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論劍大會（下）

「實不相瞞，蜀山派掌門九陽真人便是天魔星主轉世之身。」聞言，五大派掌門無不悚然變色。「怎會是他？不知仙君是否有充足的證據令吾等信服？」青鋒劍派掌門了無塵再次開口詢問。

「證據？」白少羽指尖微曲，一個全身覆蓋堅冰的的玄衣蒙面男子準確的落在眾掌門眼底。「此人便是最佳證據。」

「是他？」了無塵雖未看得真切，卻依稀記得昨夜暗算他們，要將一竿人等趕盡殺絕之人與此人無異。「是他無疑！」青鋒劍派唯一的女長老上前查看，此人正是奪走自己火舞炎的仇敵。

「此人並非蜀山弟子」，天嶼宮宮主琉夏仙子疑惑不解的道：「他與九陽真人又有何關聯？」

「爾等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九陽真人是蜀山掌門不假，但他還有另一個令爾等難以接受的身份——血煉宗宗主。此人雖非蜀山弟子，卻仍是血煉宗紅蓮聖使。」

「這些所謂證據皆是仙君一面之詞，難以令吾等信服！再者此人究竟是生是死，吾等自要從他口中查明真相，再行定奪！」五大派掌門皆滿腹狐疑，似是一時之間難以相信白少羽所言。

「顧棠，解開他冰封之術！」白少羽轉身向他身後隱身在空氣中的人影傳音，在一瞬間眾人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堅冰在眾人眼底化為烏有，玄衣蒙面男子亦在此刻睜開雙眼。

「你是何人？又是受何人指使來誅殺吾等？說！」了無塵瞬間拔劍，天地間的浩然正氣迫得他吐出一大口血。「呵……」他一陣冷笑，傲然的挺起胸膛，一個字都不肯說。

「嘴挺硬啊！不說是嗎？」了無塵握劍的手輕輕一推，浩然正氣在他體內迅速炸開，在他經脈中四處遊走，將獄火紅蓮逼得無處容身，只想突破血肉的束縛，逃出升天。

此時的紅蓮使者已被自身真氣攪得痛不欲生，他仍緊咬牙關，始終不肯說出一字半句。「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我浩然罡氣更勝一籌？」

紅蓮使者強行壓制體內狂亂的真氣，將其逼回丹田。得知獄火紅蓮重返丹田，浩然正氣更加肆無忌憚的闖進丹田，將其逼得走投無路。

紅蓮使者的丹田有如烈火焚燒，他一聲慘叫，跪倒在了無塵面前。「你……殺了……我吧……我寧死……也不會……說的……」「本座便成全你！」

劍穿透紅蓮使者的身體，更強更盛的浩然罡氣隨著劍尖齊齊佔領他全身經脈，匯聚到丹田之中，衝進獄火紅蓮的最終領地，將懸浮於經脈之上的紅蓮連根拔起。

「此人修為已毀，本君望了道長手下留情，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白少羽瞬間站在紅蓮使者身旁，纖長的玉指覆在他小腹上，一股柔和的靈力將浩然罡氣從他丹田內逼出，修復他受損的經脈。

紅蓮使者幽幽轉醒，他感受著空空如也的丹田，慘淡的道：「我不會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相反的我會更加恨你，是你斷了我的生路。」

「你錯了，與本君合作才是你唯一的生路，否則你所面對的只有死路一條，最好考慮清楚本君所言。」白少羽聲音漠然，退回到原處，給他思考的時間。

天色漸漸明亮，紅蓮使者抬眸，聲音蕭索的道：「我答應與你合作，同樣會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一切。九陽真人的確是血煉宗宗主，更是天魔星主的化身……」

得知九陽真人的一切計劃，五大派掌門早已按耐不住要將天魔星主斬於劍下。「還請仙君帶領吾等討伐天魔星主！」「顧棠，帶眾位掌門到山下等候。」

「請！」顧棠現身，率領五大派與夏纖塵等人下山，在山腳下的一間茶僚等待。

白少羽凌空一躍，瞬間便立於葉琪洛身後。「白兄？」「這是天尊令，天魔宮一切任由你差遣，替我守住巫妖山！」白少羽打出一道流光，正是至高無尚的天尊令。

「嗯，小弟絕不負白兄所託。」葉琪洛接過令牌，向白少羽承諾。「待一切結束后，自會有人來此接應。」言罷，白少羽凌空一躍，瞬間便出現在顧棠眼前。

「起！」琉月抬指，一頂華麗的大轎從眾人眼前飛起，瞬間便不見蹤影。五大派掌門取出各自的飛行器，帶領各門下弟子坐入其中，飛行器緩緩升空，漫過雲端，朝著大轎緊追而去。

顧棠凌空一躍，踏上寒冰劍，瞬息間便已追上。夏纖塵喚出火鳳，她一躍而上，伴隨著嘹亮的鳳鳴一飛衝天，在空中翱翔。

琉月輕抖羽衣，她展開雙翼，片刻間便已越過眾人，始終伴他左右。

真武堂內

得知莫環顏與瞿進海先後戰死，九陽真人便已預料到事情最終敗露，無論最後紅蓮使者是否成功，他與五大門派勢必會有一番生死較量。

離開雙秀峰，九陽真人來到執法堂，四大長老正在商議如何攻入天魔星主老槽，見他來此，四大長老向他行禮道：「屬下拜見掌門！」

「各位請起，本座聽聞有人夜闖蜀山，不知是何人所為？四位可曾與他交手？本派弟子可有傷亡？」九陽真人心懷愧疚，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稟掌門，昨夜夜闖蜀山之人正是天魔星主白羽，他僅憑一人之力便殺死我蜀山派兩宗宗主，我等四人不敵，未能將其擒獲，還請掌門降罪。」四大長老再次下跪，等待九陽真人發落。

「快快請起。錯不在爾等，是本座太過低估了白羽。立刻召集各宗弟子前去大殿，本座有要事宣布。」「是，掌門。」大長老派人前往敲鐘，九陽真人則先一步趕至蜀山正殿。

聽見鐘聲，各大宗門弟子及眾核心弟子紛紛從各處趕來，在蜀山正殿集合。緊隨其後的是執法堂四大長老與劍宗宗主蔣清秋。

「參見掌門！」九陽真人巡視著堂前眾弟子，神色凝重的道：「今日本座召集各位前來是有一件大事宣布，昨日天魔星主夜襲本派，因本座疏忽而導致靈幻宗與機關術數宗兩宗宗主遇害。

本座更當負起斬妖除魔之責，只可惜論劍大會召開在即，本座不能親自率領各位前往巫妖山討伐，此次斬妖除魔的重任本座就交給蔣宗主全權負責。

蔣宗主，三宗弟子及核心弟子全部任你挑選，一個時辰之後出發。」

「是，掌門！」蔣清秋挑選出日前比武中三場均無敗績的優秀弟子，道：「你們速去準備，一個時辰后出發！」眾人鬥志昂揚，雀躍之情溢於言表。

「這是巫妖山的地型圖」，九陽真人手指著穹山峻岭，道：「此去危險重重，妖獸遍布，這些為師用紅筆勾畫之處均是妖獸的分佈範圍，盡量避開。而這些區域更有毒氣漫延，必須格外小心。這是僻毒丹，到時分發給他們。」

九陽真人從幻空戒中取出一個黑色瓷瓶遞給蔣清秋，道：「務必活著回來。」「是，師父。」蔣清秋突然跪下，向他磕了三個響頭。

一個時辰后，被選中的弟子們再次返回大殿，九陽真人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壇美酒，一一為他們斟滿，道：「本座先干為敬，祝各位斬盡妖魔，早日平安歸來！」

眾人一飲而盡，在或羨慕或崇拜的目光中，帶著滿腔熱血向巫妖山進發。

與此同時，白少羽率領五大修真門派已來到蜀山腳下。經弟子通報，九陽真人與執法堂四大長老在大殿迎接。一陣例行檢查，眾人步入大殿之中。

「來人，將叛徒顧棠連同大魔頭白羽一併拿下！」九陽真人一聲令下，數十名身著玄衣的正式弟子一躍而起，在瞬間形成一個詭異的劍陣，將顧棠和白少羽困在陣中。

劍陣一旦發動，不死不休。

「此陣名為煉心，起初是蜀山派前任掌門為磨練弟子的心性而創建的陣法，現在卻輪為殺人工具，可悲可嘆！」青鋒劍派掌門了無塵眼見二人困入陣中無法脫身，搖頭嘆息。

「九陽真人，吾等來此的目的並非只為你捉拿叛徒，以免錯傷無辜，叫你的人先住手！」天嶼宮宮主琉夏仙子揮劍，冰寒的劍氣先後將數十名蜀山弟子先後凍住。

「琉夏仙子這是何意？是來阻止本座輯拿叛徒？還是想要分一杯羹，與本座一同誅殺天魔星主？若是前者，先問過本座手中這把青蓮！若是後者，不勞仙子費心！」九陽真人冷笑，瞬間將冰寒劍氣融化，劍陣復又繼續。

「小女子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絕非想搶你蜀山之頭功。只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特來向真人請教一二。」

「仙子請講！」九陽真人收劍，好整以瑕的道。「昨日吾等已至蜀山腳下，卻在悅來客棧中遭人偷襲。我用滄瀾之雪與之交手，誰知他的招式卻與真人如出一轍，不知真人有何解釋？」

「真有此事？」九陽真人面露震驚，不無擔心的道：「不知眾位可曾受傷？是本座防衛不周，魔教太過倡狂，竟在我蜀山勢力範圍之內做出殘害武林正道之事。仙子既與他交手，可曾看清他的容貌？」

「顧棠！」眾人側目，白少羽抱起渾身浴血的顧棠，一劍斬下眾人頭顱。他俯身吻向懷中男子蒼白的唇，淚如雨下。天空亦如他此刻心情，下起傾盆大雨。

「他若隕，本君便用這蜀山祭他！」他深情的凝視懷中之人良久，終是將他置於冰蓮之上。

白少羽蓄氣待發，紫色的及腰長發無風自動。眾人禁不住他攝人的威壓，紛紛退出大殿。九陽真人亦感受到他攝人的威壓，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納命來！」白少羽指尖微動，一道炫目的紫光夾雜著凜冽的劍光向著九陽真人襲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