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 生日、告別會4
就在這時,從休息廳外面傳來腳步聲跟識別度極強的某爺低聲哄人的聲音。
不用看,眾人都能想到此時跟在少年身邊的某人,會是怎樣一副慫哈哈的嘴臉。
接著,眾人視線里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休息廳門口。
少年依舊是神色淡漠,單手插在口袋裡。
如果細看下,會發現少年眼底帶著一抹極淡的煩躁。很難察覺,卻真實存在著。
恩,煩躁。
被某人粘膩的抓著嘰嘰歪歪的一路,如果不是少年本身足夠容忍,又或者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燥舌的人是冥梟,估計早被少年一腳踹飛了。
走進休息廳,某人自覺的收了聲,微斂著眸子深邃無波,讓人驚艷的臉上又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
只有眼神落在少年身上時,還是帶著些許不可控的迫切。
至於迫切什麼,估計就只有冥二爺自己知道了。
見兩個人進來,冥烈先開口喊道。
「哥,嫂子。」
冥梟冷淡的「恩」了一聲。
司煌則是直接走到冥烈身邊,挨著他坐了下去。
抬手摸了摸冥烈的頭,輕聲問道,「今天怎麼有空出來?」
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冥烈都在跟著乾郎苦心學醫。雖然不管是在學術還是西醫的實踐上,冥烈的確都取得不凡的成就。
但不知道怎麼,跟西醫相比,冥烈似乎對中醫的狂熱度要更高。
先前學醫只是因為興趣使然,也是因為喜歡。後來拚命的去鑽研,卻是因為冥梟的病。
不過最後發現,面對冥梟的隱疾,不管是魏林亦或者其他在醫學界成就非凡的教授都束手無策時,冥烈敏感的認為,對於冥梟的病症,可能西醫已經到了黔驢盡窮的地步。
所以之後,他開始研究精深的中醫。
因為身邊研究中醫的人並不多,況且如果不是神醫妙手的老中醫,對他的求知跟哥哥的病更是毫無幫助。
他知道在中醫領域裡,有一個人,不僅是華夏中醫領域的權威,更甚者被譽為世界級的中醫鬼才。
那就是乾秋曄,乾老。
其實從一開始,冥烈並不抱著任何希望。儘管他連做夢都希望能夠到得到乾老在醫學方面的指教一二。但他也很清楚,有很多事情,不可為便不能強為。
儘管只要真的想,要到乾老身邊學醫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但人跟人的相遇都是有緣分這個東西在其中穿針引線著。
強迫或者外力的干預,都會讓這種奇妙的東西失了本質的味道。
你的權利可以迫使別人屈服是一回事,你有能力讓別人心甘情願去認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冥家人的確有著連總統都忌憚三分的權勢,但冥家人骨子裡的高傲跟正義也同樣讓人敬佩與折服。
強人所難這種事,是永遠不可能會在冥家人身上發生。
不僅是他們身上的驕傲不允許,骨子裡的華夏血液更不允許。
後來,冥烈開始一邊自我鑽研,一邊尋求機會,可以能夠有幸與乾秋曄見上一面。
只是後來回國,不曾想到的是,司煌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便是將他最奢望的心愿給完成了。
果然,就像哥哥說的,只要你肯努力,憑自己的本事竭盡全力又保持平常心不焦躁抱怨,結果即便不是完美契合,卻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你看,果然沒錯。
雖然最後,他跟在了乾郎的身邊學習。
但是作為乾老唯一的孫子,乾郎在醫學上的造詣,不可為不令人折服。
況且偶爾三五不時,乾郎也會帶著他去看望乾老,每次冥烈都能從乾老嘴裡聽到一些在醫學上的獨到見解跟指點,甚至到後來乾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自己跟司煌的關係后,經常跟自己談起關於少年的事情。
儘管內容都是一些生活瑣事,卻也足以看出,乾老對少年,有著很深的感情,也有著很濃重的欣賞跟喜歡。
雖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冥烈卻很理解乾老的這種心情。
因為不管是他,還是他們家,熟悉少年的人後,都會有著跟乾老同樣的情感跟感嘆。
畢竟那麼完美到毫無瑕疵的人,儘管看似冷漠又難以親近了些,但卻同樣很難讓人心生不喜。
一個三觀正、做事張弛有度,做人進退有尺。讓人欣賞折服並不單純在與對旁人的態度,而是對自己的嚴苛。
對自己有著超強自我約束的人,就算讓他離經叛道,都是很難的事。
雖說自從跟著乾郎學醫開始,即便不至於忙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但的確是沒什麼時間能夠出來才對。
況且中午在大院兒的聚餐,冥烈都沒有趕回來。
現在在這邊看到他,少年難免會聯想到是因為某個不作為的哥哥又威脅的關係。
冥梟一臉委屈的看著少年,對於自己究竟怎麼會在小孩心裡落下這麼個形象,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冥烈見狀,腦子稍微一轉便也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儘管心裡對有嫂子寵著這一點非常心滿意足,但惹到老哥醋性打發倒霉的同樣也是自己這一點上,冥烈還是非常有自知性的。
故而扯著少年的胳膊,咧嘴一笑,一臉的天真無害。
「是乾哥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特地允了我假,讓我今天休息一下。」
少年將視線落在冥烈身上,聞言點點頭,「跟著乾郎學的還好?」
「恩」冥烈點頭,「有小嫂子在,乾哥對我很關照。雖然大多時候都挺嚴的,但的確能讓我學到很多以前不曾學到的東西。」
見冥烈眼中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少年也不由的放下心來。
畢竟對於乾郎這個人,哪怕乾秋曄在內,恐怕也沒有誰能比少年更有發言權。
雖說話不多,大多時候都蠻好說話的樣子,但是在醫學上的完美要求的強迫度,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只要涉及到跟醫學有關的東西,乾郎就會性情大變,執拗到很多時候,連慕一白那般得過且過的人,都忍不住說一句「走火入魔」。
可想而知,在醫學上的強化度,乾郎已經到了醫魔的地步。
現在能從冥烈嘴裡聽到這般算是褒義的評價,實話講,司煌還挺恍惚的。
畢竟真的是已經好多年,不曾聽到這般讓人恍如隔世的讚美之詞了。
乍一聽,還真是讓人感到哭笑不得,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了。
餘光不經意掃了一眼,少年神色莫名的看了對面的穆奕承一眼,視線隨即落在一旁緊貼著穆奕承的女孩子身上。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女孩子抬頭看向司煌一副怯弱又很柔骨風情的樣子。
視線交接,女孩子臉色不禁一愣,眼底閃過驚艷與···一抹極淡的意味不明。
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就見少年已經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一旁的景琛身上。
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道,「要不要比一場?」
聞言,懶懶躺在沙發上的景琛刷的一下子坐直身子,興奮道,「行啊!也讓我好好領教領教LK的神級車技。」
景琛站起身,笑得一臉傻白甜。
絲毫沒有留意到少年眼底隱隱跳動的惡魔因子。
其他人看著自嗨著走出去的景琛,不禁紛紛扶額。
明明從小到大都挺聰明又機警的,可為什麼每次只要一遇到少年,就感覺這傢伙的智商就在無形中離家出走了呢?
冥烈一臉激動的跟在司煌身後,暗搓搓的搓著兩手。
太好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親眼看到嫂····LK的賽車現場了。
不僅是自己的偶像,還是自己的嫂子,恩,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嫂子,想想都開心到想飛起。
其他人自覺的起身跟著走出休息廳,一起往賽道走。
起點位置停著六輛賽車。
景琛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輛紅色賽車,笑的一臉得意道,「我選這輛,司煌你呢?」
司煌視線淡淡掃過景琛所選的車子,半眯著眸子邪肆的勾了勾唇,抬起下巴點了點,口氣淡淡道。
「就選挨著你的那輛吧。」
見兩人都選中自己的車子,冥梟屈手一指,身後的工作人員會意,立馬上來幾個人鑽進車內將剩下的四輛車開走。
景琛轉頭看著少年所選的那輛寶藍色的車子,忍不住皺眉咂嘴,對著少年不確定的問道。
「這車子···可算是老齡了。職業選手都不會選的那種,已經被閑置很長時間了,你確定選它?」
聞言,少年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邁步走到所選的車子旁,邊拉開車門坐進去,邊道。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比賽除了車子重要的是車手的技術。如同單憑顏值就能決定成敗,你估計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
景琛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身後冥烈不加掩飾的笑聲傳過來,才恍然回過神。
看著已經坐在車裡的少年,景小爺咬著后槽牙。
討厭忒討厭!
這嘴裡長得莫不是毒蛇牙?怎麼句句直戳心窩子,要命的很。
少年坐在車裡,屈指敲了敲車窗,催促著一臉郁色的景琛。
景琛無奈又鬱悶的瞪了他一眼,隨即拉開車門坐進自己車子里。
透過車窗的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狠狠咬牙,發誓一定要在等下的比賽中給這個毒舌少年一個下馬威。
一個面對恨不得要咬自己一口才解氣的人,笑得一臉淡漠又很藐視的神情。
只要你覺得自己行,他自然會奉陪到底。
冥烈站在兩車中間,手舉一把紅色的旗子,看著車內蓄勢待發的兩人,隨即手裡旗子一揮,兩輛車幾乎在同一時間,「嗖」的一聲,從冥烈兩側飛馳而出。
冥烈拿著旗子,笑得一臉開花的表情,回到外場的眾人身邊默默觀賽。
冥梟側眸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幅傻相,怎麼看都是智障的樣兒。
代替女孩子做了一把賽車寶貝的工作,真不明白傻樂個什麼勁兒。
雖然兩人竄出的速度幾乎一致,不過景琛的車子還是比司煌快了那麼一秒鐘。
只是這一秒,就決定了少年的車子被迫只能跟在景琛車子後面。
況且這邊的賽道跟以往的賽道都不同。
旁的不說,光是賽道寬度就已經是縮減到相當影響比賽成績跟結果的苛刻地步。
再加上本身這座賽道就是在一座山上擴挖出來的。
也不知道當初某人是怎麼想的,賽車場從這座山最頂端繞著外圍筆直而下挖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大洞。
又長又高的一圈山壁,開採的筆直,而且壁面打磨的相當光滑。就跟比著尺子量過的一般,一點陡斜的弧線都沒有。
所以後面的車如果想要藉助外物的條件越車,不說一點可能都沒有,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百分之零點一,似乎只能用飛這樣的特技才有可能實現。
所以兩輛車一駛進賽道,賽場外站著的幾個人神色各異。
很明顯,這樣的情況對於結果似乎已經預見到了。
景琛透過後視鏡看著跟在後面的車子,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相當嘚瑟的笑意。
哈哈,這次終於知道本小爺的厲害了吧。
這種賽道,起步即衝刺。
相差一秒,奔在前面,就相當於先衝刺向了終點。
雖然他也知道司煌的車技的確已經出神入化,不過就算再高超的車技,在這樣天不逢時,地不利己的情況下,想要扭轉局面,可以很直白的說,幾乎是妄想。
更何況畢竟司煌離開賽場多年,技術總歸變得生疏些。
要想輕而易舉的完勝,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少年單手撐在車窗上,手背抵著自己的側臉,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景琛車子後面。
神態淡然,甚至有些過分的淡漠跟無聊。
對於眼前的狀況,似乎一點都不覺心急。
利落又急速的轉過一個又一個急轉彎道,車子因為太快速度的摩擦地面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不管景琛如何提速飛馳,少年的車子總是跟他保持在從一而終的距離上。
行吧。
景琛想著,反正不管怎樣,想要超越自己的車子,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賽道,說實話不過也就是滿足一輛車子的寬度。最多能從旁邊,行過一個行人,還得是中等身材且必須貼著車身才行。
所以,就算是他想要讓一下,條件都不被允許的。
況且這賽道簡直就是直彎跟急轉彎造成的迷宮,如果從上往下俯瞰,估計就跟一盤腸子盤在一起差不多。
彎彎繞繞,非專業車手,估計都能把自己轉暈了車,吐都有可能。
說實話,這片賽車場,光佔地面積就大到能建一座機場,可想而知被設計成賽場又是何等的費時?
沒錯,是費時。
畢竟,已經急速開了快一小時的景琛已經感覺自己腰開始酸脹了。
奈何後面司煌的車子還緊貼著他的車尾,真是想讓他放慢車速休息一下都是痴心妄想。
終於,終點出現在視線可觸的距離內。
景琛腳下用力,油門徹底踩到底,車子「唰」的直竄而出,司煌的車子緊追其後。
車子所過之後,車尾帶起一片的沙土,打著旋轉置在半空,久久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