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209話.左右逢源(七)
說完,面影就從還在愣神的信長身旁快步走開,接著停在斗篷男身旁。
回過神,信長注意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沒有看向面影,而是皺著眉,順著視線打量起這個正看著自己的人來。
身高與自己差不多,穿著黑色帶帽長款斗篷,看起來十分羸弱,用顯眼的灰色劉海遮住大半張臉同時也遮住了面貌的傢伙,讓信長有些冒火。
在他剛才為數不多的話語裡帶著一絲毫不遮掩的輕視,而這輕視所指向的對象,就是信長。
斗篷男全然沒有顧及信長已經顯露在臉上的憤怒,又瞟了他一眼,向面影拋去一句:「他…信長…哈察馬?」
面影點了點頭。
「他們…」
斗篷男指了指站在遠處牆壁旁的黑和APRIL。
「他們…不用管他們。」
「那好,」他慢慢扭頭看向信長,一邊說道,「我了解了。記住…約定好的時間…」
「呵,」面影點點頭,轉身走開。
「你!……」信長斜眼看著斗篷男不緊不慢地擋在自己身前,他更加氣憤了,「不管你什麼來頭…敢擋在我面前,找死!…」
「嚯?」斗篷男稍顯驚訝,他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信長就以極快的速度出手了。
手裡握緊之前被擊落在地的刀,信長一步橫跨,突刺了過去。
兩人距離不遠,信長前跨一步后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不足三米,加上刀的長度,刺穿斗篷男就是下一秒的事。
斗篷男立刻做出對應,右手伸向斗篷中,迅速抽出一把銀灰色的骨制短刃,持握在胸前,看似簡單的動作眨眼間便一氣呵成了。
「想用那東西來防禦?…白痴!」看到斗篷男拿出了武器,這想法在信長腦里一閃而過。
的確,僅有小臂長短的匕首想要抵擋住信長長刀的突刺幾乎,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死吧!」
信長的刀已經觸碰到斗篷男身上的灰色斗篷。
「咔…」
那把骨制匕首突然發出聲響,就在瞬間伸長,而且不偏不倚地『咬』住了信長的刀尖。
「什…!?」
的確被擋住了。
而且信長的刀尖還卡住了,卡在了斗篷男手裡那蛇骨般的骨刀刀身處蜿蜒層疊的骨制關節之間,就像是被螃蟹牢牢鉗住一樣。
而讓信長因為吃驚而忘記立即反應的原因不只是自己的突刺被這詭異的武器擋下,還有...他突刺的力量竟然沒有使斗篷男往後退上半步。
「媽的,」信長咂了下嘴,試著往後抽出刀,卻發現沒有動靜。
「唔…喝啊!」
他只能用力抽出自己的刀,借力向後退了幾步。
「哈…真是很直白的攻擊,」斗篷男說著,把帽子掀到腦後,露出自然灰的一頭長發,和那消瘦又有些蒼白的臉,加上他那有氣無力的語氣,讓人感覺他剛從生死線上掙紮下來一樣的,「真的,真的是…很不錯,就像是和耿直的人對話一樣,這也是我喜歡和強化系的念能力者交手的原因…」
「嘖,那種硬度和韌性,是用珍獸尤本特蛇的骨骼做成的武器……你這傢伙,是獵人協會的獵人?」
斗篷男聽到信長的話,冷笑了起來,「哼…獵人嘛…真是讓人懷念…」
話沒說完,斗篷男手裡的骨刃像是鞭子一樣伸長,隨著他抖動的手腕向前飛了出去。
原本堅硬的骨刃此刻看上去就像是細軟的鞭子一樣。
那些原本錯落有序的關節也隨著骨刃伸長的時候暴裂開來,如同長滿尖刺的變異仙人掌。
「啊,還能伸長!?這混蛋…」
信長做出防禦,用刀刃抵住揮舞來的骨刃。
當他剛剛擋住鞭子一樣的骨刃,就看到布滿尖刺的骨刃尖端就像是已經準備好的流星錘一樣,朝著自己的腦部以極快的速度甩了過來。
「這鬼東西還他媽的可以這樣攻擊?…是想敲碎我的腦袋么!?」信長暗罵一聲,迅速向後擺動身體,躲過了攻擊,然後,流星錘似的骨刃重砸到地上,信長隨即后踏一步,再次拉遠距離。
「這混蛋的[圓]…像是刺蝟一樣…」
信長清楚地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毫不遮掩的從斗篷男身上散發出來,病懨懨這個印象被沖刷的一乾二淨。
「…那個卑劣的武器,還有意圖明顯的攻擊手段……我知道你是誰了,」信長瞪著斗篷男,「血腥笞擊者…你是逆次。」
斗篷男收回骨刃,拍拍手,眼裡充滿笑意,「能夠知道只在世界邊緣傳開的那個名號…真不愧是幻影旅團…」
「面影那混蛋和你這種混蛋混在一塊,不知道是他墮落,還是想不開了…」信長看著逆次,又望了一眼已經走到牆壁前的面影,「瘋子,竟然叫來這麼難搞的傢伙…」
逆次側身用身體擋住信長的視線,說道,「他是不會離開的…就把你全部的注意力放到我這裡,稍有不慎的話…你連自己的腦袋怎麼碎掉的,都不會知道…」
「…」
信長沉默了。
他的對手,是在十多年前很活躍的賞金獵人,逆次。
比起逆次這個名字,他當時的外號,笞擊者,更加出名。
他有著特製的鞭刃武器,作為強化繫念能力者,卻可以巧妙的運用念來控制武器,進行各種角度刁鑽的攻擊,是個很有實力的念能力者。
作為受佣於人的賞金獵人,只要接下任務,他就沒有失敗過,而他獵人生涯中第一次出現『失手』,是在他作為獵人這個身份執行的最後一次任務。
那時逆次在埃珍大陸的邊境線,受雇於當時一個勢力很大的幫會,幫著他們處理掉另一個幫會,報酬十分驚人。
在這次任務中,雙方所有人全部被他殺掉了,包括與逆次一同執行任務的其他獵人。
這些人全部是因為腦枕部被擊碎而立即斃命。
而逆次則徹底消失了。
獵人協會對逆次事件的處理只是簡單的吊銷了他的獵人執照,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獵人協會還是做了很多沒有擺到明面上的事情,不過逆次動手的原因還是無人知曉。
這件事也佔據了新聞報紙頭版,還有各種猜測不絕於口,比如逆次是不是逃到了摩比斯湖外,或者是被惡魔附身…
四年後,卡丁國最邊緣地區的無法組織里出現了大規模死亡,當地一名比較有身份的偵探前去調查,想發掘出些信息來換取報酬。
到達后,他發現死者全部是腦枕部碎裂當場斃命,那一片土地被粘稠的殷紅沾滿,還沒來得及清理。
這件事,又讓已經被人們淡忘的逆次重回大眾視線——即使他沒現身。
知道了始作俑者,那個偵探還沒來得及深入調查,迫於當地政府的壓力,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過了不久,那個偵探死掉了。
之後,類似事件在埃珍大陸那些偏僻地區和山區的村莊,小鎮里又發生了數次,沒有人再去一探究竟,只有一個新的名號,血腥笞擊者,由那些從偏僻地區搬離的人口中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