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紅衣依然輕柔笑著，拗不過兮兮的糾纏，寵溺地由著她掛在自己身上，轉頭看向閉月，語氣和順，卻一語中的，道出臨行前師父的命令：「師父讓紅衣將兮兮小姐帶回山上。」

「不可能！」身側，兮兮聽罷，輕輕搖頭，俏皮接道：「老頭們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

照老頭的說法，兮兮本身就是一頭倔脾氣的小獅子，一旦認定的事，百萬雄師也拉不回來，怎麼會只讓紅衣一人下山勸說呢？

「嗯，」紅衣低眉，也習慣了兮兮話里的那份自負與張狂，看向那自幼聰慧的女子，輕輕點點頭，實話實說：「師父吩咐了，若兮兮堅決不回，便好生照顧著！」

一側，沉魚一直在靜靜聽著，見紅衣話落，看了看一臉竊喜的兮兮，不由得出聲問道：「師父應該還有派上別的人下山罷！」

與兮兮相比，師父們的頑性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如此輕易成全兮兮？

紅衣聽罷，陷入沉思，不語，卻是輕輕搖頭。

這問題她也顧慮過，但她也不明所以！

「雲漣漪！」落雁懶懶坐下，看向幾近靜默的幾人，難得出聲，一語驚醒夢中人：「除了雲漣漪，還有誰有能耐將這頭倔脾氣的小獅子拉回去？」

紅衣低眸，顧慮地看了看身側低首的兮兮，雖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卻瞭然於她靜默不語背後的苦意，輕輕撫上兮兮的手，無聲撫慰著。

沉魚抬眸看著落雁，微帶責備，而後轉向兮兮，柔聲否認道：「不會的，那件事後，雲漣漪便不再干涉與兮兮相關的事情，師父很難如願。」

閉月雅然起身，踏著蓮步，走向頭額幾近埋進紅衣懷裡的兮兮：「別想太多。」

那如雪山融水般清亮的聲音里，夾雜了陣陣暖暖的春意。

紅衣抬頭，看向閉月的眸中晃過點點訝然，伸手輕拍兮兮的背部，柔聲調笑，移開話題：「兮兮，你身上帶著的那本硬邦邦的賬本撐得紅衣不舒服，若你再不取出來，紅衣就不再替你算賬了！」

兮兮抬眸，絕美的鵝臉上仍點綴著點點黯然，眸光空靈，小嘴緊抿，沉默不語。

室內一片寂然，兮兮不習慣於這般氛圍，小嘴放鬆，緩緩轉笑，臉上如皎月散光，黃鶯般的嗓音里躍動著輕快的旋律：「不是賬本，是摘錄！」

她伸手，取出身上的本子：「移去貴重飾品時，我讓紅葉偷工減料，一些貴重的花瓶另記，別出現在上報的賬上，看，這便是摘錄！」

「看來，」沉魚淺笑，擅長謀略的腦子隨即作出反應，「兮兮是看上王府的財寶，打算讓我們當搬運工了！」

紅衣雙眸含笑，點點頭，看向兮兮：「東西放置在哪裡？」

「晨王府東南角，近中心湖那邊有幾座閑置的房屋，說是用來置辦物什的，我讓紅…紅葉將飾品堆放在那邊。」提及紅葉的名字，兮兮一愣，似是想起什麼。

死了，她竟忘了紅葉綠竹兩人！

暗夜中，一抹白影飛身掠出，頃刻便不見蹤影。

室內，餘音繞梁——

「第三間房屋內自左往右數第四幅畫後有機關，地道直通城郊外三十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