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心劍亂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句老話雖然有些極端，但是的確其中自然有其道理在裡面。

作為曾經肆虐人間的殘暴惡犬，因為在一場殘酷的大戰後，因為摯友而改變自己，不再擅自使用暴力，變得正直而又勇敢。

這聽起來的確是相當的令人感動不是嗎？

但是，歷經無數戰鬥，體驗無邊殺戮，處理暴力之外，別無他物，讓無數妖怪和人類為之恐怖的肆虐的惡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消失嗎？

這個答案沒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不知道什麼起，原本人人畏懼的平安京惡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則是受到妖怪們愛戴，性格正直，勇敢而又堅毅的犬神。

但是現在，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在說完那句話后，不詳的妖力從犬神身體里噴涌而出。

「還真是讓人感到不快的妖力。」

看著自犬神周身噴涌而出的妖力，奴良鯉伴不禁有著不好的預感。

實在是，那份妖力，給人的感覺實在是有夠糟的。

本來妖力本身就是負面屬性的能量，但是犬神的妖力，那種彷彿摻雜著各種負面東西，然後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渾濁一般的黑色妖力。

這是遠遠超過一般的妖力。

很難相信，這會是那位即使初次見面，一目了然，光是了了的幾句交談，就知道這傢伙是一個很會照顧別人的老好人，犬神所擁有的妖力。

渾濁而又不詳的黑色妖力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不到數秒鐘的時間，便消散開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留下的，僅僅只有犬神腳下，變得枯萎，焦黑的野草，還有那道變得兇猛的身影。

僅僅站立在那裡，便帶給人一種壓迫感。

紅色衣袍以披肩的形式穿著在身上，露出了左邊的臂膀，然後裸露的左肩到坦露的臂膀上有著赤紅的兇惡紋身，嘴裡叼著一個冒著煙霧的煙斗，原本健全的雙眼，此時的左眼被一個紅色有著銀色閃電圖案眼罩取代，而別著刀鞘的腰間，還有一個不知道由什麼肉食動物的頭骨製成的水壺懸挂在腰間。

「大事不妙了呱。」

本來一直處於萬事不驚，即便是賭上一切的賭注，也不過平靜面對的青蛙瓷器，頭一次臉上流露出驚慌的神色，甚至就連額頭上，都出現了些許的冷汗。

「青蛙先生，到底怎麼回事，你看起來似乎有些驚慌。」

對於青蛙瓷器的異樣，雨女是第一個察覺到的，到底是曾經一起生活在同一片水域數百年之人，即便兩者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流，但是對於這個比鄰了這麼久的鄰居，雨女卻比在場的所有妖怪都要了解。

「呱哈哈哈，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雖然想笑一笑緩解自己的緊張，但很明顯，笑聲中實在是有夠尷尬的，根本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笑意。

這一下，不僅僅是雨女了，就連周圍的妖怪們，都發現了青蛙瓷器的不對勁，那笑聲中絲毫掩飾不住的恐懼，就連妖怪中最單純的童女都發現不對勁。

而引起青蛙瓷器這種不對勁的，甚至不需要猜測，就自然而然的指向了戰場中心，已經模樣大變的犬神。

很明顯，這幅姿態下的犬神，青蛙瓷器明顯不是第一次見過面，而且看他現在的表現，恐怕還為他帶來了一段相當不好的回憶。

見周圍的妖怪們不由自主的向自己投來問詢的目光。

青蛙瓷器先是沉默的片刻后，還是語氣帶著些許凝重的說到，

「那副樣子，即使已經過去了數百年，老朽也依舊沒辦法忘記，想不到，在老朽的有生之年，還會再次看見犬神閣下的這幅姿態，真是懷念呱。」

雖然嘴上說著懷念，但是很明顯，與其說是懷念，倒不如說是忌憚和恐懼。

「各位，老朽知道在做的大家都對於犬神閣下心懷尊敬，但是現在老朽還是想要說，現在的犬神閣下，已經不再是那位勇敢堅毅，心懷守護信念，值得各位信任的大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青蛙瓷器的語氣已經變得越加的嚴肅認真，

「而是，一頭只知道付諸於武力，除了暴力別無其他，肆虐人間的惡犬，各位，惡犬已經出籠了。」

對於青蛙瓷器的警告，頓時使得周圍變得安靜起來，每隻妖怪的臉上神情都有些難看。

不是因為他們對於青蛙瓷器的話不信任，相反，他們正是因為相信了青蛙瓷器的話，才神情變得難看起來。

就如同青蛙瓷器剛剛說的話一樣，在場的妖怪們，或多或少，都對於犬神懷揣著尊敬之情。

不是因為犬神的力量，而是剛剛降臨在這座小島上的時候，正是因為犬神將他們找到，並且聚集在一起，包容著性格各異的他們，如同溫柔穩重的長者一般，處理著他們因為對於地域不同，又或者性情原因惹出的亂子。

保護著他們不被小島上的居民們發現，同時也儘可能的處理妖怪間的矛盾。

或許犬神處理得並不是盡善盡美，但是的的確確的，是在盡自己的所有能力在守護著他們。

所以，自然而然的，對這樣的犬神，心懷敬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就是這樣的犬神，他們的確很難想象，會變成一頭只知道使用暴力的惡犬。

但是，就像剛剛說的那樣，青蛙瓷器不會在賭局以外的事情上說謊，所以事情哪怕再難以相信，在場的妖怪也沒有質疑他說話的真實性。

青蛙瓷器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面撒謊。

「難道沒有辦法讓犬神大人恢復原狀嗎？」

童男煽動著翅膀，飛到青蛙瓷器的上空，有些焦急的問道。

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在場所有妖怪們想要知道的。

「不可能的呱，這不是詛咒又或者是其他的影響，無論是性格堅毅勇敢，心懷守護信念的他，還是只知道付諸武力，除了暴力以外別無其他的他，都是犬神自己，所以想要變成什麼模樣，只能夠看他自己，我們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的。」

對於童男期盼的詢問，青蛙瓷器給出的卻是這樣一個遺憾回答。

「可惡，難道我們就什麼都做不了嗎？」

這時出聲的是鴉天狗。

對於鴉天狗不甘的問話，青蛙瓷器罕見的選擇了沉默。

「不，有一件事可以做，祈禱，也許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祈禱，這是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了。」

雨女臉上帶著哀傷語氣溫柔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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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犬神黑色渾濁的不詳妖力散去，出現的新的姿態。

「覺醒」

或許在青蛙瓷器眼中，犬神是重新回到了過去為惡時期的姿態。

但是在他的眼裡，犬神的這幅模樣，不是遊戲中他覺醒后的姿態又是什麼。

一副黑道惡徒的模樣，即使站在那裡不動，就給人一種兇惡的威懾力。

當化作這一副姿態以後，犬神並沒有多言什麼，只是相當兇狠的瞪了奴良鯉伴一眼后，然後舉起手中的長刀，當長刀舉起后，似乎感覺到主人的變化，這柄伴隨著犬神漫長歲月的妖刀，發出了一聲愉悅的嘯聲。

鋒利的刀芒，在此刻犬神的舞動下，相較於剛剛，多了一份難以磨滅的肅殺和殺意。

帶著這股肅殺之意，犬神以絕殺之心，再次揮劍。

一刀斬出，無數道絢爛的劍光，攜帶森冷的殺氣頓時瀰漫在奴良鯉伴四周。

「心劍亂舞」

「心劍」的進階招數，也是犬神最引以為傲的最強奧義。

如果說「心劍」是犬神劍道的體現，那麼「心劍亂舞」便可以算是犬神劍道的升華也不為過。

「心劍」是以心的覺悟揮出的強力一劍，可以說在揮出這一劍的同時，便能夠自然而然的發現敵方的弱點，然後斬到這弱點上。

如果不是奴良鯉伴的這身由「兵佣」化作的鎧甲實在是太過無解，恐怕僅僅憑藉他此時的劍術，就連心劍都無法接下。

更別說在「心劍」之上的「心劍亂舞」了。

「心劍亂舞」是在心劍的基礎上升華的劍技，可以說是奧義也不為過，那是能夠在一瞬間揮出無數道心劍的奧義。

這是如同姑獲鳥的「天翔鶴斬」同一層次的招數。

如果說「天翔鶴斬」的特點是「快」，快到肉眼難以企及，一瞬間就能夠憑藉劍氣組成一道無懈可擊的天幕，使得處於這片天幕下的所有敵人無處可逃，甚至連面對都沒辦法做到，全身每一寸地方都會受到劍氣的攻擊。

那麼犬神的「心劍亂舞」的特點便是「破」了，不是「破壞」的破，而是「勘破」的破，無數道「心劍」組成的「心劍亂舞」，每道「心劍」都擁有這勘破，並且尋找對手弱點的特點，而且「心劍」的順序看起來是一瞬間斬出無數道，實則是每一劍都有一個極短的時間差，所以哪怕對手能夠阻斷第一劍，但是勢必會被隨後的第二劍擊中弱點，即便沒有弱點，也會被這無數道「心劍」的攻擊中，創造出弱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