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市舶司

預算大會結束后，各部門開始按照預算制度運轉下去，李燁覺得韓郎中還不錯，就安排其當了督查司的郎中，雖然級別不變，但是權力不可同日而語。下半年還有七十萬兩的缺口，李燁打算在內務府名下的商鋪里開兩家店鋪，專賣內造的器具，當然和皇宮大內的肯定有所不同，但是蒙一蒙那些鄉下土財主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是從宮裡出來的。本來李燁還打算向至正帝建議，看看能不能開放大順門到正陽門這一段供人參觀收取「參觀票」，但是立馬被虞先生打斷，這要讓御史知道了肯定彈劾李燁一個居心叵測、刺探大內的罪名，而且收票也是與民爭利，對於皇上民生也不好聽，天子威嚴何在。李燁是想起了後世的白金漢宮，每年都會固定開放，不過他忘了吉祥物與至尊的區別了。

內務府的商鋪李燁交給了賈總管負責，預算李燁交給了韓郎中負責督查，關於市舶司的籌備李燁還需要和太子和首輔商議，李燁昨日已下了帖子，今天中午將去太子府拜訪，對於太子李燁還是很尊敬的，將他當成大哥，李燁這一世最渴望的就是親情，太子對他也不錯，至於他和梁王的暗鬥，李燁一向是敬而遠之，不像韓王偶爾還推波助瀾有些小心思。內務府離太子的毓慶宮不遠，李燁溜溜達達就過去了，到了太子宮，太子已擺好酒宴請李燁入席，太子妃和太子的兩個侄子也出來見禮以示親近，太子的兩個兒子被教養的不錯，行起禮來有模有樣的，太子還有幾個庶子和女兒但是都不太受重視，皇家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兄弟兩人也不用人陪，由李燁執壺，兩人先喝了一杯。太子道：「三弟好本事，內務府那麼複雜的衙門，你都料理的頭頭是道，怎麼影影綽綽的聽說要重開市舶司。」

李燁也不繞彎子道：「是有這個打算，父皇安排我這邊向太子哥哥報備呢，你也知道兄弟我的，手下哪有人手，說不得的還要請哥哥幫襯幾個得力人手。」

太子聽了面露喜色，市舶司可是個來錢的衙門，這世上沒有錢誰會給你效命，太子也不好使，這要是能安排幾個心腹手下，這就多了個財源，這個弟弟太會來事了，但是自己作為哥哥也不能吃相太難看，於是勉強的說道：「既然的弟弟開口，為兄這也給你留意著，等你市舶司正式開衙，給你打發幾個可用的。」

李燁聽了不禁覺得好笑，但是面上不顯，端起酒杯說道：「多謝哥哥費心。」倆人愉快的碰了一杯，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臨走時太子妃又給了幾匹好料子，幾盒首飾算是補了納妾的禮。

李燁走後，太子對太子妃道：「這個三弟，年紀不大，做事卻是面面俱到，而且不爭不靠，有股子人情味，這在皇室是很少見的，而且他的岳家可是老牌勛貴，就是我也要讓三分，他卻沒有那個心思，以後如果我登基了一定全了這份兄弟之義。」

太子妃道：「魯國公自幼孤苦，對親情渴望比較大，對我這個嫂子也敬重，對基兒、均兒也慈愛，我瞧著也是好的，國公夫人出自大家也是好的，有殿下你這個好哥哥幫襯，日子也不會差了。」

太子欣欣然道：「你有時間也去那邊溜達溜達，總有那麼幾個不開眼的，不是前兩年還有個老國公倚老賣老的罵他是野侯嗎，這不是把我們都罵了，要不是那位老國公過世了，說不得改天父皇也得找他「理論理論」。」

太子妃點頭稱是不提。

晚上李燁又去首輔宋暨的府上拜訪，對於宋暨李燁是感激的，要不是宋暨李燁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三節兩壽的李燁都會親自登門，宋暨為了避嫌一般都是家中子侄接待。作為一國首輔他也不需要去黨附那個，對於皇子們的示好，他也視而不見，不過誰也不得罪。今日李燁來拜訪，是為了公事，本打算在公房接待，但是想想李燁最近的表現，還是覺得有幾句話要交代，就安排在書房接待。

李燁知道宋暨不收禮，就帶了兩罈子好酒，文人好酒概莫如是，在宋家大公子的引領下李燁來到宋暨的書房。雙方見禮后李燁說明了來意，宋暨對重開市舶司也是持支持態度的，畢竟是一國首輔眼光還是有的。但是畢竟收益有一半歸戶部，

宋暨就道：「聽說公爺前一段在內務府實行督查制度，市舶司雖然是內務府管轄，但是戶部也要派一個督察部門過去，不知道公爺意下如何？」

李燁忙道：「老相爺折煞小子了，直接叫李燁名字即可，設督察是可行的，到時候老相爺安排就是，不過還是希望市舶司能夠儘快的組建起來，也好為朝廷帶來部分收益。」

宋暨道：「內務可以著手組建，我看就在八月份就可以開衙辦公，不知內務府打算開幾處市舶司。」

李燁道：「打算先開廣州、泉州、寧波和天津四處，以後視情況再增減。」

宋暨道：「廣州、泉州、寧波在前明就設過市舶司，而且運行的不錯，天津就不必設，天津離京城太近，萬一那些黃毛子、紅毛子有歹心驚了聖駕可是大罪過，就算不會出現這些事，那些蠻夷行為舉止、穿衣打扮也不同於我國，引起百姓的騷亂也不好，而且皇上也不會同意開天津。」

李燁又道：「是否可以開盛京，開天津也是為了和鄂羅斯和高麗朝鮮的貿易，如果開盛京離鄂羅斯也近些」。盛京是以後金的叫法，雖然順朝不承認有后金這個國家，但是盛京（今瀋陽）這個城市名字還是叫開了沒有更改。

宋暨道：「盛京倒是也可以，不是說鄂羅斯那邊苦寒嗎，有銀錢嗎。」

李燁道：「鄂羅斯的皮貨酒水也是好的，據說那邊有金礦銀礦，不差錢。」

宋暨哼了一聲道：「蠻夷之地，那皮貨哪有我朝的絲綢綾羅華美，他的酒水難道有我們的汾酒香醇。」

李燁不禁翻了翻白眼，這天朝上國真是深入國朝士大夫的骨子裡，卻不知現在的社會是日新月異的社會，一天一個變化，西方的大英帝國已完成第一次工業革命，順朝已經落後於西方國家。後世滿清的《乾隆帝致英吉利國王書》里寫道：奉天承運皇帝敕諭英咭利國王知悉，咨爾國王遠在重洋，傾心向化，特遣使恭齎表章，航海來廷，叩祝萬壽，並備進方物，用將忱悃。朕披閱表文，詞意肫懇，具見爾國王恭順之誠，深為嘉許。所有齎到表貢之正副使臣，念其奉使遠涉，推恩加禮。已令大臣帶領瞻覲，賜予筵宴，疊加賞賚，用示懷柔。其已回珠山之管船官役人等六百餘名，雖未來京，朕亦優加賞賜，俾得普沾恩惠，一視同仁。若雲仰慕天朝，欲其觀習教化，則天朝自有天朝禮法，與爾國各不相同。爾國所留之人即能習學，爾國自有風俗制度，亦斷不能效法中國，即學會亦屬無用。天朝撫有四海，惟勵精圖治，辦理政務，奇珍異寶，並不貴重。爾國王此次齎進各物，念其誠心遠獻，特諭該管衙門收納。其實天朝德威遠被，萬國來王，種種貴重之物，梯航畢集，無所不有。爾之正使等所親見。然從不貴奇巧，並無更需爾國制辦物件。爾國王惟當善體朕意，益勵款誠。永矢恭順，以保義爾有邦，共享太平之福。除正副使臣以下各官及通事兵役人等正貫加賞各物件另單賞給外，茲因爾國使臣歸國，特頒敕諭，並賜齎爾國王文綺珍物，具如常儀。加賜彩緞羅綺，文玩器具諸珍，另有清單，王其祗受，悉朕眷懷。這封國書寫盡了國人的無知、自負與目光如豆，沒得讓英國人笑死。李燁雖不打算改變什麼，但是李燁想讓國人能夠去觀察去了解，相信國朝的聰明人智者還是很多的。

宋暨好像自己也覺得說的沒意思，就轉移話題道：「燁哥還沒有字吧」。

李燁哪裡有字，虞先生本來想替李燁取一個的，但是又怕犯了忌諱，就一直沒取，至正帝也沒動靜，現在確實稱呼著不太方便了。一些親切的人叫國公吧顯得疏遠，叫名字吧顯得不尊重，李燁聞弦歌而知雅意忙站起身躬身道：「還請老相爺為小子取個字。」

宋暨也不謙虛捋須道：「詩·小雅雲，燁燁震電，就取字「盛明」吧」。李燁知道燁的本意是指火盛、明亮，引申義是光輝燦爛。以後自己就是李盛明了，外人可以稱自己為盛明兄、盛明弟、盛明賢侄等等，李燁再次拱手稱謝。

宋暨笑了笑道：「盛明出身山野，雖出自皇室，然沒有根基，雖然結了一門好親，但不可生出別樣的心思，前幾天你整理內務府就很不錯，你的身份得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收買人心，盛明以後要切記切記。」

李燁明白這番話一般人是不會和他說的，又再次起來向宋暨謝過。兩人談完事，宋暨也沒留李燁用晚飯，兩人在書房別過。

李燁回到府中，也沒回二門，直接在前院書房思考，市舶司提舉的人選應該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