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巍峨不動萬壽山
常言道:萬壽山上,崖前草秀,嶺上梅香。荊棘密森森,芝蘭清淡淡。
深林鷹鳳聚千禽,古洞麒麟轄萬獸。澗水有情,曲曲灣灣多遶顧;峰巒不斷,重重迭迭自周回。
而在這座萬壽山中,有一座觀,名為五庄觀。
觀里有一尊神仙,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他的五庄觀里種著一顆混沌靈根,名曰草還丹,俗稱人蔘果:
此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
而在這萬年裡,只結得三十個果子,而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備——
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了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上一個,可活四萬七千年!!
卻說有一日,鎮元子得三清元始天尊的簡帖,邀他到上清天彌羅宮中聽講「混元道果」。
於是他便決定領庄內四十六個徒弟上界去聽講,只留下兩個小徒清風、明月看家:
那清風雖然如小童模樣,但已經活了一千三百二十歲,至於明月年幼一些,卻也活了一千二百歲!
臨行前,鎮元子吩咐二童道:「吾得了大天尊的簡帖,要往彌羅宮聽講,你兩個留下看管莊子。
數日後,吾有一個故人將路過這裡,你二人切莫怠慢了他,另外,再將我那人蔘果打兩個與他吃!」
二童點點頭表示記得,然後清風又問道:「師父,那故人姓誰名誰?還請說與弟子,好接待他!」
鎮元子捋著長長的鬍鬚,說道:「他是東土大唐御下的聖僧,道號三藏,如今正前往西天拜佛求經。」
二童笑了,只見明月問道:「孔子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等皆是道家玄門,怎麼會與那和尚相交?」
鎮元子嘆道:「你那裡得知,那和尚乃金蟬子轉生,原本是西方佛祖如來的第二個徒弟!
大約五百年前,我與他在蘭盆會上相識,他曾親手傳茶、佛子敬我,故此引以為故人也!」
「好的,師父!我們記下了!」,清風、明月聞言,鄭重點頭,表示謹遵師命。
鎮元子駕雲欲飛,忽然記起了什麼,又急忙落地叮囑道:「我那果子有數,只許與他2個,不得多費!」
清風回道:「開園時,眾師兄弟共吃了兩個;1000年前,被袁總兵偷了8個;
500年前,又被盤絲大仙偷走2個,現在還有18個在樹,不敢多費!」
鎮元子每每聽到這個數字,心就隱隱作疼,就連揪斷了鬍子也不知,好久才恢復了有道全真模樣。
他沉吟片刻,才說道:「此外需要注意,那唐三藏雖是吾之故人,但也需要防備他手下徒弟雞賊,是以吾庄內人蔘果之事萬不能讓他們知曉!」
話音落下,那鎮元子便領著眾徒弟騰雲而起,直奔天界去了,很快就化作了一道光影,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被鎮元子打上「雞賊」標籤的孫悟空,正領著唐三藏上了大路,沒多久,便見前方有座高山擋住去路。
「悟空。」,唐三藏勒馬停鞭,望著這座巍峨聳立的高山問道:「前面又遇山了,我等必須小心仔細,莫要被妖魔侵害!」
「師父莫慌,有我師兄弟四人,這世間哪有什麼妖魔敢靠近?」,孫悟空打量了一番那座山,只覺得仙氣繚繞、雲霞藹藹,卻是不知到了哪裡——
畢竟孫悟空穿越到《西遊》世界已經過去好長日子,導致他對《西遊記》原著劇情也只能記得大概,所以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徒弟們!」,唐三藏坐在馬上,忽然歡喜道:「我一路西來,經歷許多山水,都是那嵯峨險峻之處,都不如此山仙風好景!
莫不是我等已經到達西天,距那大雷音寺一步之遙?若是如此,我等要沐浴焚香,參拜我佛啊!」
孫悟空笑道:「師父,你想多了,咱們還差的很遠。」
沙和尚問道:「大師兄,我們到西天大雷音寺有多少遠?」
孫悟空回道:「足足有十萬八千里,咱們現在才走了大概一千八百多里!」
豬八戒嘆道:「我的猴哥啊,那咱們要走幾年才到?」
孫悟空說道:「若是你們幾個,大概十來日也能趕到;
若是讓我去,一日內也能來回一百多回,那太陽還不曾下山呢!」
「噗嗤」,熊悟飯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怎麼,有德你不信?」,孫悟空冷眼掃來,望著那熊悟飯問道。
「信信信!」,熊悟飯趕緊止住笑聲,討好地問道:「那要是師父走,需要多久?」
「悟空。」,唐三藏也來了興趣,問道:「你說得幾時能到?」
孫悟空聳聳肩回道:「天知道呢,可能十四五年,也可能十八九年。」
「阿彌陀佛!」,唐三藏默念了一聲佛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領著一眾徒在群山穿梭遊玩,忽而抬頭,望見那層層松林高處,隱約有無數樓閣數層。
唐三藏趕緊問道:「悟空,你看那裡是什麼地方?」
孫悟空縱雲上天,看了一圈回來后,臉上顯然格外激動,道:「師父,原來這裡是萬壽山,那我們到五庄觀了!」
「五庄觀就五庄觀,你激動個什麼啊猴哥?」,豬八戒攙扶著唐三藏離鞍下馬,登上重重台階,來到那五庄觀前:
只見那山門左邊有一座大石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庄觀洞天」。
唐三藏做了個佛稽,嘆道:「徒弟們,看這道觀仙氣盈盈,想來主人家也是個有道全真。」
沙和尚接話道:「師父,我看此景鮮明,這觀里必有好人居住!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待將來我們功德圓滿,再路過此地時候,又會是別有一番滋味!」
「老沙深得我心!師父,咱們進去看看,興許裡頭還有大機緣等著我們呢!」,孫悟空搶先進了五庄觀,唐三藏與其他人緊隨其後。
剛過台階,便見五庄觀正門兩旁貼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嘖嘖嘖,這老道兒怪會唬人,就算是在那太上老君門首,我也不曾見有此話說!」,豬八戒嘖嘖稱奇道。
孫悟空古怪得看了一眼豬八戒,道:「世間隱士大能多了去,你又知道幾個?!」
「嗨,管他呢,先進去、進去!俺老豬的肚子早就餓了,去找主人家化些齋飯吃!」,豬八戒便趕向了前邊。
剛來到五庄觀第二道門前,就見裡面急急忙忙迎出來兩個小道童明月、清風,控背躬身道:「老師父,失迎,快請進!」
唐三藏師徒幾人皆是歡喜,便跟著清風、明月進了正殿,只見裡面原來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
清風推開那格子,請唐三藏入正殿,只見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朱紅雕漆的香幾,几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方便整香。
唐三藏走上前,以左手捻香注爐,三匝禮拜,然後回過頭問道:「仙童,你五庄觀為何不供養三清、四帝、羅天諸宰,只將『天地』二字侍奉香火?」
明月笑道:「不瞞老師父說,這兩個字,上頭的『天』,禮上還當;
下邊的『地』,還受不得我們的香火,但家師卻仍是讓我們一起供奉著。」
唐三藏越發好奇,問道:「這是為什麼?」
清風解釋道:「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九曜是家師的晚輩,元辰是家師的下賓。」
適時孫悟空領著幾人進來,聽到這一番話也沒什麼表示,畢竟人家鎮元子號稱地仙之祖,的確有三清四御平起平坐的資格。
唐三藏只當是誑語,又不好表露出來,只得問道:「令師在什麼地方?」
明月指了指天上回道:「家師收到元始天尊降簡,現在已經被請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不在觀里。」
豬八戒聽見了,有些忍不住,喝了一聲道:「胡說八道,那彌羅宮是何等尊貴地方,怎會請你家土鱉師父講甚麼道果?」
唐三藏見豬八戒沒來由發火,擔心那明月、清與他吵起來,急忙說道:「八戒,主人既然不在,你無端惱他做什麼?」
「師父,我聽這小道童污及天庭,實在氣不過!」,豬八戒撅著嘴巴不滿道。
「好了八戒,你都被天庭解僱了,就別多管閑事了!」,孫悟空走過來說道。。
唐三藏見狀,也趕緊吩咐道:「悟凈,你去山門前放馬,悟飯看守行李,悟空你去包袱里取些米糧,和八戒一起做頓飯!
待咱們用完飯離開時,再多留些柴錢給主人便是,莫要再四處惹事了,徒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