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阿乙

「聽說你這兩天和凌貴妃鬧彆扭了？」

同樣的夜晚，看著趙凌風臭著臉吃晚飯，阿乙輕聲詢問著。現在安桃織不在趙凌風身邊，阿乙也就擔負起了照顧趙凌風的重任。

「······稍稍有一點吧······」

趙凌風彆扭地把頭轉向了一邊，並不是太想談論這個話題。

「她那裡做的惹你不開心了？應該不會吧？」

「你怎麼就確定她不會······」

趙凌風微微撅嘴，比起平時小大人的樣子，現在的他才更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她是不會的，因為我知道她的為人，也知道在她的心裡，太子殿下您有多重要。」

阿乙微笑著說，她已經聽安桃織大致講述了一遍了，雖然她也一直都有警戒著趙序然，但是從她的角度來看，自己並不能一直保護著趙凌風不接觸像是趙序然一樣的人，所以現在讓趙凌風多多接觸一下還是有些好處的。

這樣的坎只能他自己才能過去。

「我也聽大家說過小姑和母后關係不好，但是······小姑這些年對我也很好，我不太想相信小姑是在挑撥······畢竟，挑撥我和凌貴妃有什麼用呢？」

趙凌風有些蔫蔫地嘆了口氣，在母后給他的信里，母后告訴過他世界是美好的，要相信這個世界的善良，但是現在的世界明顯不像是母后所說的一樣單純。

從小就有被好好的保護在大家的掌心的他，並不是很懂怎麼去應對這個世界的惡意。

「母后信里所說的什麼世界是友善的其實就是在騙我吧······還說什麼要友善的應對所有人······有什麼用呢？」

「如果您說的是皇後娘娘的話，老奴大概是知道皇後娘娘想表達的是什麼。」

阿乙微笑著，摸了摸趙凌風的腦袋。

「皇後娘娘對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善意的，就算是感覺到了泰然公主的惡意，皇後娘娘也依舊對泰然公主很溫柔，但是這樣並不是代表皇後娘娘她認同泰然公主的作為，而是一種策略。」

「策略？」

「嗯，當皇後娘娘對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甚至對泰然公主也很好的時候，如果泰然公主突然做出對皇後娘娘不好的事情，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泰然公主不懷好意，是泰然公主的不對，所以無論泰然公主這件事情究竟有沒有占理，皇後娘娘都會成為最後的贏家。就像是太子殿下您小的時候那件事情一樣。」

「我小的時候？什麼事？」

「這件事情大家都在向您保密，但是老奴覺得您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知道真相了。」

阿乙微笑著，看著趙凌風。

「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很排斥泰然公主嗎？」

「為什麼······」

「首先，當然是當年她和交洛擎蒼有聯手，但是如果僅僅是聯手，當年的泰然公主也有說過自己是被威脅的，所以這樣的怨恨並不會持續的那麼久，最重要的是當年她所使用的手段。」

「她當年先設計傷害了太子殿下您，所以皇後娘娘才當年不放心把您留在宮中，一定要把你保護在身邊，最終才會導致皇後娘娘讓阿空保護您，沒有在自己身邊留人，因此被交洛擎蒼所刺殺。」

這樣的真相是趙凌風第一次聽說的，他之前雖然知道母后是為了保護自己，也知道趙序然和交洛擎蒼聯手，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是趙序然才導致了母後為了保護自己而死。這樣的真相對於他而言還是有些殘酷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阿乙，阿乙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遺憾的是趙序然結交的朋友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當年太后離開之前也有交待過皇上不可以對泰然公主動手，所以她才會活到現在。說實話，這後宮之中，至少是當年和皇後娘娘關係好的這些人里，沒有人是不希望泰然公主早些離開的。」

「可是這些······你們之前都沒有說過······」

「因為太子殿下您還太小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些事太子殿下按您要學著自己判斷了，不是去盲目地相信別人所說的話，而是自己思考，自己分析一些人一些事究竟是不是對的。」

皇后不在的時候一般都是阿乙和安桃織一起旁敲側擊地教育趙凌風，現在安桃織也不再太子殿下身邊了，只剩下阿乙一個人來教導。

「世界上的人不只有好人和壞人兩種，您的敵人也不一定一直都是您的敵人，這一點，太子殿下也應當明白了。」

「······所以阿乙你的意思是······」

「不要因為往日的這些事情強行割斷和泰然公主之間的聯絡，有些時候，多一枚棋子不也是好的嗎？」

阿乙微笑著，卻說著這種有些可怕的話語，趙凌風眼神閃爍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凌風明白了，阿乙，我果然還是離不開你，以後也一直在我的身邊可以嗎。」

「太子殿下言重了，老奴不過是個有些奇怪的乳母罷了，在將來也一定會有分開的時候，太子殿下，在老奴離開您之前，老奴會用盡全力輔佐您的。」

「可是······你的身份······你不主動離開我的話，應該就不會離開吧？」

「······」

阿乙笑而不語，她輕輕地撫摸著趙凌風的頭，眼神里滿是溫柔。

「阿乙？」

「······太子殿下，老奴希望您記得。」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會有人可以一直在您的前面護著您，所以，請努力的成長，然後保護好自己吧。」

我的日子······大概不多了。

······

記憶中的第一次相遇，大概就是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而你和我，也就只是那一晚上的相遇。

有著柔軟的白色皮毛的狐狸匍匐在讀書人的懷裡，恍恍惚惚地聽著讀書人小聲的安慰。對於阿乙來說，那一天一定是她活了那麼久最幸福的一天。

天下自然是沒有不散的宴席的，第二天她睜開眼睛時，讀書人已經離開了，似乎是怕她冷了，小茅草房裡的柴火沒有滅，還在閃著紅色的光芒。

阿乙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甚至不知道他就是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一晚的相遇，她只是想要找他報恩。

「你想要找到他嘛？」

「那麼就和我簽訂契約吧，我給你人的身體和不老的容顏，以及一個絕對不會被人質疑的身份，你可以一直等待，直到他的降生。」

「然後，當他十四歲之時，你要將自己記憶交給我，然後繼續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狐狸。」

「願意嗎？」

願意，如果是為了他······

這一次，換我來溫暖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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