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初試禪心、菩薩也在招女婿
正當孫悟空走神時候,那唐三藏驅馬近來,看著天色陰沉,開口問道:「悟空,如今天色又晚,卻往那裡安歇?」
「師父,我剛剛在天上飛了一圈,看到前面過了山崖便有幾間房舍,看起來裝修極為考究、豪華,只是……」,孫悟空說到最後,忽然拖長了音。
「只是什麼嘞,我的哥哥!」,豬八戒走了一路,只覺又飢又餓,急忙問道。
孫悟空笑意盈盈道:「只是我的兄弟,荒山野嶺的還有這等莊子,怕又是個銷Hun噬骨之地,我怕你遭受不住。」
「悟空,休得胡說。」,唐三藏輕斥了一聲,下了馬走到山崖,只見不遠處的一簇松林里,有一座莊園,粉泥牆壁,磚砌圍圜,高堂又壯麗。
「悟空,你看那壁廂有一座莊院,我們便過去借宿罷?」,唐三藏也吃不準這莊子是否真如孫悟空所說那般古怪,說話也沒有底氣。
孫悟空精通火眼金睛,早已瞧見那莊子上空慶雲籠罩,瑞靄遮盈,心知那裡乃是黎山老母和觀音、普賢、文殊菩薩們所化。
他正猶豫是否提醒一下其他人時候,那唐三藏早已在豬八戒的催促中,下了山崖抵達莊園外的門樓前,正等莊子里的人出門。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隨它去吧!」,孫悟空也躍下山崖,來到唐三藏身前。
那熊悟飯早已歇了擔子,沙和尚牽了馬匹,跟著豬八戒走了過來,隨後豬八戒打量著硃紅色門樓,道:「這戶人家,是個響噹噹的富碩大戶。」
「嗯……的確富得流油!但我就怕是為富不仁哦,見了你這相貌堂堂的男兒,會認你做女婿喔!」,孫悟空嚇唬豬八戒道。
「咳咳!!」,忽然幾聲急促咳嗽聲響起,隨後莊園里一串腳步響起,緊接著「吱呀」一聲,走出一個半老的美艷婦人。
她不留痕迹的瞪了一眼孫悟空,繼而嬌聲問道:「外面是什麼人?深夜聚集我寡婦門前又意欲何為?」
孫悟空知其乃是黎山老母所化,不敢再泄露天機,只得閉口不言,退到了唐三藏身後,老實得像一個快一千歲的孩子。
「老夫人有禮了,貧僧乃是東土大唐來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經的和尚,一行五人路過貴寶地,因天色甚晚,特來告借一宵。」,唐三藏走近來說道。
那美艷婦人笑語相迎道:「長老有禮了,外面天寒,快請進來暖和暖和吧!」,說完便敞開大門放唐三藏師徒進門。
只見這座莊子有向南的三間大廳,簾櫳高控。屏門上掛一軸壽山福海的橫披畫;
兩邊金漆柱上,貼著一副大紅紙的春聯,上寫著:「絲飄弱柳平橋晚;雪點香梅小院春。」
正中間設一張退光黑漆的香幾,几上放一個古銅獸爐。上有六張交椅兩山頭掛著四季吊屏。
卻說那美艷婦人引著唐三藏師徒進了廳房,一一相見禮畢,便請各人敘坐看茶。
那屏風后,忽有一個丫髻垂絲的女童,托著黃金盤、白玉盞,香茶噴暖氣,異果散幽香。
那女童綽彩袖,春筍纖長;擎玉盞,傳茶上奉。對他們一一拜了,然後又準備齋飯去了。
「老夫人高姓?貴地又是甚地名?」,唐三藏吃完茶,打了個稽首問道。
美艷婦人眼光流轉,望著唐三藏回道:「此乃西牛賀洲之地,而小婦人娘家姓賈,夫家姓莫。
只因幼年不幸,公姑早亡,只剩小婦人與丈夫守承祖業,勤儉持家,至今已攢下家貲萬貫、良田千頃!
奈何我夫妻二人命里無子,一口氣生了三個女孩不說!前年時候,家裡又遭不幸,小婦人喪了丈夫,守喪三年至今才滿,可是那田產家業卻是再無個眷族親人繼承!
可憐我娘女四人,有心嫁人卻又不願捨棄祖產,適逢長老們出現,小婦人只道是天賜良緣!
若是幾位不嫌棄,便入贅進來,與我小婦人娘女四人成親,不知長老們意下如何?!」
唐三藏聞言,只是低頭默念《多心經》,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那美艷婦人似乎覺得唐三藏幾人不曉得自家家底厚薄,於是繼續說著什麼良田千傾,山場果木不計其數;什麼黃水牛有一千餘只,又騾馬成群,豬羊無數等等;
見唐三藏不為所動,那美艷賈婦人又開口報了年歲,聲稱自己今年四十五歲,大女兒名真真,今年二十歲;次女名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小女名憐憐,今年十六歲。
「阿彌陀佛!」,唐三藏頭回遇到有人You惑和尚還俗入贅的,心中又是驚奇又是尷尬,默然端坐在椅子上面,不聞其聲,不見其色。
那豬八戒早年享受過入贅高老莊的樂趣,聽聞這主人家這般富貴,女眷又這般貌美,心底早就如貓兒撓痒痒一般,坐在椅子上、身子扭來扭去。
見唐三藏閉口不答,他心裡終究是忍受不住,於是走上前扯了唐三藏一把道:「師父,這娘子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佯裝不睬?好歹也吱一聲啊?!」
「你這個孽畜!」,唐三藏聞言猛然抬頭,咄的一聲,喝退了豬八戒罵道:「我們都是出家人,若是輕易就被富貴、美色打動,那還修什麼正果?」
那美艷婦人故意激道:「可憐,可憐!出家做和尚有何好處?」
唐三藏反問道:「老夫人,你居家又有何好處?」
那美艷婦人便將在家享受榮華富貴的快樂說與唐三藏聽,但後者卻搖搖頭,只說紅顏易老、修真方是大道。
那美艷婦人聞言,怒聲說道:「潑和尚,就算你受了戒,發了願、永不還俗,但你弟子總不能一直跟隨你出家吧?!」
正所謂「吃人嘴短」,唐三藏見美艷婦人發怒,只得低聲念了一聲佛號,沖孫悟空叫道:「悟空,你留在這裡吧?!」
孫悟空連連擺手,急道:「老菩薩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早已心向我佛,不會留戀世間情慾望!要不,八戒你試試?」
豬八戒也趕緊說道:「猴哥,你可別使壞害人,我可從沒有過這種想法啊!」
「哦?你不是說會什麼鏖戰之法嗎?留下來不是更合你心意嗎?又是母又是女的,爬起來美滋滋。」
「胡說嘞猴哥,你莫要血口噴人!這種事情又不是過家家,還是需要從長計議!」,豬八戒氣哼哼的說道,好似受了很大委屈一樣。
「既然你們兩個都不肯,那便教悟凈在這裡罷。」,唐三藏又看向默不作聲的沙和尚道。
沙和尚一聽,急聲說道:「師父,弟子蒙菩薩勸化,受了戒行,日夜等候師父。
好不容易才讓師父收了我,又承教誨,跟著師父還不上兩月,更不曾進得半分功果,怎敢圖此富貴?
所以弟子寧死也要隨師父往西天取經去,決不幹此欺心之事!!」。
「那……有德,不然你——」,唐三藏話還沒說完,便見那熊悟飯撲通一聲跪下,泣不成聲道:「師父在上,弟子熊悟飯誓死追隨師父西天取經,絕無二心!」
「哼,不識抬舉!!」,那美艷婦人見唐三藏師徒無人肯應,怒火中燒,轉身便轉進了屏風後面,其他丫鬟也紛紛離開,將師徒們撇在外面,連茶飯也無人再添,場面一時詭異的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