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杜若
我家裡是做生意的,父母一直很恩愛,我一直認為我媽比我爸更愛他,直到我媽病重,我爸近乎要掏空家當來治。
我爸很忙,著家的時候很少,我印象里不多,我媽有時候也很忙,所以我家的常態就是我和我家的阿姨,還有一隻我媽養的狗,我無聊的很,所以把它照顧的還不錯,不過有一年不知道它是不是遛風的時候吃了什麼被毒死,我打電話給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淡淡的表示知道了,如果我喜歡的話,可以再買一隻,他們不懂我要的是什麼。
後來,我病了,發燒39.8我原來做中醫的爸問了一些我的情況,然後認定我沒什麼大事,讓阿姨送我去醫院,他在美國要見一個重要的夥伴,我媽的電話直接打不通,可能是在不知道飛哪裡的飛機上。
然後,我痊癒了,狗死了,我很無聊,對了,我其實是會彈琴的,小時候我爸覺得我媽彈琴的樣子格外的嫻靜柔和,所以給我也報了,我每次彈完一曲,他們挺高興的,於是我也挺高興的。
我14歲生日的時候新學了肖邦的一首曲子,我爸昏睡在不知道那個國家的酒店,我媽給我打來視頻電話,時差的問題又掛了,然後我彈了一晚上的小狗圓舞曲,代價就是半夜睡著在琴鍵上,臉上多了些印子。
我爸媽再次一齊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是在校長室,嗯,一般打架什麼的,不會嚴重到驚動校長,那次驚動校長可能是因為單純看不爽一幫人孤立一個人,然後找來了一些人,一對一的和那些人對視,僵持,我甚至還沒有讓他們動手,然後就被人以聚眾鬥毆的罪名呈報給了校長。
還是校長厲害,一個電話,我爸媽立馬齊刷刷的過來,校長室里齊聚一堂,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怎麼樣才能吸引我爸媽的注意,所以我在青少年的叛逆期做了太多叛逆的中二殺馬特的事情。
他們一直很頭疼,他們只有當我惹禍了頭疼了的時候才會給我來電話,最先開口的一定是:你信不信我凍結你的銀行卡,結尾一定是:少惹點禍,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小時候呢?
我自己都不記得我小時候什麼樣子,我去上江大完全是被自願的,他們認為我出國的話,惹出的亂攤子他們搞不好兜不住,我能做什麼讓他們兜不住的事情呢?
難不成我還能策劃911事件?漢語言專業自然也不是我感興趣的,只是我垃圾成績最後調劑到了這個專業。
這個班無聊的很,好吧,這個專業無聊的很,直到我看見了我的小室友,她看上去文文靜靜,一看就是沒脾氣很好欺負的那種,但是我們宿舍不是後宮,自然沒有什麼暴力案件,不過另外那兩個自從看到我抽煙以及跟班裡男生稱兄道弟以後,下意識的跟我劃清了界限,就像楚河漢界。
那個沒什麼脾氣的小妞話不多,對我沒那麼大的分界線,我觀察了她好幾天,最後認定她就是我爸他們心目中的女兒形象。
我和她既然不存在什麼敵視,那偶爾借點東西也不是什麼難事,雖然她很少管我借東西,我也不屑借她的那些不知名的東西,我記不清是和第幾個男生分手,倒數第三個吧,那個人非要在大雨夜裡和我痛聊人生,聊的我頭疼。
我只在電影里看過這樣大雨里真情流露的戲碼,所以我就好心的站在他對面聽他說完,然後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問一句:「說完了?」
他點頭,我然後我說:「那我上去了」然後他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我,我一時間想到負心漢三個字,可我是女的呀,我上去特意在窗口看了他一眼,他還在雨里站著,他靈敏的發現了我,那目光看的我心煩。
我洗過澡看見夏鷗正坐在床上看著外面觀雨狀:「你在幹嘛?」
「聽雨」
「拿眼睛聽?」
「用心聽」
這是什麼奇葩理由,但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爬上床:「那個,幫我看一下,外面樹底下有沒有人?行嗎?」
她沒問我樹下的人是誰,也沒問我你怎麼不自己看,直接起身查看后告訴我:「沒有人」
沒有人?哼,果然還是走了吧,真的沒有人嗎?她會不會是騙我?我爬起來往外面看一眼,真的沒有人。
我看她一眼,她依然保持著觀雨的姿勢,我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江城到了雨季就喜歡在傍晚開始下雨,雨下的讓人心煩。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我一覺睡到天黑,天知道我是怎麼斷斷續續睡了24小時,我只記得有一隻冰涼的手摸我的頭,然後我在醫務室醒過來。
夏鷗正在醫務室的窗戶聽雨,我皺眉一看自己的手被扎著針,她聽到了我的動靜:「你醒了?你發燒了」
「你怎麼注意到的?」可能我翹課已經成習慣,另外兩個室友覺得我睡上48小時都是正常的。
「你在床上睡了24個小時了,有點奇怪,所以我就摸了一下你的額頭」她說。
我點頭。
她全程沒有說別的,只是靜靜的陪著我輸液,輸液結束后回宿舍,她沒跟我再講過一句話,要知道,一般幫助過我的,總是會想要一些回報的,即使不要回報肯定也會說些什麼,希望我能記住她的大恩大德,但是她沒有,連句話都沒有,不過還好她陪著我輸完了液,不然我一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醫務室輸什麼液,吃點退燒藥回去睡一覺,第二天什麼都好了。
有人不計回報的陪著關心我,那我也就順其自然表示一下自己的虛弱。
就這樣我們算是認識了吧,或者說我對她感興趣,我籌謀給夏鷗過生日的時候,她十分抗拒,不過當我告訴她有俞建風的時候,她在當晚半推半就被我拉進包廂,有我在的地方,就不會有冷場,只是我沒想到她是冷場本身。
可她渾然與我們不同的冰冷氣質,卻要命的吸引我的那群朋友,不過他們不是賤骨頭,明知人家沒意思還紛涌而至,所以她一直變扭的坐在角落。
俞建風一直沒來,當我告訴她他不會來的實情后,她就準備離開,她要是離開了我還有什麼好戲看。
那兩人奇怪的束縛的很,我知道夏鷗腦子不好,矜持,但是俞建風有什麼好矜持的,喜歡又不敢承認的,看他們彆扭又不承認的樣子,我就覺得煩的很。
夏鷗離開的意思很堅決,所以就喝了一杯,誰知道她一杯就倒,好在她倒了,不然我還沒得玩,我拿她手機給俞建風打過去電話,他推三阻四不來,我直接把夏鷗丟在了包廂,我後半夜回來查看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我就知道他腦子有問題,非要有人逼一逼。
我應該算是他們的紅娘吧,其實像我這樣的人遲早會有桃花劫找上門來,我是躲不開的,比如吳桐,那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過馬路的時候沒注意到紅綠燈,被他給一把拉了回來,為此我躲過了卡車,我至今還記得他那天穿著操練服
當時他一臉嚴肅的教育我,我還質問他是不是交警,他說不是,我便嘲諷他不是交警不領交警的薪水操什麼交警的心。
他說他操的是所有公民的生命安全的心。
是不是非常的智障。
但是我偏偏就看上了他這份智障。
以至於他拒絕了我,我在宿舍抽煙的時候還引發了一場火災,其實也就是一些小小的火苗,那些人非要誇大成火災,還對我進行了批評教育,反正我一直都是在接受批評教育中走來,不覺得有什麼
我這場小火苗,還促進了俞建風和夏鷗的感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兩是我一手促成的,但是他兩的悲劇,絕不是我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