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可憐的張機
蔡瑁倒也不算無情,也或許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疫情實在恐怖,既然有可能治癒的方法,他也不會特意阻攔,所以,他同意了甘寧跟他說的話,派人去請張機去了。
要說起來,這個時代其實對於平民百姓十分的不友好,往大了說,這是一個天地君親師的時代,也就是說,所有人尊天尊地尊君尊親尊師,但卻沒有人會考慮下層百姓;而往小一點說,從階級方面來講,這是一個以世家或者家族控制的時代,比如潁川荀家,荊州黃家等等,他們只會考慮家族該如何發展,如何生存,卻也絕對不會考慮底層百姓的死活。
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世家弟子可以錦衣玉食並且學識淵博,而世家弟子之外的人,除了極個別天賦出眾的人,剩下的,只能成為被支配,被欺壓的人。
這其實大概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個根本矛盾,試想,如果當初的漢天子或者官員能夠切實考慮百姓的生活狀況的話,想必也不會出現後來的黃巾之亂了吧?
不過,說他們不會考慮百姓的死活也不盡然,當百姓的死活危及到世家或者諸侯的統治的時候,他們也會去考慮一下的,就比如現在,瘟疫到來,許多百姓死於非命,看似和世家無關,但如果百姓死的太多了,世家和諸侯又該去支配誰?統治誰?更嚴重一點,如果那些做農活的百姓都死了,沒有人為他們提供糧食,衣物等等生活必需品的時候,到時候,只怕他們也活不下去了吧?
蔡瑁不是笨蛋,作為荊州的官員,他能想到這一點,所以,當他知道瘟疫有可能治癒的時候,他沒有再加阻攔,姑且不管他是因為害怕什麼,至少,他答應了我們的要求,這便足夠了?
不過他只是答應會派人去請張機,卻也沒有然後我們上岸,這是他的底線,也是我們可以接受的條件。
於是,在這段長江水域,蔡瑁和文聘的水軍兩邊堵著,甘寧的大船和我所在的小船在中間漂著,開始了等待。
之前因為擔心被攔截,我還挺著急的,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反而不著急了,那邊蔡瑁大概擔心被傳染,所以也沒對我所在的小船有過多的關注,我也樂得清閑,又輸了一道內力給那個病人以後,我便在船頭打起了坐,實話說,在這小船上漂了幾天幾夜,即便是我,也感覺有點頭暈目眩,無奈也沒法上岸,我只能每日打坐來祛除身體和意識的不適感了。
大約等了接近兩個時辰,我明顯的看到大船上的甘寧已經不耐煩的開始踱步了,而這個時候,蔡瑁那邊也有了回應。
「甘興霸!張機已經來了,你們打算如何與他商議?」蔡瑁那邊問道。
「你找一搜小船,派人把張神醫送過來!」甘寧回答。
那邊沉默了一陣,隨後就見蔡瑁的船隊那邊劃出了一艘小船,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坐在穿上,雙手緩緩的划著,不緊不慢……
我看的很驚訝,這個老者就是張仲景?被後世譽為醫聖的那位?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按照時間來看,張仲景現在應該也就三十多四十歲的樣子,怎麼是這麼一副行將就木的老者模樣?
隨後細細一想,我又明白了許多,張仲景的兒子死於瘟疫,可以說英年早逝,其實說起來,這張仲景和黃忠的遭遇可以說差不多的,同樣是兒子身患惡疾,同樣為了而已愁白了頭髮,不同的是,黃忠只能四處尋醫,是張仲景自己就是醫聖。
作為醫聖的自己卻救不了自己的兒子,這件事對於張仲景來說,可以說是不容易接受的,所以,這才把這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逼成了這副模樣。
然後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張仲景是自己划的船,也不知道是因為蔡瑁沒有安排人送他,還是蔡瑁安排的人怕被傳染,反正,沒有人送,他們就讓那個看起來就沒什麼力氣的白髮醫聖自己划船?!
其實按照理性角度來說,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我們說能治癒瘟疫,那也只是說說,實際情況到底如何,他們也拿不準,所以蔡瑁沒有安排人,或者說沒有人願意送張仲景過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妥。
但是,如果按照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只能說,蔡瑁或者蔡瑁那邊的人,太不尊老愛幼了!
胡思亂想了一下,我便開始划船了,不能真讓張仲景划那麼遠的船到我這裡吧?
我的速度比張仲景自然是快了許多,不一會兒,我便與他在江中相遇了。
「張神醫!」靠近的時候,我抱拳喊了一聲,當然,我沒有忘記用衣領遮住我的臉。
張仲景似乎之前在思考什麼東西,此時聽我喊他,這才如夢初醒,看了看我,道:「你是?」
「要被無名小卒!」我笑了笑,道:「張神醫不懼生死,只身前來,實在令人敬佩。」
張仲景此時終於反應過來,他臉色平淡,道:「對了,你就是之前他們說的,有方法治癒瘟疫的人?」
「正是!」我回答。
「快,快告訴我,什麼方法?」張仲景有點激動了,直接丟下了船槳,似乎想要走到我的船上,但他的小船本來就小,他這麼一動,小船險些翻了過去。
我連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船舷,道:「神醫稍安勿躁,你且先過來看看這個病人!」
「病人?」張仲景穩住了身子,一看我的船上還躺著個人,他臉色微變,道:「他患有瘟疫?」
「神醫一看便知!」我回答。
張仲景沒有說話,緩緩的跨了過來,只一眼,他便確認了,然後道:「你,和他待在一條船上,難道不怕被傳染?」
我放開了張仲景的小船,笑道:「你看我像是被傳染了嗎?」
張仲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搖頭,道:「你說話中氣十足,當無任何病症。可是,這個人的病情……咦?」
我看著張仲景蹲下身子去細看那人,笑了笑,道:「神醫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同?」
張仲景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那人的情況,然後抬頭看向我,道:「他的病情應該很嚴重的,按說此時應該已經死了,可是,為何他體內卻依然有很強的生機?對了,是你?這就是你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