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就你的人是我

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陌殤晨，兮兮愕然，卻是受不了他那如審犯人般質疑的語氣，抬眸冷然相對，眸光中添了一抹動人的倔強。

「出去！」陌殤晨見兮兮不語，移開眸光，冷冷地趕人。

「叫什麼？」兮兮聽罷，怒然冷笑，「叫陌殤晨？還是叫王爺？」

那黃鶯般的脆聲在房內回蕩，一如平日般動聽，但陌殤晨卻深知，這次，她是真正生氣了！

「亦或是晨晨？」似乎要將心底的壓抑一併爆發一般，音量逐漸升高，「憑什麼一定要找回你？你連我是誰來自哪裡都不知道，你又去哪裡找我？發脾氣嗎？你有什麼資格發脾氣，現在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巫兮兮！」

不是漣漪！

不是昨夜你口口聲聲叫著喚著的漣漪！

漣漪說的對，她是貪心，但是別人付出的同時，她也有付出，付出過後，她也希望能夠得到回報！

櫻唇微抿，口裡嘗到了點點鹹味，她才從發泄中驚醒，意識到淚水不自主地湧出，滑過嘴邊，順流而下。

偷偷吸了吸鼻子，伸手抹過臉上殘留的淚水，轉身漠然走至木桌邊，放下手中的葯碗。

背對著床上的陌殤晨，稍稍平定心緒，帶著啜泣后的鼻音低聲道：「我是你帶回來的，我們之間只是錢財交易關係，如果我走丟了，你無須負責！葯放在這兒，你愛喝就喝。」

陌殤晨緩緩回頭，看著兮兮往門外走去的背影，眼裡參雜了太多複雜的情緒，關於漣漪的，關於昨夜的，關於兮兮的，他理不清，但此時此刻，卻能強烈地感受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正要抽離身體的痛意。

薄唇微啟，想要出聲留住那黯然離去的身影，喉嚨一咽，卻猛地咳嗽出聲：「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聽到身後傳來的接連不斷的咳嗽聲，兮兮往前走的腳步一滯，頓了片刻，心底的倔強還是不允許自己回頭，咬咬牙，便再次往前踏步。

咳嗽聲緩緩轉小，直至停止。

陌殤晨艱難抬頭，直至地盯著那扇打開后再次關閉的紅木門，眸光轉暗，口裡滲透著點點苦澀。

他知道，他們都在發泄，以自己的角度發泄著心中的煩悶。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般不成熟了？

扣扣——扣扣——

敲門聲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陌殤晨猛然抬頭，看向那緊閉的房門，眸光裡帶著幾分等待的期盼，難得沙啞著聲音道：「進來！」

房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陌殤晨的眸光漸變黯淡，緩緩低頭。

不是兮兮！

她如此倔的脾氣，又怎麼會在離開后再次趕回呢？

「爺，」隔著流蘇幕簾，綠竹看向內室，見不到兮兮的身影，一陣訝然，卻以淡定掩過，低首恭敬地道：「王妃讓奴婢送來點心！」

聽到王妃二字，陌殤晨抬眸，頓了片刻，想來是鬧開之前兮兮囑咐的，輕輕點頭，示意綠竹送進來。

綠竹越過幕簾，將點心放在桌上，見桌上仍放著湯藥，似乎對剛剛的情況有些瞭然，行禮後轉身離去，走至幕簾前，掀開流蘇的手頓了下，低聲補充道：「爺，這蝦餃是王妃今日早上親手做的，說是喝過湯藥后給爺填填肚子。」

陌殤晨聽罷，一愣，黑瞳中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片刻后抬眸，見房門緩緩關上，沉聲吩咐道：「讓管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