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荒謬絕倫

但對於村長說出來的事情，在當時，我們是萬萬不能相信的，這確實太過於離奇了。說到後來，村長說他自己甚或也是無法相信的，只是這人如此說來，好似又有幾分道理在裡面，令人不得不猶豫起來。

他是麻瑤人。但是一直以白褲瑤人的打扮裝束游居生活，已經很多年了。由於白褲瑤在這裡是有很多個村落或寨子的，人口佔全國白褲瑤一半以上，寨落之間互通有無，婚嫁來往自然也較為平常，但也是因為人多的緣故，所以這就給他提供了冒仿的可能，你總不能認識全部的白褲瑤人！而麻瑤人緣何以白褲瑤人自居，卻為何又要來幫助我們，這對麻瑤這個民族來說，簡直就是不可容忍饒恕的罪惡！要知道，麻瑤人在全國，只此一家！因此他們的民族觀排外性自然是十分強悍的，容不得半點哪怕是細沙粒一般的瑕疵。

據此人敘述，他的祖先很早之前因為違背了族內的禁令，被驅除出了村寨，但他們世代以來都被深刻教導為麻瑤人，幾百年前當麻瑤人遭遇異變的時候，就連他當時的祖上都再難找到村寨所在，這令他們感覺到這場異變實在是詭異之極，遂展開了數百年堅持不懈的查詢，由於他們本身就是麻瑤人的緣故，對麻瑤民族習性的了解自是不同一般。到他父親一代時，終於發現了一條極為重大的線索，就是那提著紅燈籠的東西！

「這人是不是精神病？跑這發病來了？」胖子很是無趣。他對此是毫不相信！實在是太過荒誕了。

村長搖頭苦笑，表示也難以接受。

但是，接著說出來的事情則讓我們感到猶豫起來。

他能詳細將跟著我們那提著紅燈籠的東西描述得完全吻合，這確實讓我們一度相信他也是能看著這東西的。他說，麻瑤早在幾百年前就陷入了極大的苦難之中，只有這盞紅燈籠才知道是怎樣的苦難，並且知道怎樣令他們從這苦難中解救出來。但是他父親窮盡一生的尋找，只在行將死去的時候才草草見到這東西一面，所以囑咐他繼續尋找。數十年來，他一直在四處找尋著它，並無一點痕迹。直到今早方有聽說它的行蹤，纏上我了。

「他這是哪聽回來的？」胖子不解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莫老爺子了。」大明臉上陰晴不定。

「怎麼看？」我深吸一口氣，問身邊的大明。要不是眼角處傳來隱隱的疼痛以及此時仍有些乏力的感覺，我一定是在做夢！這比我之前所看到過的任何小說中的情節更為離奇。

「時間上跟老寨主說的吻合，也就是南明時期，由此看來，姑且不論此人是何來頭，麻瑤族人的異變確實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大明說著自顧自點上一支煙來。

「你們信不信？」大明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信什麼？」一旁一直緊盯著那人的大莫問道。

「信他說的，那燈籠鬼能救麻瑤人。」大明淡淡說道。

「太過詭異了！」溫少搖頭嘆道。

「哥他媽是不是穿越了？陪你們這幫瘋子一併穿越到虛幻小說中來了！」賴爺委實是深感無奈。說罷拖起『革命先驅』轉身往住房方向走去。

「咱不能老這麼站著，村長你跟這人說說，咱一起去八婆那屋檐下，此事得讓八婆知曉！」大明吐出一口煙霧來。

村長自跟那人去說了，我們先往八婆房屋方向走去，汪露跟葉子分別走到了我跟大明的身邊，菁菁落後少許，隨大莫走在後邊。溫少跟胖子則跟在那人與村長的後面，無論怎樣說，對這人總是不太放心的了。

我心想著總不能因為這個把工作給耽誤下來，所以到得八婆屋檐下之後，便只建議留下我跟溫少及大明三個，其餘都繼續回去幹活，這樣每一個小組都只抽出一人來，對大局影響並不是很大。

這人後來詢問得知，名叫『阿拉格』，翻譯過來，大抵就是黑山的意思，果然人如其名，為他取名字的長輩看來著實是有著無比強悍的先見之明！黑山同志跟八婆展開了激烈交談，間中好似還略帶著些爭吵，村長偶爾也插上一兩句，並不經常跟我們翻譯他們在說些什麼。我們只知道八婆認識黑山的父親，除此之外，一無所知。我們三個以及周圍屋裡的一些阿婆阿公們一併圍在八婆的屋檐靠外圍處，此處的風總是很涼爽的，即使最為酷熱的晌午，更何況現在都快近四點了。

「大明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這可能性？」我突然想起大明先前的神情來。就在我們一起討論著『引殘兵五百』的時候。

「我是連自己都沒法相信的了。」大明苦笑著搖頭。

「說說看。」溫少將本望著八婆他們的頭扭了過來。

「我懷疑是那五百殘兵將村寨給屠了！」大明猶豫一陣，說出這番見解來。

「這……？」我跟溫少愕然以對，完全摸不著頭腦。

「溫少你好好想想，當時我們在路上見到的那父子三人的面色神情。」大明突然將事情扯開來。

「啊？」溫少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推斷中回過神來。

「當時，你也有直覺，那孩子已然是死亡了。」大明繼續說道。

「嗯！這實在是沒法解釋清楚的。」溫少終沉靜下來。

「那有沒有注意另外兩個？」大明問。

溫少忽然間好似記起些深睡的恐怖的記憶般，呆看著大明。

「你是說，他們，他們的面色神情？」

「你想到了什麼？」大明緊著問。

這讓我實在有些感到費解，但是，連溫少都表現出如此的驚恐，必然不是一般的事情。但我是沒有見到當時的情景的，所以無法從他們的記憶與被這些記憶所驚恐的神情中窺視出什麼東西來，只有跟著一併緊張，等待著他們說出來了。

溫少除了有點衝動之外，本身亦是才智絕佳之人，特別是此子的情商之高，實是我這麼多年以來遇到的第一人！所以，一經大明提醒，加上他先前的假設推斷，想必是明白了大半，只是此事必定是太過荒謬恐怖了，以至他只顧半張著嘴巴呆看大明。面上露出因恐懼而極為怪異的神情來。

「到底怎麼回事！？」我開始急了。

「唉！」

好半響之後溫少搖搖頭，嘆出一口氣來，「這實在也太過荒謬了，會不會我們想多了？」

大明搖搖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了。」

此刻我的思維已經完全被他們兩個牽制住了，此刻要我獨自將他們所想及的事情推測出來，那自然不是短時間之內能辦到的事情，唯有索性不想，等待他們兩個交代。

「你倆能不能別他娘的打謎語了！」我張口喊了出來，這實在是有點控制不住了。

喊聲把八婆跟黑山同志他們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