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飛馬契約
221
「讓一邊。」段凌霄越過飛馬，那匹飛馬雖然也是個高傲的主，可是在段凌霄的眼皮底下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而且，段凌霄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沒有壓制任何的氣息，飛馬更是震驚的一動都不敢動。在它眼裡，段凌霄雖然沒有刻意的對它釋放什麼殺氣，僅僅只是不去壓抑自己的氣息，就足以讓它有一種，偶然一次見到山脈里獸王的感覺。
段凌霄正要解開小九的衣服，就被東方沫拍掉了手:「我來，你回過頭去。」
段凌霄訕訕的回過頭去，聽到一陣衣物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音和撕裂布料的聲音:「好了，你來處理吧」
東方沫做的也實在是太不信任段凌霄了，除了傷口附近，居然連頭都被一大塊布給蓋住了。段凌霄也無所謂，只是流利的處理箭傷罷了，拔箭，清洗，敷藥包紮一氣呵成，而且因為小九是女孩，段凌霄沒有用針線縫合而是敷藥之後直接包紮起來。
「好了，好好休息就好了。」
「回頭……」
東方沫幫小九穿好衣服，系好腰帶之後才讓段凌霄回過頭。哪怕段凌霄處理的再好，小九始終是流逝了不少的鮮血，有些面色蒼白也是在所難免的。
「算了，你們先在這裡休息，這附近沒有什麼攻擊性強的魔獸，我去弄點東西來吃。」隨後看向那匹飛馬:「你也等著吧，我也給你找點吃的。」
段凌霄說完，就孤身一人深入了茫茫山脈之中。
自從有了朱紅之眼，搜索尤其是搜索那些不怎麼在意天空的魔獸實在是太方便了。僅僅走出幾里路，段凌霄就找到了一隻不小的黃羊，只不過，光明山脈中層的黃羊也應該是三階上下的石角黃羊。至於飛馬的食物……段凌霄空間戒指里有大批的乾草，再找點野果子就行了。
這也就是光明山脈中層才能有這麼好的地方，只要想幾乎就能活下去，沒一會就找到了不少花花綠綠的果子。
哪怕做了這麼多，段凌霄依舊在天黑之前趕回來清泉。把石角黃羊扔在地上，然後又被飛馬拿出一捆乾草和一些野果子。借著清泉的水流，段凌霄乾淨利索的處理完了石角黃羊，可是……沒人會做飯啊。
「凌先生，東方姑娘，我來弄吧，不礙事的。」小九這時候適時的說到。
可是東方沫卻攔住了小九:「看我的吧，雖然我做的不是特別好吃，但是湊合一下還可以的。」
小九醒了之後，飛馬一隻沒有離開小九太遠，這一人一馬之間的關係愈發升溫，飛馬雖然極為害怕段凌霄，但是特別黏小九。這樣看來，也就是需要一個契機，這匹飛馬就能認小九為主了。
也是小九還年輕而且了解飛馬的習性，身上也沒有什麼血腥氣，不至於讓飛馬厭惡。加上小九孩童心性確實的感染了這匹年幼的飛馬，這才讓它哪怕小九受傷都對她不離不棄。
「現在就怕，有人以絕對強大的實力鎮壓飛馬，強行締結主從契約。」段凌霄指著一邊津津有味吃著草料和野果的飛馬，朝著東方沫說到。
「咱們這一次幾乎就是雷霆手段，除了遇到那一伙人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因該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
「他們已經把那匹飛馬的消息放出去了，相信幾天之內，這一片外圍應該會被人塞滿。」
「什麼，他們怎麼敢……」
「沒關係，這匹飛馬願意跟著我們就跟著，如果不願意……實在不行我這裡也是有主從契約的。」段凌霄拿出一個只有手指長的小捲軸，這卷小捲軸就是主從契約的文書。這點小東西價格極高，幾乎堪比一卷三階功法的價值了，而且還是一次性的。段凌霄雖然會做，但是一來幾乎用不到，二來製作複雜還是買的更方便。這是一種植根於血脈靈魂的契約，實際上沒有什麼太大的約束力。這實際上更接近一種契約文書，違背文書的話會受到傷害作為懲罰，主從契約的懲罰是單向作用於從屬的，但是一般情況下，只要從屬方有足夠大的意志力衝破契約的束縛力，實際上，這卷主從契約就是廢紙一張。只有人類和魔獸遵循本能交換血脈構築的契約才是真正的靈魂相連，而非藉助契約的靈魂鏈接。這種靈魂上的鏈接，比起契約那種東西，要靠譜的多。
「嗯，明天我試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小九也撕咬著石角黃羊肉，她也知道得到飛馬的認同和飛馬願意和她締結契約是不同的，而且如果最後發展成讓飛馬強行和她締結主從契約，那麼這輩子它們之間都會存在隔閡，想要締結血脈契約更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這一整晚，段凌霄都沒休息，光明山脈危險叢生，如果稍有疏忽，就算被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弄死了都不奇怪。為了安全，當晚熄掉篝火之後，段凌霄還是撒下了一些主料由高階魔獸糞便製成的特殊物質用來祛除蛇蟲鼠蟻。
只不過，天上的朱紅之眼因為沒有生命氣息，反而是最安全的東西。通過朱紅之眼，段凌霄算是對光明山脈的夜晚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晝伏夜出的魔獸明顯多於晝出夜伏。哪怕是在外圍，也出現了幾隻四階上下的魔獸在遊走，獵食。就連一直生活在山脈外圍的飛馬，都嚇得顫抖在小九身邊。反而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九，非但沒有心理壓力，還在安慰飛馬。
「飛馬飛馬的太難聽了，不如我就叫你小白吧。」小九撫摸著飛馬小白的鬃毛說到。
飛馬聽懂了小九的意思，也點點頭，親昵的蹭了蹭小九的臉頰。而且還罕見的展開一側羽翼把小九遮蓋住。
「小白，好暖和……」
這樣玩鬧了一會，小九和飛馬就沉沉的睡去了。
「凌霄，情況不樂觀嗎？」東方沫裹著一件厚重的裘衣，湊到段凌霄身邊問。
段凌霄看了看東方沫穿著厚重長裘還凍得瑟瑟發抖，就塞給她了一個小火爐。不過這個小火爐奢侈的嚇人，燒的根本就不是木炭而是火屬性魔獸的腦晶，通過少量的能量刺激來引出火屬性腦晶的力量產生熱量。
東方沫用裘衣裹住小火爐，果然這種奢侈的東西效果也是一等一的。沒一會的功夫，東方沫就覺得渾身都熱乎乎的。
「這東西……怎麼我從來沒在市面上見到過？」東方沫問。
段凌霄尷尬一笑:「這東西肯定沒有人會賣，也沒有人會買的。只有一些每天生活都奢侈的一塌糊塗的傢伙才會用的，而我，也是從那些地方偷偷學來的，偶爾自己奢侈一下。」
「嘿嘿，我這一下子也算是奢侈的一塌糊塗了呢。」東方沫笑著，又緊了緊懷裡的小火爐。
段凌霄同樣怕冷，而且比一般人更怕冷，只不過只有在修鍊的時候，段凌霄會主動的吸收那些寒冷的純凈能量，而這時候，待在段凌霄身邊，絕對會更冷。只不過段凌霄回頭的時候，東方沫已經沉沉睡去了，段凌霄也就沒忍心再把她叫起來。
想要修復強行衝擊七階造成的傷害，段凌霄也只有通過死亡系轉化出的生命力來修復，可是效果不理想。用一些比較粗糙的說法就是，也就寄希望於機緣了。
「？」段凌霄忽然站起身來，身邊的東方沫迷迷糊糊的轉醒。
「沒事，你接著休息，這裡很安全。」
段凌霄走到撒下驅蟲葯的圈外，看到了一個漆黑的影子，影子壯如牛犢但是有一口的好牙。
「獸王？」
「是，在下月衍豹皇。」黑影開口，然後緩緩的走到月光之下。
好漂亮的一隻黑豹，那是一隻漆黑如墨的黑豹，黑豹健壯非常所以遠遠的看才會有小牛犢子的錯覺。黑豹每一次運動身體都猶如波濤般運動，一對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兩顆明星。
「不知豹皇前來，有何貴幹。」段凌霄看到果然是一地獸王，所以恭敬地抱拳。不過段凌霄也知道這隻獸王的周圍並沒有帶什麼高階魔獸，所以它十之八九不是來找茬的。
「你們想要那匹飛馬？」
「是啊，有個小姑娘和它處的不錯，如果它願意跟我們走，我們肯定是要帶它出去的。」
黑豹的表情好像是笑了笑:「它你們隨意就好，那匹飛馬的父母都是普通野馬，大概是祖上有飛馬的血統，這一代居然產生了一匹返祖程度如此之高的飛馬。只不過，它從小就被父母遺棄，無依無靠也有段時間了。」
「普通野馬後人返祖，血統不太穩定啊……」
「我來此，是有其他事情的。」
「什麼事？」
「我手底下的那隻暴雷戰猩，就是你殺的吧？」黑豹直勾勾的看著段凌霄的眼睛。
「對，是我殺的。」
「怎麼殺的，暴雷戰猩雷霆入體幾乎堅不可摧，你……」
段凌霄抬出一架貪狼弩，嚇得黑豹往邊上一跳:「這是什麼？」
「貪狼弩，人類的攻城弩。暴雷戰猩挨了四箭，然後被我一劍穿心。」
「殺我手下得力幹將，你還有什麼解釋嗎？」
「哦，原來那頭蠢貨是你的手下。」
黑豹齜牙咧嘴的沖段凌霄低吼，而段凌霄卻滿不在乎的說到:「我又沒說錯，雷系魔獸把自己玩的走火入魔，明明六階修為的魔獸卻聽不懂人話。你之前受了不少累吧……」
黑豹被段凌霄這麼直白的嘲諷說到有點掛不住，但也點點頭默認了那隻暴雷戰猩實際上並不是什麼讓人省心的手下。
「那，您來這，究竟是為什麼？」
黑豹一時語噎，因為畢竟它自己都沒什麼想法，也就是想看看，能夠殺死暴雷戰猩的是什麼人。不過他看到段凌霄看它的眼神都快閃小星星了，不由得開口說到:「怎麼，收一隻飛馬還不夠嗎，還想要我也當你的坐騎嗎？」
不過段凌霄非常果斷的搖頭:「不可能，收一隻獸王來當坐騎實在太不理智了。」
就在黑豹想要稱讚段凌霄兩句的時候，忽然聽見段凌霄繼續說道:「一片區域一旦失去獸王，那麼為了爭奪某個地區的資源和統治權就會爆發出無數的戰鬥，這樣對於光明山脈的生態和附近民眾的安全都有很大的影響。」
黑豹一口老血都快要吐出來了，原來段凌霄所謂的不能強行收服獸王不是因為獸王實力強大不可戰勝，而是因為一地失去控制容易造成資源浪費……
「好小子，不愧是能幹掉那個肉樁子的人。」黑豹鬱悶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準備離開。
「豹皇，真不打算交接一下獸王的工作來我這當一下坐騎。」段凌霄忽然開口問到。
「人類，你是在挑釁獸王的威嚴！」黑豹緊盯著段凌霄，隨時有可能衝出去把段凌霄撕碎。
段凌霄擺擺手:「別和我扯什麼獸王的威嚴，獸王要是有威嚴就不會來這裡和我扯皮了。」
段凌霄怎麼說也是見過幾名獸王的，一個個的都是非常好說話，非常有涵養的魔獸。更有皮的一批的白山君，一年到頭都沒有個正行。所以在這裡和段凌霄談什麼獸王的威嚴，純屬扯淡。
黑豹大概是翻了個白眼，然後對段凌霄說到:「其實你也沒說錯，我姑且算是謝謝你吧。那隻暴雷戰猩成長的極快但是沒有腦子，非常容易容易被人利用。在我這裡的威脅也是越來越大了，只不過我還不能做主幹掉他。就連這次，其實都是它被那伙人給忽悠了。他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只能成為我的族群里一件不可控的強大武器，太危險了。這次你毀掉它，雖然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我的實力，但也保障了統治，也應該謝謝你。」
段凌霄沖豹王一拱手。
「離開吧，天亮就離開吧，光明山脈，尤其是獸王領地不是你們人類應該久留的地方。」黑豹說完，幾乎猶如融入黑夜一樣消失在夜色中。
段凌霄回到休息的地方，東方沫還沒有睡:「聊完了？」
「嗯，聊完了。」
東方沫又湊過來:「那隻黑豹，你真不打算收為坐騎？」
「吼吼，這你都聽見了。那你應該也聽見了，我為什麼不去輕易地動獸王。」
「那有什麼，魔獸領地的混亂與我們何干。」東方沫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關係。
段凌霄無奈的搖了搖頭:「沒這麼簡單，魔獸中最強大的種族裡也是存在神級強者的，它們雖然平時不會理會小規模的獸王更迭，但是獸王的更迭一但過於頻繁或者獸王被大量獵殺，都是會引起魔獸整體實力下降的大事。所以，實際上，進山不動獸王這一條幾乎屬於魔獸族和人類之間約定俗成的內容。
在這個平衡不被打破的情況下，高位階的魔獸絕對不會插手低位階魔獸之間的事情。但是，如果那個低位階魔獸是高階魔獸的直系從屬，甚至有可能引起高階魔獸的直接震怒。而我們所謂的獸王，一般情況下都是泛指的光明山脈中層和外層的魔獸王者，真正最強大的獸王都居住在光明山脈內層和一些極為特殊的地方。
這樣的話，知道貿然的去招惹一地獸王是多麼危險的行為了吧。」
段凌霄回頭看到東方沫已經又睡過去了，感情是把剛才段凌霄說的話當成睡前故事了。不過已經後半夜了，段凌霄實在是無心修鍊，只要動作稍大，一定會驚醒東方沫，不如就休息一會吧。段凌霄閉目把視野切換到朱紅之眼，利用朱紅之眼的高空視角，段凌霄看故事書一樣的看山脈里的魔獸之間的廝殺。
不知不覺之間，段凌霄居然睡著了。
等到段凌霄再醒過來，還是身邊的東方沫蘇醒把他從睡夢中帶醒。
段凌霄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情況了，自從體內吸收了王權之後，段凌霄的修鍊速度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是也有效的解決了之前段凌霄嗜睡的問題。
幸好沒什麼事情發生，段凌霄看到身邊小九和東方沫都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夜長夢多，咱們快走吧，或許還能趕上車隊。」段凌霄開口說到。
「可是……可……」小九戀戀不捨的摸了摸飛馬，「小白，你願意跟我們一起走嗎？」
小白有些迷茫，似乎無法理解小九的這句話。自從它出生以來，還沒有經歷過這種需要它進行判斷的事情。
「唉。」小九咬破自己的舌尖把自己的一滴鮮血送到飛馬的面前。
小白總算理解了小九的這一動作，這是魔獸和人類締結契約的憑證，而且，作為人類用血液發出的契約和魔獸主動締結的契約，是同樣的。所以飛馬現在面臨的選擇就是……如果願意跟隨小九，就要放棄以後化人的機會，如果為了化人，那就必須拒絕小九。
段凌霄忽然發現，他們幾個似乎已經被什麼東西包圍了。單憑朱紅之眼看不到，但是如果把朱紅之眼調整成蝙蝠傀儡模式的話，能夠清晰感受到有一些似乎是人的東西已經把他們包圍了。
「不好，放棄飛馬，走。」段凌霄低聲說到。目前這種情況，就算想要強制締結主從契約也會被打斷。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衝出包圍圈，圖后再議。
就在飛馬遲疑不定的時候，一支短箭以極快的速度朝小九飛來。這絕對是使用弩機發射出來弩箭，而且目的是殺死小九。就是為了殺死現在最有可能和飛馬締結契約的小九，然後再對飛馬進行爭取。
飛馬一口吞下小九送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