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小魚兒來到院中，身後有門窗關住的動靜。

「道長肯傳給小魚兒本事，是小魚兒的福氣。妾身聽聞，就是尋常的習武之人，在教授徒弟本事時，也不會給外人看到，我們可莫要打擾到道長。」

楊淳對妻子所言表示贊同，短髮道士非是常人，教給小魚兒的本事自然也非是尋常的武術。他二人可不願因一時好奇去偷看，而惹短髮道士不愉。

小魚兒立到張自道前，「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一面說著，小魚兒行了拜師禮。

張自道坐在竹凳上坦然受之，待小魚兒起身後，張自道說道，「你隨為師來。」

月色下。

道士走在前，小魚兒跟在身後。

不多時，二人來到江邊。

張自道看著滔滔江水，說道，「小魚兒，你為何會認貧道做師父？」

小魚兒說的理所當然，說道，「直覺。」

見短髮道士有些疑惑的看過來。

小魚兒說道，「師父，小魚兒見到你，就像是見到了江河湖海，因此拜師。用我娘的話講，這叫緣分。」

這樣啊。

張自道突然問道，「你還記得前世多少事？」

小魚兒倒也坦然，說道，「大都忘記了，只記起一些吐納真氣的法子。」

張自道轉身，有些許的好奇，問道，「小魚兒，你這一世，還打算走江嗎？」

走江入海是為化龍。

小魚兒沉默，搖頭，「我是楊鯉。」

張自道說道，「因為是人，不能再走江了？」

小魚兒一愣，搖頭道，「師父，我記不得前塵，也不問前塵，我就是楊鯉，為何還要走江。」

張自道面有些許的遺憾。

小魚兒問道，「師父，怎麼了？」

張自道說道，「師父本以為是收了個有機會化龍的徒弟。」

只可惜自己的這個徒弟似乎沒了這個心思。

小魚兒選擇不接短髮道士的話。

張自道獨自感慨片刻，說道，「為師會的修鍊功法，其中另有隱情，無法教你。」

小魚兒沒料到短髮道士會如此說，他說道，「師父，沒事的，小魚兒有吐納之法，其實也不用再學什麼法術的。」

張自道輕拍了小魚兒腦袋一巴掌，氣笑道，「師父雖是不能教你修鍊功法，不過卻有一術法可傳授給你。且你有吐納開竅之法，甚好。」

……

星空下。

陵江一岸。

張自道以真氣做引導，分別打在小魚兒身上還未開竅的竅穴之上。

「納真氣入竅穴時，引導真氣入為師指出的竅穴，一一開竅，小魚兒你且記住，這七十二竅穴的開竅次序也不可有差錯。」

「竅穴的以及開竅的次序可記住了？」

張自道收回真氣。

小魚兒閉目體會，睜開眼，眸中有金色一閃而沒，小魚兒說道，「師父，小魚兒記住了。」

張自道有些感慨，七十二竅穴數量不多，但對六七歲孩童還說也足夠繁雜，且此七十二竅穴開竅次序有定，他不過是演示了一遍而已，小魚兒便已記下。

「給為師複述一遍。」

張自道說道。

小魚兒便一一說了七十二竅穴，且開竅次序，真氣運行竅穴順序皆是一字不差。

小魚兒猶豫著說道，「師父……」

張自道說道，「還有疑問？」

小魚兒說道，「小魚兒覺得這門術法，只開七十二竅穴似乎並不能夠施展。」

飛劍，實則是要開八十一竅穴才可施展。

不過張自道經過蔡先生一事，知自己這門飛劍術在飛劍成時，有可能會導致飛劍反噬。便有意少說了其中九竅穴，想著等日後小魚兒開七十二竅穴根基穩固，他在一旁護法看著小魚兒練成飛劍術。

小魚兒還未真正開竅便察覺到他這個師父有所隱瞞。

這般驚人的天賦，小魚兒也無怪乎前塵之時能走江。

張自道說道，「真氣在此七十二竅穴運行著實無法施展這門術法。」

小魚兒有些疑惑，「既然無法施展，師父為何還讓小魚兒修鍊。」

張自道說道，「因為這門術法有些奇特，功成之時術法可能會反噬己身。為師有意隱去其中幾竅，想著日後等你開完這七十二竅穴，為師再與你身旁護法，讓你開完剩餘幾竅。」

小魚兒好奇是何術法，會讓短髮道士這般小心。

張自道說道，「飛劍。」

小魚兒目瞪口呆。

張自道又將一些修鍊的經驗說給了小魚兒。

「小魚兒你需記住，為師勸你在鍊氣期時，待到開竅無竅可開后再行突破築基。世上千般術法，皆是真氣於特定竅穴運行后而成。竅穴開的越多，可修鍊的術法便越多。」

小魚兒說道，「師父，小魚兒記住了。」

接下來兩日，張自道便看著小魚兒修行，也會偶爾指點小魚兒一二。

小魚兒修行速度不算慢，二日時間，幾乎已經要開二大竅穴，只可惜此二竅穴非是那七十二竅穴中的一竅，只是修士入門時較為易開的三十竅穴之一。

小魚兒已開十又有二竅穴，對於他這般年紀而言，已是殊為不易。

這日一早。

張自道正在院中看小魚兒擺弄拳腳。

楊淳夫妻二人自屋中走出，年輕婦人抱著一件衣服，說道，「道長，請收下吧。」

張自道看去，是一件新作的道袍。

楊淳說道，「道長救小魚兒，又收小魚兒為徒，教小魚兒本事。我夫妻二人無以為報，小魚兒他娘做的道袍，道長就當是小魚兒的謝師禮，請收下吧。」

張自道接下道袍，笑道，「那貧道就笑納了。」

午後，三時許。

張自道笑道，「小魚兒，靜心修行，莫要輕易暴露自身修為，咱們師徒改日再見。」

離開楊家。

張自道向稻香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