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賜死者以安息
「海瑟薇,你要知道你對於那些痴狂的宛如餓狼的傢伙而言就像一塊鮮嫩多汁的肉排一樣,所以,千萬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尤其是那些學者與信徒。」
……
……
「是的,約恩。」海瑟薇低聲說道。在淡紫色的眼睛深處,一抹幽藍正緩緩醞起。
「大人,給我一點時間。」
「好的。」
伊莉莎舉起盾牌閃過了奧卡福德的鏈錘,那鏈錘也好生霸道,僅僅是擦到了盾牌,便立馬將它撕成了碎片,還險些扯掉了伊莉莎的左臂。冷汗瞬間打濕了伊莉莎的後背。她膽戰心驚的活動了活動差點沒了的手臂,然後趁著奧卡福德力氣使老,新力未接時,一劍刺向了他的腋窩。
奧卡福德穿的是一套略有銹跡的哥特式板甲,而這一形式的板甲比起普通的板甲來,造價更低,活動也更加靈活,但是也因此,有幾個地方是直接裸露的。
比如說,腋下。
「嗷!」
伊莉莎一劍下去輕而易舉的刺進了奧卡福德的皮肉,幾滴紫色的液體順著劍身蜿蜒而下,取得了開戰以來最大的成果。一擊得手,伊莉莎趕緊向後退去,完美的把奧卡福德的仇恨拉了過來:奧卡福德隱藏在頭盔下的雙眸彷彿噴出了實質性的火焰來,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其聲音之大以至於震的伊莉莎耳膜都在嗡嗡作響,哪怕是法拉里斯銅牛①的吼叫都無法與之媲美,隨後他揮舞起鏈錘對著伊莉莎窮追猛打,伊莉莎左躲右閃,那裡還有還手的餘地?正當伊莉莎躲過奧卡福德的又一次攻擊時,她終於聽到了海瑟薇的聲音:
「好了。」
伊莉莎頓時欣喜的看向海瑟薇,卻被眼前的這一幕驚住了。
此刻,海瑟薇的雙眸緊閉,雙手握著鐮刀的握把,那把鐮刀覆蓋上了一層幽幽的藍光,向水一樣泛著玄奧的波紋,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名為「不詳」的氣息。
「viaonoshakizsuol.(諾多語:凡人終將為塵)」海瑟薇空靈的嗓音響起,雙眼睜開,變成了與鐮刀一樣的幽藍。
「ovaicegiselonc!」
(吾將賜予其以安息!)
話音剛落,海瑟薇便端著鐮刀向奧卡福德衝去。宛如鬼魅一樣飄忽不定,帶著一道藍色的尾跡,而奧卡福德也意識到了身後的威脅,趕緊扭過身子,一鎚子揮出,然而海瑟薇的鐮刀已經先一步砍在了奧卡福德身上。
「轟!」
剎那間,明亮的藍光充斥了伊莉莎的視野,就好像面前爆了個閃光彈一樣,一下子晃得伊莉莎頭暈目眩,兩耳發鳴,分不清東南西北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眼淚不由自主的淌滿面龐。心裡宛如大海一樣掀起陣陣巨浪!
這TM是個人?
她怎麼可能會是個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伊莉莎雙眼的刺痛感終於緩緩消退,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這時,面前的一幕讓她登時呆立在當場,手中的長劍也從手裡鬆脫,掉在地上。
奧卡福德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上半身赤裸著,布滿了可怕的傷口正往外泊泊的流著紫色的血液,而他的護甲此刻已經碎成了渣渣,一隻手臂也不翼而飛,他雖然還活著但是可想而知他在剛剛是遭到了怎樣慘絕人寰的攻擊。
而海瑟薇則跪坐與奧卡福德的旁邊,鐮刀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她虛弱的大口大口喘著氣,看了伊莉莎一眼,露出了一個好看的微笑,然後身形慢慢變淡。
「海瑟薇!」伊莉莎正欲上前,但是海瑟薇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空氣中。
伊莉莎定定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的不安在蔓延著,她顫抖著撿起長劍,然後走到奧卡福德的旁邊,看著他那猙獰的無法辨認的臉,長出一口氣。然後低吟著:
「願你的路途一片平靜。」
說著,她把長劍刺入了奧卡福德的腦袋……
——————————————————
「就這樣,把這裡先穩定住。」
精靈正指揮著手下的中央憲兵,這時她發現了石碑旁邊閃過一道白光。隨即,滿臉驚慌的伊莉莎從裡面走出來。精靈挑了挑眉,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打了個響指,詩人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去。
「恭喜你,正直的騎士。」詩人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成功的破除了這場夢魘,達到了……」
「海,海瑟薇呢?」聽到這句話伊莉莎似乎打了個激靈,然後抓住詩人的雙肩焦急的問道。「就是跟我一起的那個人!」
「參加這場夢魘的只有您一個人,正直的騎士。」詩人平靜的說道。「並沒有任何的活物與您同行。」
「怎麼可能……」伊莉莎失神的喃喃到,又想起了海瑟薇之前說的話:
「也許……現在的我是大人您臆想出來的吧。」
「難道真的是……」
「您有什麼問題嗎,正直的騎士?」詩人嘲弄的笑道。
「沒,沒什麼……琳,我可以離開了吧?」
「當然可以。」詩人說著對精靈使了個眼色,精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輕輕的拍了拍手,她身旁的一名憲兵立馬恭敬的彎下腰,操作著手上的機器。然後伊莉莎在前方的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扇亮起的光門。
「那就是出口。」詩人說道。伊莉莎看了詩人一眼,然後急匆匆的朝光門走去,她前方的憲兵紛紛給她讓開了道路,但是由於走的太快,伊莉莎一不留神的被自己的靴子絆住,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精靈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
「啊……謝謝。」伊莉莎說道。
「走路注意腳下。」精靈淡淡的回答道,注視著伊莉莎走進光門,然後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嘆息。
「凡人啊……」
「我們乾的事他們也在做,只不過不能這麼明目張胆的而已。」詩人摘下帽子理了理頭髮。
「我們已經辦完了,現在該你了。」精靈打了個哈欠,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圍的憲兵。
「當然,我的大小姐,您是家主。」詩人笑嘻嘻的鞠了個躬。然後走到石碑前伸出了雙手,頓時,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
「首席,我們真的可以相信祂嗎?」一名憲兵低聲問道。
「祂是個小人。」精靈接過了那個憲兵手中的甜筒。「但祂是個聰明人。」
……
洛特加斯堡壘。
「我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假清高。」詩人一腳踢開了朽爛的大門。「但他們還不錯,我挺喜歡他們的。」嘟囔著,他看向了面前那堆恐怖的不可名狀之物。
那是一座巨大的肉山,伸張著無數的觸手,大嘴等等一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普通的人估計看一眼就會被噁心的狂降san值,然而詩人只是平靜的看著這堆玩意兒不停的念叨著:
「都已經被我坑成那樣了還想翻盤嗎?」
聲音很輕,但就在詩人說完的一剎那,那堆肉山陷入了一種名為「暴怒」的情感。
「生氣了嗎……」詩人意味深長的笑道,膚色和頭髮慢慢的變成了雪一樣的蒼白,身上的大衣和禮帽則變成了亮麗的蒼藍色,左手的四根手指伸長,變硬成為鋒利的指爪,右手握著迅捷劍,眼睛閉眼睜眼間成了鮮紅色的豎瞳。
「可惜沒用啊!」
剛說完,一根觸手抽在了詩人身上,但是那觸手卻抽了個空,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的城牆上,此刻他已經恢復了平常模樣正淡定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嗷~~~~~」那肉山發出一聲污染精神的嘶吼,詩人見此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有一位相當任性的大小姐(精靈:「阿嚏!」)曾說過,『鮮血淋漓的傷口,比起弱點更像是陷阱,真正致命的傷口,眼睛是很難看到的。』。」
話音剛落,一條幹枯的觸手從詩人的耳邊劃過,再看下去,那肉山此刻已經失去了生機。
——————————————————
「海瑟薇!」伊莉莎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了床邊椅子上那個熟悉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海瑟薇,你沒……
事……」
說話間,伊莉莎的視線上移,看到了海瑟薇空洞的眼眸……
·
①:古代的一種刑罰,將犯人置於一銅牛中,下點大火,犯人慘叫宛如牛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