說道：「想活命就給老子滾遠點。今日我們幾個哥們，可是要好好收拾這個多管閑事的臭娘們。」
那幾個看客也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為首的一個大漢一臉的壞笑朝著煙走過來，挑釁地說道：「這麼美的美人，死在我們刀下真是可惜了。不如我們兄弟幾個陪美人先玩個痛快，再提你的人頭去向僱主交差也不遲。」
說罷，幾個彪形大漢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煙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沒有驚懼，也沒有躲避，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那幾個朝她而來的大漢。
大漢被她這眼神看的發毛，罵罵咧咧道：「gou娘的，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這麼看著爺。放心，美嬌娘，爺馬上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害怕。
說罷，他的手向煙過來，想一把抓住煙的臂膀。
但手還有觸碰到煙，就被從後面刺過來的一劍刺穿了胸膛。
其他的幾個彪形大漢頓時大驚，朝來人撲過去。一時間，店裡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煙心疼地看著那些好不容易釀成的酒，呵道：「齊歡，住手，別砸了我的酒。」
齊歡顯然沒想到這個時候煙還只關心她的酒，只見煙手指微動，朝著那幾個尚還活著的彪形大漢念了什麼，一時間，那幾個彪形大漢全都不見了。
幾個彪形大漢瞬時變成了幾頭——驢。
只是在地上「哼哧哼哧」地亂叫。齊歡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煙冷冷一笑，道：「你回來幹嘛？我說過了，我不怕，他們傷不了我的。」
「我好不容易才趕回來，剛好就遇見了這幅情景，我這不是害怕他們傷到你了嗎？你一個弱女子，我……」齊煙有些支吾著說道。
「你如今還覺得，我是弱女子？」煙心疼地撿起地上摔破的酒罐碎片，心疼地說道，「本來我就缺幾匹驢子幫著扛貨物，如今不僅少了一匹，還賠上這麼些好酒，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你若是心疼這些酒，我賠給你便是。」齊歡立即說道。
煙搖搖頭，對齊歡道：「這些釀酒的日子豈是銀錢能賠的。既然你想要幫我，就先把這幾匹吵人的驢先遷到後院去拴著吧。真是吵死了。」
齊煙立馬照做，只是那幾頭驢一路慘叫掙扎，吵得煙心煩意亂。她又施了一個法，將地上那個被齊歡刺死的人化成一壇水，裝進了一個沒用過的酒罐里。等齊歡回來以後，煙又對他說道：「這壇水，就暫且拿來餵養那些驢吧，等這壇水喝的差不多了，他們也就該安分了。」
齊歡見地上已經沒有了那個彪形大漢的屍體，也會意了，將那罈子水搬了出去，倒入驢子的水槽中。
那些驢本是人所化，一開始是怎麼也不肯喝水槽中畜生才喝的水的，一直在「哼哼唧唧」地叫個不停。到後來，那些驢的嗓子都叫的啞了，也沒見有人過來，只好委屈著去喝那些水來潤喉。
齊歡半是驚奇半是感慨地對煙道：「老闆娘，你實在是太厲害了。若是我有了你這般本事，也就再也不用日日替人殺人了。」
煙看著齊歡，眼睛裡帶著一些玩味，她開口道：「厲害嗎？你就不怕我把你也變成驢子？」
齊歡順手就拿起桌上一壺沒有動過的酒，嘆道：「怎麼會呢？我連殺人都不怕，難道害怕你一個小小的女人。」
煙重複地念叨了齊歡的話：「女人……你還覺得我是人嗎？」說著，她又嘆了一口氣道，「罷了，與你說這些也是無用。如今那些人已經被我變成驢子了，你也大可放心，我並不害怕外面那些惡人。你若是不習慣南方的安定，也大可繼續做你的刀客。」
齊歡看著煙，嘴角帶著笑，眼神卻無比的堅定：「我不想去南方，也不想做刀客了。」
「那你想做什麼？」煙幾乎是脫口而出。
要知道，在這個亂世，能夠供齊歡選擇的路其實並不多。
齊歡又飲了一口酒，堅定地說道：「雖然那些人被你變成了驢子，但是你一個人……一個小妖怪，萬一應付不過來，我也好幫著你。而且，你好歹也是一個酒館，平時這麼多客人，我留下來當店小二也成。」
「你甘心當一個店小二？如今人世風雨漂浮，可正是需要大英雄的時候。」煙望著外面淅瀝瀝地落下了雨，嘆了一口氣說道。
齊歡眼中的堅定依舊不減半分，他看著煙，堅定地道：「我並不想做什麼大英雄，以前不過是一個企圖自保的刀客。現在，也不過是想找一份安穩營生的平民。」
「好吧。」煙神色淡淡，語氣里依舊沒有帶多少感情，「我這裡沒有工錢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