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祈禱

「呂也、呂也……」

誰在喊我的名字，好熟悉的聲音。

「呂也，你要好好的！」

我害怕著，當我睜開雙眼，猛地一下，頭好疼。

「哥，你醒了！」，「姑媽，我哥醒來了！」

是小唐的聲音，我不會聽錯，這孩子。

「你這孩子，是想把我們嚇死嘛？」是老媽的聲音。

「媽，你說什麼呢，我哪有那個膽兒？」我帶著笑容，眼淚也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弱弱的說著，很累，醫院的味道更讓我疲憊到想睡。

我記得我睡著了，學校西側的那個站台，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睜開雙眼已是現在這副場景。

「你說說你，去那裡幹嘛的，要不是有好心人發現你，你早就成冰雕了！」老媽還生著氣，「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讓我們省心！」

「好了好了，人沒事就行。」老爸的聲音。

我撇了撇腦袋，看到站在一旁的父親，「爸，你怎麼也來了？」

「小兔崽子，你說我怎麼來了。」

我想說聲對不起，對著身旁的所有人。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我們才不擔心你呢！」老媽說著狠話，可眼睛卻濕漉著。

其實我都知道，知道他們每一位的心，知道他們對我的愛，有些人嘴硬著，可心軟的像棉花糖一樣，我不去揭穿，因為這是他們的溫柔呀。

他們都在，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媽、默默無聞的老爸、幽默溫柔的老舅、認真嚴肅的舅媽、優秀愛笑的小唐……

我在醫院睡了三天，高燒沒有持續著，但始終不見我醒來。他們都很擔心，儘管醫生都說了沒有大礙。

老舅偷偷跟我說，說我有多久沒睜眼，老媽就有多久沒合眼。

她一直都守在我的身旁，握著我的手，每天都在祈禱著。她會看著我，喊我的名字，一遍接著一遍。

老媽還是沒睡，看上去一點都不困，反倒是我醒來后看到的是一個更加精神的她。

「媽，你去睡會兒吧！」我能感受到她精力下的憔悴，掩藏的很好，可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即使老舅不告訴我，我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感受到環繞在我身旁的這份愛。

「我去給你熬點粥，你少說點話！」這是她給我的回答。

我靠，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呀，我難得關心你一次，你就不感動一下的嘛，這麼多人在呢，你也給我點面子呀！

「我不餓！」我像從前一樣的回答著。

「你說啥，有種再說一遍！」老媽也像過去那樣招呼著。

「沒啥，依你依你！」我的害怕是真的，但開心也是真的。這種感覺離開了很久，彷彿間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車庫裡的日子。

我看著老媽走出了病房，那背影很偉岸，很給我安全感。有她在，有你們在，真好！

「今天幾號？」心情緩緩回溫，語氣不再弱著，更顯好奇。

「26號。」老舅的聲音跑進了我的耳朵。

「什麼！」我的驚嚇一點都不誇張，差點要從病床上坐起一樣，「我睡了幾天？」

「今天第三天，你要是再不醒，你媽估計要把醫院拆了都！」這是老爸給我的回答。

「沒這麼離譜吧！」我咽了口口水，後背有點涼。

「你媽急起來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嘛？做父母的看到孩子這樣能不急嘛？」

我笑著，擠出來的那種笑容，也是啊，畢竟現在的我沒有為人父母，畢竟在他們眼裡，我們一直都會是長不大的孩子。

我做了個夢，很長很長，可卻沒長過三年；我做了個夢，很短很短，但卻詮釋了一輩子。我夢到了好多好多人和事，那些年的大雨磅礴，那些年的小雨淅瀝都重新上演了一遍，每一次都沒有丟下。

「爸，呂行是不是要結婚了？」

「你大爺的，你傻了，叫你回來不就是為這事嘛？」老爸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什麼時候來著？」

「元旦節啊！你這記性！」

「真會挑日子。」我想了很多，一直在考慮著給他們什麼樣的新婚禮物，還剩下幾天，我要趕緊了。

「對了，呂行知道你的事了，你準備好被他臭罵一頓吧！」老爸提醒著。

「這是誰告訴他的呀！」我看著自己的周圍，眼神無辜著。

「這我們也不太清楚，還是呂行打電話告訴我們說你出事了的呢！」

「什麼情況，這傢伙難道一直都在監視著我？」我的語調怪怪的，懸疑度蹭蹭往上漲。

「我還會監視你，你可就拉倒吧！」這話音熟悉著，欠揍感十足。

我們的視線都投向了他的方向，是他，當然了，身旁還有他的未婚妻。

「你怎麼回來了？」我看著他的眼睛，好奇。

「我怎麼回來了，還不是因為你！」呂行帶著脾氣，「你說說你，都這麼大了，還不讓人省心！」

呂行趕著航班，因為我的事，打亂了他與周怡的婚前安排。愧疚是真的，但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要送什麼禮物給他跟周怡。

「對不起啊！」我道歉著，低著頭。

「嗯！沒關係！原諒你了！」呂行的語氣很重，咬文嚼字著。

凝重的氛圍一下子融化開來，我想說這句對不起已經很久了，從我離開家的那天起，我一直都想對呂行說聲抱歉。他是懂我的，因為他的那句「沒關係！原諒你了」一點一滴的敲打著我的內心，詮釋了我們的那些過去。

「嘻嘻，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的？」我有了問他的勇氣。

「呵呵呵，你還好意思說，你手機聯繫人給我備註什麼了，讓人家第一個想到打電話給我？」

手機？聯繫人？備註？

「原來幫我的那個人第一個打電話給你的呀！」

「不然呢，我還以為是詐騙電話呢！」呂行看上去有點埋怨，「再想想你那麼作，沒準真出什麼事情了，所以就打電話給爸媽了。」

「雖然我很高心你能幫我，但你的話我聽上去怎麼這麼不自在呀？」我將一臉的生氣甩給了呂行，生怕他不知道我內心的變化。

「你不自在我也要說，你沒事去二附幹嘛？尋覓當年留下的痕迹啊？」

「怎麼可能！」我著急的否認著。很擔心呂行會接著說什麼，比如她的名字。

「就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你嘛？」

「你看我真摯的眼神，難道不值得相信嘛？」我捂著胸口說著，入戲很深。

「我除了看到眼屎，其它什麼都沒有！」

……

呂行沒有再說下去，我知道他都知道，他也清楚著不能說，跟從前一樣，點到為止。

窗外的雪什麼時候停的？我回到過去的時候嘛？

這個世界欠我一場雪，不用太美，有她就行，不必一起，曾經擁有就行。這個世界還給了我們一次相遇，不算凄美，至少他讓我知道你過的還好。這個世界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一個關於我的，一個埋在你心裡的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