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0話.萬物之念，初生消散

「反[門]粒子...這個稱呼，現在，倒也恰當...」

只有半截身體的反[門]粒子，失去生氣的眼睛還泛著白光，這幅樣子雨夜中很是詭異。

「我，既是是這山脈，是這大地，也是這森林...我的生命能量便是你們口中的[念]，我的本身，就是這樣的存在。」

「你，難道是神？」黑是無神論者，但是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具看起來死狀悲慘的屍體，蘊涵的[念]，無比龐大。

他想不到其他名詞來描述眼前的存在，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如此可怕又純粹的念。

「神？」反[門]粒子聽后，頓了數秒，他的瞳孔閃起了異色的光芒，「雖然我想這麼自稱...但是，我是不夠格的..」

「你擁有著如此巨量的念，這樣，還不夠資格？」黑驚訝地問道。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認為...我可以被稱作神...那時，我這樣的存在，在這莫比烏斯湖上的世界，有幾百個...」

黑愣住了，如果這個世界存在著如此數目的反[門]粒子，那麼[門]在出現之初，就會被它們排斥掉，不可能進一步成為現在的死亡門...

「我們本能地去實現人們的願望...因為我們，就是人類的願望散發出的念的集合體...這樣...又不知多久...哦，好像是二百年前吧...」反[門]粒子用帶著懷念的語氣訴說著曾經，「外側世界...帶著巨大災難的世界，那些異物和異人類的存在，破壞了這裡...這個世界的寧靜，我們想要遏制人類的好奇心，這樣，第一個具現化的人形'領路人'便誕生了...」

「外側世界？異界？和我原本的世界有關嗎？」黑問道。

「不...不一樣...外側世界，就是金銀錠所處的世界...」

「暗黑大陸...」黑喃喃道，他感受過金銀錠散發出的波動，那是一股與念和契約能力不一樣，卻又十分強大的能量，並且，那只是金銀錠本能的體現，如果和念一樣，加以鍛煉，肯定會呈現出一種天災般的威力...

「我們錯了...維持了數以萬計的平衡...在人類離開莫比烏斯湖，前往外側世界的那一刻...就崩壞了...」反[門]粒子的語氣中有著無法釋放的悔意，「我們統一的意識'領路人'，目睹了災難的發生和消退...人類帶回的特殊物種，我們要他們當做警戒一般留在這裡...」

「但是..人類在漫長時間內積累出的經驗和能力，是我們始料未及的...科技，電氣，混凝土，炸藥等等的出現...讓我們的存在不斷薄弱了...沒有人在去祈禱萬物的庇佑...不...也有一個例外..那是一個在我們看來十分堅毅...卻有可惜的人...」

得到反[門]粒子，不，被萬物之念認同的人？黑震驚無比，不過也可以肯定，這樣的人，肯定是無比強大並且懷著敬畏心和感恩心的人...

「那個孩子...艾薩克.尼特羅....直到現在...我仍記憶尤新啊...」

尼特羅？那個獵人協會的會長，竟然強大到被這世界的念所認同嗎？

黑不禁咂舌，不由得想到了非此非彼的奇異世界中，所遇到的尼特羅，還有他對自己說的話：

「我這一生的目標，就是找到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與他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目標...對手...戰鬥！

「尼特羅所說的，所認定的那場戰鬥，就是自己對自己，對念，對萬物的一場交待，」黑陷入了沉思，他對於尼特羅所說的話，在這一刻有了些許的理解，一個活在武的世界，追求武之理的人，不會被外界發展所影響，「...但是...這個世界的尼特羅...」

反[門]粒子似乎從黑的低語中聽出些端倪，「你見到的尼特羅...是尼特羅...也不是尼特羅...」

黑愕然了，一臉不解地看著反[門]粒子，全然忘了自己還淋在雨中。

「大概是...七十年前...那個人出現在雪山上...他的念雜亂而猛烈...與雪山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很笨拙...祈禱著..膜拜著...然後揮出拳...這樣反覆的揮拳一萬次...從天明到天黑..再從天明到天黑...然後從天明到傍晚...等到他揮出一萬拳只用了原本時間的數十分之一后...他的念..融入到我們之中...我們對他這樣的存在..甚是欣慰...」反[門]粒子眼中那原本閃爍的白光，在這時黯淡了下去，「也甚是惋惜...」

「在他融入萬物的一刻...我們看到屬於他的未來...在他那存在著千萬可能性的未來中...等待他的...都是死亡...」

「死亡？」黑問道，「生老病死對於人不是很正常嗎？」

反[門]粒子搖了搖頭，「這麼一個笨拙而純粹的人，為了達到他認定的極致，去挑戰了那些不能僅憑個體可以做到的事情...」

「無論是外側世界...還是殘暴無性的凶獸...亦或是位於頂端，整合著個體差異的存在...都不是一個個體所能撼動的...」反[門]粒子帶著無奈說道，「我們這樣的存在...本就是億萬人類念的整合體...做的個體的極致，在我們眼中，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異世的人，你的存在，就是我看不懂的變數...」反[門]粒子看著黑，「死亡門，比我們這樣的存在，更加高等，我們無法觸及...」

「嗯？更加高等？」話題突轉，讓黑有些摸不到頭腦，「難道，反[門]粒子對於死亡門不起作用嗎？」

「...除了你，其他人不會觸碰到死亡門的真相...我有理由去相信...從你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你那不亞於尼特羅的念，」反[門]粒子語氣凝重，但也帶有一絲期望，「你，可以將死亡門消除..」

黑聽后，遲疑著，說道，「那可能是尼特羅留在我身上的念...」

芙哈娜曾經說過念的覺醒需要一定時間，而他知道，他的念是在一瞬間便覺醒的，思前想後，黑只能認為這是沾了奇異世界遇到的尼特羅的光。

「呵呵...妄自菲薄的異世人，」反[門]粒子罕見地笑了，「你的能量...不局限於念...不是嗎？」

「不局限於念...是說，我的契約能力？」黑反問道。

「...現在，你身體散發的生命能量並不是你自己的，你也知道，不是嗎...你的能量..需要你去發覺...」反[門]粒子眼中的光漸漸暗淡了。

「不是我自己的...是...白？」黑思忖著，在他準備接著問下去時，發現反[門]粒子的異常，「你..這是？」

「我終究是要消散的，這是我們的宿命...」反[門]粒子附著的半具身體也在此時開始腐爛，「我將鑰匙贈與你...能否如你期望的關閉死亡門...就讓我..讓這萬物..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