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陰與陽
雲蘇被看得心頭一緊，不知她這挂名師父有何深意。
「你那雙眼睛，是陰陽眼吧。」司馬劍清見那虞江死盯著雲蘇的雙眼，自己也查了一查，沒想到，他這小弟子，竟有些門道，天生陰陽眼。
「竟是陰陽眼······為何看不出來？」尚帶著一臉笑意走來的聞人昱聽到了司馬劍清的話，話僵在了臉上，忙疾步走來，也是對著雲蘇細細查看著，卻未瞧出什麼陰陽眼。
「陰陽眼應是伴有陰瞳與陽瞳，劍清兄，為何她沒有，你是否識錯了？」聞人昱疑惑不已，不禁對司馬劍清的判斷起了疑問。
「這丫頭的陰陽眼只有在使用時方能瞧得出來，我說的沒錯吧？」司馬劍清在出招震懾虞江之時，特別留意了雲蘇的動作，果不其然發現一黑一白兩道極光掠過。
「回師······回前輩，雲蘇對所謂陰陽眼知之甚少，不知該如何答覆。」雲蘇此話所言非虛，她在上一世雖然知曉陰陽眼是何物，在換了一世，世間規律已盡然不同，就聞人昱所言的陰瞳和陽瞳，她就從未聽聞過
眼前的畫面突然迸裂，並捲入一個憑空出現的漩渦。隨即，眼前的景色瞬變，熱火朝天的場景出現，一隻只純白的狐狸相互打鬥，千變萬化的招數層出不窮。
「狐族的······試煉嗎？」才將適應從戰鬥中心爆發的刺眼白光，雲蘇略微遮擋著喃喃道。
看了一會兒，雲蘇便環視著場上，試圖尋找一個身影。
一抹極為惹眼的紅只在幾度眨眼間就被找到，他的身邊有著明顯的一圈隔離帶，同族的狐狸都遠離著他，連那隻成年九尾狐也不見蹤影。
蕭瑟的身影，在純白的背影映襯下顯得格外蕭瑟······讓雲蘇不由得感到······心酸。
心酸，處在擁擠的潮湧之中，卻仍然形隻影單，像一個不折不扣的異類，受到排擠和漠視。
幾輪戰鬥下來，到他上場了。
每向前行一步，周圍就自動讓出一點空間，好似他就如同讓人避之不及的瘟疫。
幼狐沒有斜視，只筆直地盯著前方，一步一步，走向中央。
戰鬥打響，不出幾招，幼狐便將對手擊趴下，跟前面的對決相比，贏得實在過於輕鬆。
場下一片寂靜，沒有鼎沸般的轟動，每一隻備戰的狐狸定定地縮著瞳孔，看著幼狐，那一個個眼神中，沒有景仰。恐懼，只有恐懼，那是對未知的恐懼，是對異類的恐懼。
好像早就習慣了這些眼神，幼狐想去扶一扶被他擊倒在地的對手，卻讓對方以為他要狠下毒手，嚇得夾著尾巴逃向了遠方。
頓了頓腳步，微翹的尾巴好像又下垂了一些，輕輕甩了兩下，轉身離開戰鬥場合，還是如來時一般，一條走道被自動讓出，似在懇求他的離開。
雲蘇靜靜地跟隨在幼狐的後頭，失神的背影讓她沉下頭，有些傷感。
「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雲蘇聽到了幼狐的心聲，那份脆弱與無助，讓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濕潤。
沒走出兩步，畫面再次翻轉，陡然一變，熊熊烈火正在咆哮，四處都是狐狸的屍首，一團團血肉模糊地散落在四周，令人膽戰心驚。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被眼前的血腥場面驚得說不出話來，雲蘇四處奔跑，心急火燎地尋找的那個身影。
一陣廝打聲傳入耳中。
在那兒！雲蘇聞聲而去。
幾個人族正舉著戰刀，手中提著剛被剝皮的狐狸肉身，身旁亦儘是碎肉。
幼狐渾身毛髮張立，可怖的紅色靈力升騰而起，如霧氣一般纏繞在周身，那隻成年九尾狐正倒在他身後，虛弱而震驚地看著他。
那是雲蘇在女媧秘境中見過的五行同化。
那幾個人族來犯者似乎沒有認出這一招，嘴裡仍大言不慚地囂張叫嚷著：「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我們收穫可不小啊，一百多張狐皮，可以賣出上好的價錢，大賺他個一筆了！」
「還是大哥高瞻遠矚，知道跟著一隻不長眼睛的雜種，找到他的老窩，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身旁一個小嘍啰嬉皮笑臉地奉承道。
「還有最後兩隻了，哼哼，趕緊殺掉收兵！」那個「大哥」一聲令下，手下立即沖向幼狐。
「當心！！」雲蘇決眥而視，瞬發而動，運符攻之。又是明晃晃地穿過幾個人族的肉身，眼睜睜看著他們從眼皮子底下朝幼狐殺去。
「可惡······」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雲蘇只能祈願幼狐能儘快逃離，以他目前的實力，是沒辦法發動五行同化的。
極為艱難的動用著靈力，七竅都冒出了鮮血，幼狐呲目欲裂，雙爪猛力向下壓，弓著身體，仍在努力嘗試著發動招數。
幾人越離越近，砍刀立起，欲將幼狐一招斃命。
「快逃！！！！快啊！！！！！！」雲蘇急得拚命大叫著。
就在砍刀即將落到幼狐腦袋上時，他猛地一抓地面，激烈的紅光從口中噴射而出，比與雲蘇對戰時的攻勢更猛烈數倍，有奔雷之勢的紅光只在瞬息之間將幾人誅滅，沖向領頭人。
剛張開嘴震驚道「什麼東······」被紅光吞噬，分寸未留。
祭出此力，幼狐噴出一大口精血，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四周「呼呼」地響著，樹木倒塌的聲音此起彼伏，火光越來越熾烈了，很快這裡就將被兇猛的火勢消減殆盡。
此時，一旁的成年九尾狐費力地支起身子，匍匐著爬到幼狐的面前，輕輕嗅了嗅他，然後用極其溫柔的神情伏在地上，垂著耳朵看著他。
伸舌舔了舔幼狐身上的傷口，將死之際，眼中卻儘是解脫之意。
雲蘇見這隻九尾狐突然張口，從身體內部逼出了一顆散發著五彩光暈的獸丹。
此丹一出，本就受著重傷的九尾狐已是風中殘燭，渾身的毛髮都變得乾枯，身體劇烈地乾癟收縮。
「咳咳咳······」劇烈地咳嗽著，九尾狐慢慢地將獸丹打入幼狐的身體，幫助他修復傷勢。
做完這些，九尾狐再度趴下身靜靜看著自己的孩子，用舌頭細細為其整理著發毛，卻未發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地消減。
再次輕輕地用身子靠了靠幼狐，嗚咽了兩聲，九尾狐屏著力道，加快了自身的消耗，將自己化成一個光圈，把幼狐送出了這片火獄。
雲蘇默默無言地望著這光圈，早就泣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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