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歌女羽衣
天涯有多遠,心就有多遠。江湖有多大,心就有多大。心裡的門扉敞開,就能裝下無限天地。漂泊在江湖的兒女,心裡早已被生活磨折得疲憊不堪,能有幾人可以保存那份優雅,保存那份柔情。惟有在心靈安靜時,閃過一線光彩,追尋那夢裡的顏色。歌聲纏繞在耳邊,彷彿傾訴著少女的心懷,時間似乎已經停止,周圍的行人不禁駐足,被歌聲牽住了衣襟,行色匆匆的人也不忍放開優美的旋律,隨著歌聲放慢腳步,放慢心情,陶醉在音樂的海洋里,歌聲繞樑三日,充滿柔情蜜意,象情人的手,撥弄你的發梢,輕碰你的臉頰,*你的感官,誘惑你的身體,世上最美的鳥兒也會黯然失色,聲音獨自清唱,世上沒有一件樂器可以為之伴奏,如勉強為之,也只會憑添煩惱,一個個文字踩著音樂的車子駛出來,個個身上增添了一層光彩,照亮人們的靈魂,纏綿人們的心靈,擠進人們內心深處的每一個角落,替代曾經的美好,替換曾經的歡娛。
美人如玉舞翩翩,半髻青絲垂頰邊。輕撫衣襟裙裾動,綉履金蓮百鳥顫。
硃唇皓齒芙蓉面,削肩素手腰肢纖。媚影隨身相映趣,隨風淺笑惹人憐。
手彈三尺青水劍,暗香涌動鋒刃寒。殘花古藤弱柳醉,青雲薄霧伴月眠。
紅燭落淚誰人剪,寒鴉報得又更年。悠悠盼君空心碎,柔情蜜意何以堪。
李雙飛也側耳傾聽,心內不禁感慨:好一副美人舞劍圖!隨著歌聲勾勒出一副月下美人舞劍的圖畫,讓人心隨所動,為之陶醉。仔細辯來,這歌聲正是那次聽過的。李雙飛忙分開人群,向歌聲尋去,惟恐又如上次一樣,失去唱歌之人。腳步走過來,終於看見歌唱之人。
人群中,露出一個少女的身影,歌聲正出自此人之口,李雙飛一見,不覺心中一盪,此女如畫中仙子一般,美得難以形容,看到李雙飛走進人群,她一歪頭,微笑著點點頭。
一曲終了,人們紛紛散去,少女款款走過來,深施一禮道:「少俠好。」
李雙飛忙還禮道:「姑娘認識在下嗎?」
少女微笑道:「請借一步說話。」
「好,請。」
兩人分開眾人,來到一個僻靜所在。
「少俠的傷好了嗎?」少女微笑道。
「哦。」李雙飛豁然道,「那天,唱歌的就是姑娘嗎?」
「正是。」少女淡然道。
「感謝姑娘救命之恩。」李雙飛忙答禮道。
「我也沒做什麼,只是路過。」少女一頓道,「敢問少俠,可知道陳峰老先生的下落。」
一見李雙飛有些疑惑,少女忙接道:「小妹是陳老爺子的義女。只因義父躲避仇家,把小妹寄放在遠方親戚那裡,只因接到義父家書,讓小妹來此團聚,只不過,小妹來后,只看到一片斷瓦殘垣。」說著,少女眼圈一紅,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李雙飛。
因為是家書,李雙飛接過來,只大略看一下筆跡就還了回去。老師平時就很少談論自己的事情,筆跡也確實是老師的,李雙飛把自己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老師現在的蹤跡也無從找尋。
少女聽了李雙飛的講述,沉默了好久,低著頭一言不發,讓人看了心生憐愛。李雙飛過了一陣,想打破這個沉默,於是道:「請問姑娘芳名?」
「哦,小妹林羽衣。」少女抬頭道。
「那林姑娘有何打算呢?」李雙飛問道。
「少俠叫我小羽就好了。」林羽衣道。
「好的,小羽,那你也別叫我少俠了,我叫李雙飛,是你義父的徒弟。」李雙飛道。
「我在信里聽義父提過,李大哥。」林羽衣道,「我在這裡舉目無親,義父也不知所蹤,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雙飛。
李雙飛躲開她的眼睛道:「我最近要出門,要是妹妹不嫌棄的話,先和大哥一起,沿途探聽一下師傅的蹤跡,不過,那個掌發劍氣的女人真是厲害。」
「好吧,那就聽大哥的。」
兩人說罷,起身上路,兩人走在街上,路人紛紛駐足觀看,無不投過艷羨的目光,心內無不讚歎這一對璧人。李雙飛也感受到這種目光,心裡也生出一種飄飄然的感覺。許多人是認識李雙飛的,大家也都猜測他身邊的美麗少女的身份,一些人更是在他們身後指指點點。不長的回家之路,今天走起來是那麼漫長,李雙飛也想把這條路就這樣走下去,身邊有美人相伴,什麼道路走起來也會多姿多彩。
回到家中,李雙飛沒有提老師失蹤的事情,這件事也一直沒父親說,怕父親擔心,只說老師出遠門,義女無處投靠,暫居此地,幾日後,和李雙飛一起出門探訪老師行蹤。李員外看林羽衣恬靜素雅,也十分喜歡,也就沒怎麼追究,讓丫鬟收拾客房,又讓人準備飯菜,晚間自然十分熱鬧。
夜深了,周圍也靜了下來,心也靜了下來。花園裡,石桌邊,李雙飛手持茶杯,正在飲茶賞月。忽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林羽衣款款而來,兩人相視一笑,林羽衣坐在桌旁,李雙飛斟了一杯茶遞過去。
「今天的月色好美,心也安靜了很多。」林羽衣低低地道。
「為什麼你看來總是那麼憂鬱呢。」李雙飛輕聲道。
「大哥有所不知,小妹自小父母雙亡,跟著義父本以為可以安靜一生,沒想到義父漂泊江湖,本想安靜的心也平靜不了,真想找一個安靜所在,可以悠閑地過日子。」
「我有一位世伯,是父親以前的朋友。最近他來訪,說他現居之地如一片洞庭福地,我這次就是隨他去看看,如果真是如此,就和父親定居那裡,妹妹要是實在與義父不能相見,不如隨我們去那裡看看好了。」
「如果真是命運使然,小妹願隨兄長到那去走一走。」
林羽衣飲了一口茶道:「好茶。」
「妹妹謬讚。」李雙飛又續上一杯茶道,「前幾日偶遇一白衣公子,有緣飲得那公子一杯香茶,真是人間*,那公子舉手投足間隱隱一股貴氣,只可惜無緣深交。」
「哦?」林羽衣眉頭微微一蹙,低頭飲茶。
「妹妹歌聲優美,可否高歌一曲?」李雙飛問道。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吧,小妹告辭,大哥也早些休息吧。」說著,林羽衣起身告辭,腳不沾塵而去。
眼望著林羽衣漸漸走遠,李雙飛看得有些痴了,眼望月郎星稀,冷風侵骨,緊緊衣襟,站起身來,看著竹影搖紅,不覺激情四溢,探手入懷,抽出冷霜劍,想了想親歷的掌出劍氣,掉轉劍鋒,伸出左手,以內力將劍上寒氣吸入身體,只覺一股寒氣自掌心傳至手臂,又進入體內,隨經脈流轉,半個身體驟然變冷,馬上以內力抗衡,只覺有些舒暢,寒氣更盛,感到已經無法駕御,急忙左臂一揮,內力隨一揮之力猛吐,寒氣被內力一頂,順手臂劈出,寒氣劈出體內后,立即散開,激起一股寒風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