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白氏君皇

9.白氏君皇

情義最無言,人淡心寒。臨崖仗劍問青天。可嘆英雄空大志,徹夜難眠。

何處覓紅蓮,權貴輕彈。憑欄遙望淚難干。心似浮萍沉亂世,隨遇而安。

這首《浪淘沙》是前朝一位俠士所做,其時感懷身世,有感而發。世間除了金錢就是權勢,兩者缺一不可,而又相互聯結,若沒有這兩樣,就算有再大的才能也無出頭之日,所謂英雄無用武之地,正是如此。人心也是難以滿足的,有了權勢財富,就想去擴大現有的權勢財富,難免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有殘忍的心境,是成功不了的。

這位做詞的俠士姓白名立言,身懷絕技但無財無權,空懷抱負確一事無成,直到遇到他這一生最心儀的女人,命運才有所改變。女孩本是同鄉,兩人兩小無猜,情誼在一天天增長,直到媒人提親,拜堂成親,夫妻合巹,相敬如賓。不過,時間久了,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一點問題,矛盾的根源在於日子的艱辛,本來很好的小兩口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白立言努力維持著這個家,對妻子的無理取鬧充分隱忍,哪怕再苦也一點點去熬。白立言雖然身懷絕技但對於生活卻無一點作用,再日子實在維持不了時,他決定出去找一些活計,當他回來時,眼前的景象讓他不敢相信,其時戰火肆意,自己的村子已經被鐵騎踏平,村裡老小死傷無數,父母已經死去,妻子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從這天起,白立言懷抱妻子,騎馬駕車,遍歷名山大川,從前的原則完全拋開,燒殺搶掠,只要可以為妻子續命,什麼事情都去干,因為他們看過太多的白眼,受過太多的冷遇,就算無法讓妻子長命,也要在她有生之年,享盡人間美事。也就在那時,江湖中給了他一個綽號「冷麵狼」,都知道他為了妻子才那麼干,也有許多人正是利用他這點,用金錢名葯去誘惑他去為自己賣命。起先,人們還唏噓感慨,為他的事情感動,但隨著他的劣行涉及到他們,他們的感動變作憤怒,變作咒罵,變作仇恨。

對於人們的態度,白立言不在乎,他的心裡只有妻子,就這樣,妻子日益見瘦,而他的罪惡有越來越深,當妻子風燭漸近時,他早已為世人所不容。在妻子軟軟依偎在他懷裡時,他落淚了,他知道妻子的時間不多了,這是他從出事以來第一次落淚,第一次把心裡的淚流出來。

妻子軟軟的說:「我懷裡有個荷包,你拿出來。」

白立言拿出荷包,荷包里是一些乾枯的花瓣,這是一些綠色的花瓣,花瓣間閃著點點金光,雖然乾枯,但金色依然美麗。這時,妻子說出了花瓣的來歷,原來,這是妻子小時侯,一個親戚給她從海外一個島嶼帶來的禮物,花朵花期很長,枯萎后,花瓣柔韌不碎,妻子曾經多次在夢裡到過那個開著綠色花朵的國度,她死後也想葬在那個夢中的美麗花園,這也是她的最後一個要求。

就這樣,白立言帶著妻子的骨灰和妻子最後的遺願上路了,去尋找妻子的夢中仙島,而這一去就是十個年頭。在這十年間,他曾經欠下的債開始一點點還了,他從追殺別人,變成了被追殺,腥風血雨,與他不離左右,自從妻子離開他,他的心更冷了,能夠溫暖他的一點燭光滅了,他更不怕死了,更想早一點死去,與天堂的妻子見面,惟有妻子那一點遺願,成了他生存的支柱,人活著不能沒有希望,但他的希望又是那麼虛無飄渺。

找到海島最大的線索就是送花人,可是送花人早已故去,詢問這位親戚的後人得知,他生前是船員,在商船上做工,通過這個線索,白立言找到了商船,與這個親戚同時期的船工已經老的老,死的死,健在的幾個也是音訊全無,只好尋找這個商船曾經的航線,順著這個範圍,白立言帶著妻子的骨灰常年漂泊在海上,他的仇家也追尋他紛紛而至。

那是一個有月的夜晚,白立言發現有五隻小船向他的船靠近,這次的對手很強勁,他第一次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五個白衣劍客在船板上圍住他,五個人五柄長劍,互相配合補救,把劍招中的破綻修補無餘,他的身上被划傷幾條傷口,雖然不深,但他周身真氣充盈,血也被真氣自傷口逼出,就在他左支右絀時,突然頭頂飄來一片黑雲,離近了發現那不是黑雲,而是一座高山,他來不及多想,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奮力一縱,躍上懸崖。

白立言忍住疼痛,手腳並用,爬上了高山,而後昏倒在崖邊。過了很久,他睜開雙眼,從懸崖探出頭去看,發現高山正在白雲間飛行,他轉過身,向身後的密林走去。

在這座高山上,沒有人跡,卻有著許多奇異的生物,在這裡,他看到了妻子夢中的綠色花朵,他終於完成了妻子的遺願,把她的骨灰葬在這裡。也就在這時,他發現遠處有一些動靜,這並非是動物的聲響,他隱藏好自己,靜靜等待著,安葬好妻子,他再也了無牽挂。從遠處走來的,正是圍攻他的五個白衣劍客。白立言心中罵了一句陰魂不散,身邊慢慢向後退去,他要比他們更加快速地熟悉這個國度,每熟悉一分,勝算就增加一分。

白立言向密林深出走去,樹冠遮天蔽日,陽光從枝葉間透進來,照射著林蔭間現出一種神秘感,他腳下一深一淺地向前走著,雖然他並不知道前面有什麼等著他。身邊不停地梭巡著奇異的生物,無論是鳥類還是野獸,根本對他這個從未見過的生物視而不見,這也讓他少了許多麻煩和危險。林子很深,但是對他來說,前方總是有著希望,每走一步,內心的意志就堅定一分。他手中掐著幾朵綠色的花,這是在妻子墳前摘的,花朵綠色的花瓣上,一點點金色的斑點閃著幽幽的暗光,神秘而又充滿誘惑。

再深邃的森林也是有盡頭的,走出森林,迎面視野豁然開朗,森林外一片空曠之地,四周全被森林包圍,空地之上遍布玉石、水晶等各類寶石,寶石群彼此相連,凝結成一個整體,形成一片寶石的森林,寶石群在陽光照射下,放射出異彩的光束,映得光怪陸離,仔細看去,寶石群上橫七豎八躺著動物的屍骨,有的似從高空跌落,有的完全被寶石結晶的鋒刃穿身而過,屍體覆蓋著寶石,更增添一份神秘幽怨。

白立言無暇去欣賞這種景象,趕緊躲在隱蔽處。剛剛藏好身,那五個白衣殺手也走出森林,白衣上已被樹木汁液和泥土染得斑駁不堪。白衣人一出森林,就看到這座寶石森林,五個人不約而同地拋下長劍,從五個方向撲向寶石,來到寶石森林邊,紛紛拔出隨身匕首,奮力把一塊塊寶石撬下來。白立言在遠出默默地看著他們,嘴角露出微笑。

這本是個絕好的擊殺機會,可是白立言依然一動不動,遠遠看著他們,他笑了,因為他已經發現了絕殺他們更好的方法。五個人依然在努力操作著,不過,仔細看來,其中一人在動作之餘,偷眼看旁邊的同伴,突然,他將鑿下的寶石扔向最近的一個同伴,寶石夾著勁風,鋒利的尖刃如匕首另人難以招架,同伴也不敢怠慢,扭動身軀去躲避,而後,兩人已打做一團,其他三人並未過來相勸,而是也加入戰團。五個人打得激烈殘忍,看五人的衣著招式,不是兄弟也是同門,而此時卻象面對血海深仇的敵人,招招不離要害,面目猙獰,殺氣充盈。

白立言笑著看著他們,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這座寶石森林讓他不用出手,就解決了五個敵人,他們根本抵擋不住財富的誘惑,貪婪讓他們喪失了除掉自己的機會,他走過去,低頭注視著五個倒在地上的敵人,他們再也沒有戰鬥力,有的甚至已瀕臨死亡,他盯著他們看,看著他們絕望的臉,他想看穿他們的心。他伏下身,伸手抓住他們的腳,把他們一個個扔上寶石山,他們的身子被寶石群刺破,鮮血從寶石間流下,被寶石反射得格外醒目,他們五個人與動物屍體躺在一起,成為它們之中的一員。

白立言站在懸崖邊,遙望雲層洶湧,心潮澎湃,寫下《浪淘沙》詞,他就在這座飄浮島上開創了白雲帝國,他就成為白雲帝國第一代君主,事過境遷,小白的父親就是這座白雲帝國的第七代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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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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