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八章[09.12]
武帝覺得自己應該是醉了,居然看見了已逝的元后,那個把少女時期最美好年華給了自己的姬家女兒,那個一心一意為自己登極某位的女子。
可當他掐住人的時候,發現掌心是溫熱的,脈搏就在他手掌中跳動。
他神思越發不清晰,像是墜入夢中,又像是那個他負了良多的女子真在他眼前。
「怎麼,你是來怨朕的嗎?」
武帝仿若看不真切眼前的人,一點一點湊近,聞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淡香。
他深深呼吸,恍惚中憶起這個香味,他髮妻最愛的丁香,多少個夜晚這香味都纏綿著他。
服下不久的神仙散彷彿一瞬間就被引燃了。
他血液翻湧沸騰,激發出男人對女人天生就有具有的欲|望,更何況,他曾經征服過她,這是他一生最得意之事!
本就是醉意朦朧,被藥物再奪了神思,帝王完完全全褪去了平素的偽裝,被欲|念染紅的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趙樂君被他掐著喉嚨,嘗試著出聲喊他,卻發現之事徒勞無功。
她的力氣不足於扣開鐵鉗一般的手掌,胸口憋悶得幾乎要炸裂,肺里的空氣流失,讓她頭皮發麻。
她驚恐地抬手,在還有力氣掌控自己身體這刻,艱難地朝發間的金簪探去。
哪知帝王此時居然低頭,她看到了男人赤|裸裸的情|欲,險些被驚得魂飛魄散,指尖也碰到了金屬的涼意。
「……阿慈,你化作厲鬼朕也不怕,你知朕是疼愛你的。」
帝王恍惚低喃,聲音帶著一種哄慰,趙樂君因他的話肌膚上起了細細密密的小疙瘩,在震驚中再沒有猶豫拽出了簪子,一下就刺在帝王手腕上。
武帝吃疼叫喊了一聲,手勁隨之變小,趙樂君再順勢一掰,總算逃離他的控制。然而她想往外跑的時候,腳下卻如同踩了棉花,明明是渾身冰涼的冒著冷汗,心頭卻奇怪地有一陣一陣的灼熱感。
正是這陣莫名而來的灼熱,讓她連腳都在發軟,整個人踉蹌著撲倒在地上。
被她襲擊的帝王已然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不過片刻就將她給拽拉起來。
楚弈瘋了一般,手裡勒著韁繩,在宮中縱馬疾馳。
宮裡的禁衛被他騎馬夜闖深宮,驚得統統圍了上前,不停喊話讓他停下。
他卻充耳不聞,眼裡只有快接近的帝王寢宮!
禁衛的肉身根本不敢跟他的戰馬抗衡,也無法抗衡,不過剛圍上前,就被他的馬蹄直接踏翻。
面對越來越多的禁衛,甚至還集結的弓箭手,他表情猙獰,在又撞飛幾名攔路的禁衛,根本不理會身後是否會有萬箭齊發,仍舊連連甩著馬鞭往前飛馳。
連云為帝王配藥煎藥后,正往外走,不過走了一半,就被喧鬧的聲音吸引。
眼前有高大的樹植擋住視線,看得並不太真切,他往前趕了兩步。
等看見遠處居然有人在宮內縱馬疾馳,禁衛都無法阻攔時,頗為震驚。
何人敢在宮中做下此等舉動!
很快,他就看清楚了那個膽敢在宮中肆意妄為的青年。
——楚弈?!
他神色一變,連忙朝人牆圍攏地方走去。
因為禁衛人數增多,楚弈單槍匹馬,到底被逼停了速度。身下的戰馬,腿部吃了兩劍,疼得直抬蹄嘶叫,險些要將他給甩了下去。
「——爾等速速退開!」
他泛紅的雙眼殺氣騰騰,掃視著周邊的禁衛,憤怒的聲音如雷聲在眾人耳邊散開。
「楚弈!你私闖禁宮,是大罪!」
連雲趕到前方,看到已經開始拉滿弓弦的禁衛,先出言斥責。
楚弈聽到熟悉的聲音,目光沉沉看過去,連雲此時才看清他馬背上還馱著一人。那像是個女子,已經昏厥,就那麼被綁在馬背上。
連雲越發覺得奇怪,楚弈此時高喊:「連雲,可見到嘉寧!」
他一開始以為連雲會在東宮等趙樂君,但東宮無人,趙樂君被帝王召見,他便猜測是連雲是去了帝王宮裡。而這個胡人公主是連雲特意用來陷害自己的,偏偏連雲如今好好站在眼前。
他思緒瞬間百轉千回,心中的不安被無限放大!
連雲被他問得也一愣,如實回道:「我何曾見到君君。」
以此同時,他也猜到了楚弈策馬闖宮的原因。
他在找趙樂君?!
聽到這個答覆,楚弈再度叱一聲,狠狠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
禁衛頭領連忙高喊快停,楚弈卻已經眼也不眨勒著韁繩,縱馬飛躍。
攔住他前頭的禁衛當即發出一聲聲的哀嚎,場面不可收拾,前邊不遠處就帝王所在,再不攔住人,他的腦袋就該搬家了!
禁衛頭領當即抬手要示意放箭,連雲快步衝到他跟前,一把拽下了他要揚起的手:「且慢,楚將軍馬後馱著的似乎北胡的三公主,為何三公主會從外頭被帶進來。」
連雲一句話為楚弈解了圍,禁衛頭領被說得愕然,再轉頭,發現楚弈已經衝到了帝王宮門前,此時說什麼都晚了。
再一轉眼,連雲也已經往帝王所在方向折返,禁衛頭領只能領隊緊跟上去。
趙樂君知道了父皇是錯認了人,還是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把她錯認成了母親,她羞憤欲死,卻快要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帝王再度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按在台階邊,俯著身居高臨下地冷眼盯著她,而他一隻手在除他自己身上的衣物。
那樣荒誕而瘋狂的事情,此時都發生在帝王身上。
她指甲在他手背上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整個人因為恐懼和絕望在發抖,又還在絕境中企圖有一絲希望。
可是帝王手臂如同堅石不可催動,在帝王扯下腰帶那刻,她眼前都開始變得模糊,她甚至不敢想,她如若真的就此先死去,被人發現時又是何種姿態。
「……父、皇。」
她竭盡全力地發出一絲企圖喚醒父親的聲音,帝王絲毫未曾鬆開的手,將她最後希望都給扼殺了。
眼淚不受控制落了下來,她神智已經在窒息中慢慢渙散,心中是恨是恐懼,只加速著她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